“去抹点药,会留疤。”好好的脸蛋留疤了多可惜。
胤礽感动的一塌糊涂:“福晋你真好,小伤而已不会留疤的。”
榕英张口,猝不及防被口水呛了一下,顿时咳得眼前一黑,差点半截身子都要埋到黄土里去了,吓得胤礽连忙拍她后背顺气,“好好好,爷这就去行了吧,你仔细自己身子。”
榕英胡乱点点头,没等人回来就翻了个身沉沉睡了过去,说是睡,其实和昏过去没啥差别,再睁开眼看到一堆人围着自己,那废太子还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把她吓得够呛,一问才知道自己这回竟是无知无觉四天睡过去。
难怪这么饿呢,榕英死缠烂打的跟胤礽讨肉吃,不给,好半天才磨来一碗稀薄的肉粥,风卷残云吃完没一秒哇的一下又给吐了,榕英躺在胤礽怀里奄奄一息,苦哈哈的想她大概真的要成为史上第一个穿越不到一个月就死掉的穿越女了,可怜她好容易碰上个合自己口味的男人,唉。
察觉怀中人往自己怀里挤了挤,胤礽秒懂,眉眼更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轻声道:“福晋想出去走走吗?”
“走不动哇……”榕英突然一僵,她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身子条件反射一个激灵。
胤礽紧张起来:“冷?”
“呃,不冷,抱我出去走走呗。”来了还没出过这个房间,怎么着死之前也要看看几百年前的北京是啥模样。
人之将死,越发放肆,榕英捏着嗓子娇滴滴道:“相公,你要一直陪着我,抱着我。”说完用力在胤礽脖子上香了一口,啧啧,一把年纪皮肤还这么嫩。
胤礽怔住,脸颊微红,“那当然。”
榕英满足的吸了吸气,假装不经意的吃着美人豆腐。
康熙五十七年四月初八,二阿哥福晋瓜尔佳氏薨逝,二阿哥当即吐血倒地,此后再无动静,卧病于床六年,薨逝于咸安宫内。
第2章 生病的(已修) 太子
再度睁开眼的榕英茫然四顾,她这是活了?还是又穿越了?
明明咽气的时候还在她那便宜相公怀里头躺着,睁眼就换了个陌生地方。榕英一边发呆一边往身上乱摸,越摸表情越凝重,胸呢?
怎么回事?!
她傻眼了。
“胤礽?”眼睁睁看向来端着的皇太子对自己上下其手,康熙神色诧异,放下手中画像唤他。
榕英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忍住左右张望的冲动抬头看去。
坐在上面的是个着玄色褂袍,面白无须颇具威严的男人,榕英越看越慌,那双凤眼沉沉盯过来,后背冷汗刷的就下来了,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嘴皮子抖了抖:“我……”
脱口而出的是一把如珠玉相击般清脆动听的嗓音,很稳,但不低沉,好听又耳熟,最重要的是,这不是那位太子殿下的声音吗?!
榕英呆立当场,如遭雷劈。
“胤礽,你上来。”康熙冲她招招手。
“嗳。”榕英条件反射应了一声,顶着太子壳抖着腿走了上去。
这么明显的心不在焉,康熙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关心一下儿子,道:“怎么从刚才就恍恍惚惚的,身子不舒服?”
榕英瞅瞅面前威武不凡的面孔,怂的一个激灵,定定神胡诌道:“啊……可能昨日夜里看书没把窗户关实,给吹着受了些凉。”
康熙听罢斥道:“那些奴才怎么伺候的,回头朕给你换上一批。”
卧糟,想那清宫剧中动辄杖毙一拨人的操作不会是真的吧,怎么换?杀掉吗?榕英抹抹额头冷汗干笑:“不用了吧。”
康熙一个眼神扫过来,榕英吓个半死,连忙收了表情面瘫道:“儿臣习惯了身边这些人伺候,也看惯了那几张面孔,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康熙一琢磨,也是,新来的手生万一更照顾不好他的宝贝太子怎么办,换人的事便歇了。
“来,今儿朕唤你来呢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撇开那一茬,康熙兴冲冲的把两幅画卷展开给榕英看,榕英便也配合的凑过去瞧。
是俩漂亮姑娘。
画的端端正正,两幅画中的姑娘都穿着旗装,梳着小两把头。第一个姑娘模样明艳动人,纵使只是一幅画像也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画旁有一行小字,描述的是姑娘的家世——都统、勇勤公朋春之女董鄂氏,年十七。
董鄂氏啊,清宫剧里鼎鼎有名的董鄂妃不就是这个姓,那可是个大名人,也是个大美人儿,这姓氏莫非专出美人?
