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点接苦儿回府,我去打听茂儿的消息。”
张茂,是两人嫡幼子,前段时间被张尚书送到山东做官,儿子上任许久,却没传来消息。
张尚书只当幼子年轻,忘了写信送回来报平安。
如今一想,即便幼子如何顽劣,也总会抽时间写一封信寄给他。
中间一定出了他不知道的事。
张尚书脸色异常难看推开夫人,张尚书夫人愣了半晌,捂住一颗抽疼的心,扑到桌子上大口喘气,茂儿,她的茂儿离开京城,她就没收到过茂儿的消息。
“不会的,茂儿与茂儿媳妇好好的,一定好好的。”她神神叨叨念叨,被玉凤搀扶到沈府,前言不搭后语,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站在苦儿面前,“苦儿,跟娘回家,算娘求你了,成吗?”
苦儿果断摇头,躲进玉明乐给她划分的院子里,不愿见张尚书夫人。
张尚书夫人站在院子外边说尽好话,拿下跪给苦儿磕头威胁苦儿,苦儿依旧没有出面,当然,下跪、磕头,都是张尚书夫人随便说说,不可能真的折辱自己。
那道霞光隐藏在黑夜背后,夜晚统领大地。
张尚书夫人口干舌燥,力竭身体发虚,被下人抬着回府。
第86章 农家子状元郎20
思芗惟妙惟肖表演张尚书夫人哭怜哀怆, 走的时候,眼神有愤怒,亦有害怕。
张尚书夫人的行为和她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有些别扭。
然而玉明乐想不出哪个地方别扭, 就把别扭归到她目睹眼高于顶的世家夫人落入凡尘, 爽到了, 这么一想, 她真的被爽到了, 她大手一挥, 赏思芗一盘翡翠芹香虾饺皇。
“多谢夫人。”思芗馋的咽了口口水,欢欢乐乐到厨房讨她的赏赐。
沈昶青撞到这一幕,摇头轻笑, 玉明乐像一位仕女坐在那儿, 可笑声不减反增, 玉明乐到底还是忍不住微微抽了抽眼角,她对不起孙来两位嬷嬷, 教导她这么久, 她依旧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悦姐儿得知婶娘毒杀她,时常望月流泪,太医让我们劝导她, 保持心情愉悦,我去劝了, 她求我救婶娘、沈拾出狱。”玉明乐找话题打断沈昶青笑声。
沈昶青唔了一声:“你跟她说,婶娘得罪了承恩侯府、张府,间接得罪了惠王府,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若不知足,免她流放,我敢肯定婶娘死的悄无声息。
至于二弟,我已经打点好了,婶娘流放那天,我派人到牢房角门接他。”
眼前的男人穷驴技穷了,看样子房氏摆脱不了流放的命运,玉明乐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担忧安慰他几句,劝他看开点,沈昶青脸上清楚写着他定会好好活着,争取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流放地区的官员看在他的面子上,多少照顾婶娘,婶娘能看到他及他们的孩子出息,定会欣慰。
看到孩子?
房氏真能活,同样真遭罪。
玉明乐狐疑看着男人,确定他不是报复房氏,真的希望房氏长命百岁。
这份孺慕,这份孝心,对于摆脱不了流放的房氏来说,太糟心了。
想到房氏在往后的数年里生不如死,玉明乐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两碗胭脂粥。
两人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玉明乐撇头盯着帷帐,眼皮一睁一合,思绪断断续续,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房氏被挪到蛮夷之地,她是否还坚持和离……
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平缓,沈昶青扭头,那削薄的背落入他的瞳仁中,沈昶青失声低笑,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摆正,肩比肩,万缕青丝交缠。
*
次日早朝,胜贤帝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勒令升王、沈昶青回去准备三日,立刻启程前往上京大运河最南端主持开凿大运河。
户部大臣哭穷,拨不下来款,胜贤帝沉吟片刻,说起开通上京大运河,商人使用河道比官府使用河道频繁,约等于河道为商人修建的,修建运河花费的钱财,理应全国商人集资。
“但凡商户,每户每月向朝廷上交一百石粮食,或五十石粮食十两纹银,直至大运河通航为止,此事交给理王、惠王、户部一同督办。”
