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纳闷了,感情古代的冰雪还有味道?
除此之外,她好像真没想到什么有用的剧情。
算了,先想办法找到楚夫子。
庄妍音第二日便交代初九去城中再租一处临街的铺子,吩咐下暗号。平日里铺子都挂红灯笼,表示一切无事。若需要见面便挂绿灯笼,若是紧急遇险便挂黄灯笼。
初九都一一记下,忽然问:“为何小姐这般吩咐,难道您要离开?”
庄妍音点头:“原身主人并不想太多人知道,有些事她要我一个人去做。”
初九当即表示不妥。
庄妍音笑了笑:“宋道长给我画了护身符,我会注意的。你按月给我父皇送信报平安便是。”未再给初九机会说话。
她交代他们二人不许跟来,转着脑子,往城郊去。
楚夫子很低调,定居在城郊。她依照脑海里的记忆,依稀记得卫封每日练剑时都会穿梭过整片竹林,有梨花桃花簌簌落。
庄妍音去绸缎庄换了套粗布衣裳,怀里揣了把匕首防身,又买了些蒙汗药备上。打听哪里有竹林与梨树林,发现在北边郊外与南边郊外都有这两个地方。
她挑了最近的南郊,租了一处整个村庄最破烂的屋子,在来往人群最多的十字路口支了个摊。
卖炸鸡。
想用美食吸引到楚夫子,那她只会做炸鸡了。
她的大学11点就宵禁,但每晚都饿,室友们便一起买了卡式炉悄悄在阳台上炸鸡排,那香味隔壁都能被馋哭,这个手艺她学得很精啦。
只是被热油烫到手背时,庄妍音只能含泪望天。
她到底是作了什么孽要被男主这么折磨!啊啊啊好气QAQ就这样,路人都对她的炸鸡从看都不看变为真香排队了,庄妍音还是没有遇见目标。
这背后便有一片竹林,不远处便挨着个桃林,这个十字路口可是赶集必经之地,卫封他们采买粮食必经此地,她不可能蹲了五天都蹲不到一个目标,楚夫子的弟子可都有很重的书香气。
那树林她是不敢去看的,卫封对一切主动接触他的异性都不感兴趣。
又苦等了两天,庄妍音终于放弃了,含泪横穿过整个芜州,从南郊去了北郊,还是找的抠门凶恶的人重新租了个破到漏雨的茅屋。
租给她茅屋的是个四十岁的鳏夫,识些字,在租赁条上写好了坑她的字眼,但庄妍音假装不识字,乖巧地按了手印。
她想着兴许以后卖惨时能有用。
这里壮汉太多,她担心自己安危,便去邻居阿婆那里说想买条狗。
许阿婆在这个村子里第一次见到生人,且是个生得水灵乖巧又十分落魄可怜的小姑娘,她心善,瞧着小姑娘眼巴巴祈求的眼神便觉得可怜。
“阿婆,我只有十文钱,我知道该是买不起的,那便把大黄借给我吧,我很听话的,从来不骗人,我就去路口摆个摊,等回来了我便把大黄还您。”
她连忙承诺:“我卖炸鸡,鸡骨头都可以给大黄吃的,不会饿着它的。”
“傻孩子,阿婆借给你,不用钱。”
庄妍音泪眼汪汪,声音软软道:“阿婆,您真好,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要卖惨,要对这里一切人卖惨。
若真的接近到了卫封,他性格谨慎,是会派人去打听她底细的。
许阿婆的大黄似是因为主人打过招呼的缘故,对她并不排斥,庄妍音丢了些骨头给它吃,它该是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狗粮,竟也很快跟她亲近起来,吃完还想要,冲她摇尾巴。
庄妍音跟大黄熟悉后,又去邻居林大婶家买了鸡,也顺便卖了一波惨,说自己是来寻亲的。
林大婶直接给她打了五折,揉着她脑袋叹道:“若是寻不到你的家人,那就留在婶子家,我家大铁踏实勤快,你要是愿意,不会亏待你!”
鸡窝里探出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想看她又害羞,红透了脸。
庄妍音眉眼弯弯,抱着林婶杀好的鸡:“林婶,您真好呀。”转身狂遁。
顺利在丁字路口支起了摊,望着来往过路的人群,闻着空气里清雅的梨花香,庄妍音忽然就有一种“就是这里了”的感觉。
一直守到第三日,她摊位前果真来了个文质彬彬的少年。
少年十六岁的模样,斯文清秀,不像村子里的人都穿窄袖,他穿宽袖的月色长衫,举手投足皆是斯文儒生。
“这炸鸡倒也是第一次见,要几钱?”