再看另一幅,有了董鄂氏珠玉在前,这姑娘相貌就显得不够看了,艳丽不足,好在五官端庄秀丽,杏眼桃腮鹅蛋脸,眉毛不似寻常姑娘家修的细细弯弯,浓黑了些,也英气了些,嘴角微翘,盈盈望出画儿来,扑面而来就是一股大气的贵女风范,旁注小字——正白旗都统、三等伯石文炳之女瓜尔佳氏,年十八。
这画的不是她吗?榕英满头问号。
康熙瞅瞅儿子表情,暗自点头,其实他也不是很喜欢董鄂家的那个小姑娘,虽然人家和前朝董鄂妃八竿子打不着,但光是这个姓就条件反射让人降好感度,倒是石文炳家的闺女更得他心意,年龄和胤礽相当,两人话也能说到一块儿去,快一点说不定很快就能让他抱上嫡孙。
不过还是得问问儿子的意见,要是儿子不乐意那都是白搭。
“胤礽啊,你觉得这瓜尔佳氏如何啊 ?”
榕英:“……”呆滞。
“胤礽?胤礽?”
榕英猛地回神,立刻回嘴:“这丹青画得妙啊,师傅手艺不错。”
康熙:……
咋啦?又说错啥了,榕英忐忑,“敢问皇阿玛,这是……?”
给你选媳妇儿呢傻儿子,康熙摇摇头:“你也老大不小了,朕看着这姑娘就不错,让她给你做太子妃,你意下如何?”
榕英大惊失色,好险才压下喉咙里一声卧槽。
“怎么?”康熙眯起眼睛,露出些许困惑,“你今日怎的怪怪的?”
榕英心里咯噔一下,忙低眉顺眼告罪:“皇阿玛恕罪,儿臣,呃,儿臣只是……有点,不好意思。”
好尴尬!某人内心疯狂挠墙。
是吗?康熙狐疑的盯着她,两束目光如有实质,搞得榕英心里头七上八下,都说康熙帝睿智无双心思深沉,别是连她不是本人都看出来了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好吧,你还年轻,害羞也正常。”沉默半天的康熙这样说,实在让榕英松了口气。
“那你觉得瓜尔佳氏如何?”
榕英扭捏:“尚可。”
“尚可?”
榕英绞尽脑汁,嘴巴信口秃噜:“儿臣觉得她耳垂大。”
“?”康熙不解,“怎么说?”
“咳咳,是这样的。”榕英扯天扯地试图糊弄过去,“书上说耳垂大的姑娘有福气,福荫亲友,子孙满堂呢!”
“哦?”康熙龙颜大悦,朗声笑着拍榕英肩膀,“朕可盼着你早日让朕抱上嫡孙。”
“呵呵呵。”榕英陪着笑,肩膀被拍得生疼。
虽然她历史不太清楚,那电视剧看的可不少,在太子妃进门前毓庆宫里头庶子都有了,榕英撇撇嘴,忽觉脑子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两下。
这一晃立刻被康熙察觉了,撑住她,“怎么了?”
以手扶额的太子似是难受的紧了,也不说话,一手紧攥住桌角,指关节都用力的泛了白,脸色也不好看。
“来人,宣太医!”
门外梁九功心里一紧,来不及细想忙领着人进去把太子爷扶到西殿去卧下。
躺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太子睁开眼,眼中略带了些茫然之色,似是还没反应过来。
胤礽看看围着的一圈人,正要起身便被康熙一把按了下去,道:“老实躺着,身子不适怎么也不吭声,逞什么强。”
胤礽心中疑惑,微笑道:“让皇阿玛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不过……”他有些纳闷,“儿臣这是怎么了?”
“朕还想问你呢。”康熙神情不虞,“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夜里窗户关实些,回头朕再给你拨几个手脚轻快细心的。”
这一通训斥来得没头没尾,胤礽满脑门问号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只得先点头应了下来。
太医被紧急喊了过来,看了太子面色又细细摸了脉,谨慎又谨慎的将两只手腕都摸了一遍。
胤礽观之,不动声色问:“孤可有碍?”
太医思忖片刻,拱手道:“回太子爷的话,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些疲累之象,您多注意休息,饮食清淡些即可,若实在觉得不爽利,奴才这边给您开一方子,您照着药方吃两天。”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没病。
胤礽点头,看向皇帝。
康熙清清嗓子,摆手:“退下吧。”
没病吃药的那是傻子,太医麻溜的收拾东西走了。
胤礽忍不住笑起来,下床理理衣服上褶皱,“皇阿玛无需忧心,儿臣身子还算康健。”
康熙上下打量着他,看他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看来确实健康的不行。
两人出了西殿,胤礽一眼便瞧见了御案上大大展开的两幅画,神色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