胜贤帝这番话,像一把巨大的锤子一锤一锤砸在大臣心上,即使吐血,也咬紧牙关往肚子里咽,不敢有任何异议。三朝元老晃着年迈的身躯,向前两步,跪地叩头,好言说道:“老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再行商议。”
“王老,年纪这么大了,何不安心颐养天年,留给后辈施展才华的机会。”尽管胜贤帝恼怒王太师仗着他年幼,辅佐他治理朝政有功,处处跟他唱反调,好彰显自己多能耐,但是他表面上还是念着王太师是他的老师,给予王太师尊重,没明面上撂王太师的脸。
满头银丝的老者趴在地上,拳头攥紧了又松开,声线不稳:“老、老臣年迈,不能、不能辅佐皇上,恳请皇上准了老臣告——老还乡。”
“准了。”胜贤帝含笑点头。
有一耿直的言官谏言商户有大有小,小的商户每月纯收益一两银子,很显然,皇上对商户征收的粮食、银子不合理,求皇上即便不收回命令,那就按商户的规模征收粮食、银子,胜贤帝大怒,当众怒骂贫寒出生的言官不忠,和商户沆瀣一气,革去言官官职,打入天牢。
至此,没有一位官员劝皇上三思,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
下朝,路过沈昶青身侧的官员甩袖愤然离去,也有部分官员怒骂他佞臣,见升王和沈昶青交好,大臣们纷纷摇头叹气,看升王的眼神,活脱脱像‘根正苗红’的皇族子弟,被一头猪拉入粪坑,糟蹋了,可惜了。
沈昶青心情复杂睨了升王一眼,退后两步,跟徐明昌大人走到一块,徐明昌瞟了一眼周围的同僚,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撇头抬起下巴,故作深奥看着皇城上空。
“徐大人,你本是山东官员回京述职,理应了解山东官员调动,怎地昨日上午说刘郢善调到西南,中午又改口了,说可能记错了。”沈昶青一根筋,为人固执,要是徐明昌不能说服他,他定会纠缠到底。
屎壳郎。
徐明昌在心里骂了一句,刘郢善跟沈昶青有屁的关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徐大人,昨日你跟升王提到山东境内有山贼,前段时间,一位到山东上任的官员被山贼打劫,那位官员只是被打劫,没有生命安危吧?”沈昶青声音“咻”的一下拔高,冲向云端,徐明昌捧着胸口蹿离地面,落地之后,他腿脚发软,默默转身背对着沈昶青,走吧,赶紧走,留他在皇宫里歇歇脚。
“那位官员姓甚?”一道残影蹿上前,一把扯住徐明昌的胳膊,腥红的眼球破裂,死死地盯着徐明昌。
看清抓住他的人是谁,徐明昌磨着后槽牙瞪了沈昶青一眼,张尚书阴森质问一声,徐明昌收回视线,却不敢直视张尚书。
愁。
他愁哇。
张尚书的老泰山一家被山东刘氏一族赶往西南,京中张尚书竟然不知道此事,张尚书之子张茂携家眷到山东做官,刚入山东境内,被一帮子山贼打劫,砍去脑袋挂在树上,家眷被凌.辱至死,张尚书也不知道,很显然,山东刘氏家主做了什么,导致张尚书对此一无所知。
山东刘氏一族在山东是土皇帝,他的官职虽比山东刘氏一族族长高一级,在山东的威望却没有此人高,为了他回山东不被山东刘氏一族族长使绊子,刘郢善、张茂的事,就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
“张大人,死的人只是一个小官,我通知下面的官员捉拿凶手,已经是忙里挤时间关心这件事,哪里还能挤出时间关心小官的信息。”徐明昌圆滑说。
“听闻徐大人经常和刘伯父吃酒,不知可有见到名叫张茂的官员?”张尚书也是一个老狐狸,看出徐明昌神色不对,故换一个说法问徐明昌。
“不曾见过。”徐明昌被逼的无路可退,硬着头皮说。
张尚书瞪大眼睛,哆嗦着身体揪着徐明昌的衣领:“茂儿,你说,死的人是不是茂儿?”
几位落后的官员驻足往这边看,徐明昌脸色突变,挥开张尚书的手,匆匆离开。
“徐大人前日傍晚进入京城,昨日上午被沈大人缠着问了半天官员调动的事,期间,沈大人规整地图,徐大人跟本王提到一名从京城到山东上任的张姓官员被山贼杀害。”升王瞳仁深深探究沈昶青,见沈昶青追随徐明昌而去,不搞清楚心中困惑不罢休,他掀了掀唇角,走上前,盯着张尚书的眼睛,冷冷清清说完,便离去。
升王的话提醒了他,徐明昌没来得及了解京城各官员的情况,就被沈昶青缠上了,故而说漏了嘴,等他询问徐明昌,徐明昌察觉到他不知道这些事情,立刻改口。
心里那点侥幸被击碎,张尚书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张尚书心冷、愤怒到极致冲到承恩侯府,以往,看门的下人看到他,用不着通知承恩侯,一个个争先恐后殷勤请他进府,就在方才,看门的下人看到他,“哐”,门楣上的灰尘被关门声震落,只留下一句请示主人,就再也没有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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