少年话音刚落,似是才瞧清了她的脸,生生愣了片刻才回过神。
“小哥儿好呀,这是我自己做的炸鸡,这个是鸡米花,这个是鸡腿,这是鸡翅。我做的很干净,鸡肉也嫩,我没有用坏的肉哦,小哥儿先尝尝。”
少年书生见她生得乖巧无害,言谈又礼貌可爱,低头瞧了眼破烂的木桌上一只鸡的份量,也猜到这是小本生意。
他嗓音温润:“我尝了你岂不是少赚了生意。”
“我愿意给你尝呀,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礼貌的,他们都……”庄妍音黯然垂下小脸,“他们都会尝好多走,又不买。”她无措地捏着衣角。
少年书生敛下笑,嗓音越发温和:“我都要了,你包起来吧。此地民风淳朴,但因此路口有多条道路交汇,各样人群都有,你一个小女孩,小心被人欺负了去。”
庄妍音感动地将炸鸡都包给他,瞧了瞧拴在一旁树上的大黄狗:“我有狗狗保护我的。”
少年书生微笑抿唇,接过后没问价钱,直接将一两碎银放在了她案上。
庄妍音要还他,少年回头笑道:“收着吧,小心被劫匪瞧见。若是好吃,我会再来。”
她感动得泪眼汪汪目送少年走远。心头有很大的肯定,这人应该是楚夫子的学生。
这样不俗的言谈举止和善良的品性,很符合书里楚夫子收徒的标准。
但她不想就这样直接打听什么,若卫封真在这附近,她安安分分越久,卫封对她越不会起疑。
……
少年书生提着炸鸡穿道过巷,推门进入一处宽敞大宅院,门童迎上来接他手上的炸鸡。
“徐公子回来啦。”
徐沛申颔首,微笑:“夫子在做什么?我买了个新鲜东西,夫子兴许爱吃,你帮我拿去分给夫子与各位公子。”
门童也才十四五岁,隔着荷叶便闻到一股香酥,馋得流口水。穿过庭院,踩着纷落娇白的梨花,过幽静竹园,夫子正与学生们在手谈。
手谈是刚刚结束,几人在研商复盘,一闻到香味都停了下来。
门童办完事,回来给徐沛申复命,还不忘嗦了下手指上的焦香。
“徐公子,那炸鸡也太好吃了!夫子很爱吃,说晚上还能下酒便更好了!诸位公子们也都说您买的好,唯有卫公子没有吃。不过夫子倒是没吃够呢。”
徐沛申想到那张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的脸,摇头笑道:“这是我留的半份,便先拿去给夫子吧。”
门童连忙去送,不一会儿便乐呵呵地跑回来。
“徐公子,夫子还不够吃,要您明日再带些回来。夫子见卫公子不吃,强行塞了一颗鸡米花给他,哪想卫公子吃完也说香,嘿嘿嘿!”
第22章
在徐沛申第二日还来买炸鸡后,庄妍音拿出自己提前准备的租赁契书请他帮忙瞧。
“小哥儿,我不认识字,你瞧着文质彬彬,能帮我看看这上面的字吗?”
徐沛申抬起宽袖,接过她的租赁契书:“你不是青竹村的人?”
“我在这里租着屋子呢,我是来这里寻亲的。”
庄妍音说完自己编造的一套故事。
她一场病醒来便记不得从前了,身上只留着一张字条,原来是去世的双亲让她来芜州投靠姥爷,但姥爷不知是在芜州哪个地方,她找了很久都不曾找到人,身上银钱用尽,才做了这营生。
“刘大伯租给我屋子的时候说了,他瞧我可怜,每月只要一吊钱呢,而且不额外收我别的钱哦。”
徐沛申见她一脸纯真向善,几乎不忍告诉她实情,这契书写的明显不对。她生得实在出众,这般单纯,被骗也是应当的,都是那租户可恶。
他望着契书上的名字问:“你叫铃铛?”
女童昂起清澈的小鹿眼,点头说:“我也不记得我从前的事了,瞧见双亲给的信物里有个铃铛,便先起了这个名字。”她眉眼弯弯,“等我找到姥爷就知道自己叫什么了。”
“这字据上写着一吊钱没错,但床榻、灶台,尤其是柴禾都是要每月额外扣钱的,每月底要再给一吊钱。”
庄妍音震惊地睁大眼睛:“不会的,刘大伯说过可怜我的,他是好人。”
徐沛申无奈摇头:“你太容易受骗了……”
他于心不忍,拿出一锭银元宝,足有十多两重。
“你是姑娘家,在外不便,拿着这些钱找个好些的房子,去找村长退租。”
庄妍音却死活不要,黯然道:“你帮我看字我已经很感谢你了,都怪我自己不识字,没有人愿意教我,小哥儿,我要长期住在这里找姥爷,你能教我识字吗?”
徐沛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