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玉凤, 刘河家的回来复命, 十分有眼色支开大人给老夫人院子配的十几个丫鬟婆子, 谄媚说:“老夫人, 你那首饰全过时了, 是否通知夫人一声,让夫人唤金楼的管事带铺子里最贵的首饰到府里,由你挑选款式?”
房氏满意点头,刘河家的正准备通知夫人一声,老夫人却直勾勾看着她, 刘河家的眼珠子转了几圈, 懊恼抽自己几巴掌:“嗐, 大人受皇上青睐,被打死的秀才家人得知大人从中调解, 不敢继续闹事,员外爽快加了赠礼,给了六千六百六十六两银子, 祝老夫人寿比南山,给了两亩肥沃的水田地契。”
说着,刘河家的掏出银票和地契交于房氏,房氏倏然坐起来, 夺过银票、地契,朝拇指和食指呸两下,眼睛放着绿光点银票。
这比放印子钱获利快,房氏仿佛看到一堆银山朝她招手:“刘河家的,这群贱民仇视富人,想方设法讹富人,太可恶了,你说是吧?”
“老夫人说的是,”见老夫人不满意她只说这句话,刘河家的心里窃喜,暗想这老货真贪,也幸亏老货贪财,否则她当家的怎么从中拿回扣,房氏眼神越来越冷,刘河家的赶紧打起精神,恭维说,“如果贱民讹富人,老夫人有能力,不妨帮帮富人?”
“嗯,这件事交由你和你当家的去办。”房氏示意刘河家的可以走了,她还要藏银子呢。
刘河家的识趣离开,到主院通知玉明乐老夫人要买首饰了,赶紧通知金楼管事带最贵重的首饰让老夫人过目:“张尚书夫人后日请老夫人赏花,赶紧叫人来,别耽误了老夫人根据首饰安排绣娘连夜绣衣裳。”
玉明乐没气,苦儿气的跟青蛙似的,眼睛冒火瞪着没规矩的婆子,玉明乐给苦儿一盘云片糕,打发她找思芗玩,苦儿一步三回头离开,玉明乐摇头笑了。
“夫人?”刘河家的出言提醒。
“前几日,悦姐儿身边的婆子说悦姐儿偶染风寒,不是吃了药吗?怎么愈发严重了?”玉明乐不接她的话,反而漫不经心聊起悦姐儿。
“如今正处换季,天气忽冷忽热,早晚温差大,表小姐身体又弱,染上风寒反反复复也正常。”这番话,刘河家的在脑海中过了几十遍,她自信没有人怀疑表小姐卧病在床另有原因。
“可是我总有一种预感,这场风寒是悦姐儿的劫数,心里惴惴不安,干脆这样吧,把悦姐儿和沈拾的婚事提前,冲一冲喜,兴许悦姐儿不药而愈。”玉明乐瞎掰一段话,只是为了给房氏添堵。
闻言,刘河家的神色剧变,她好不容易说服老夫人按照原先计划让悦姐儿病逝,夫人突然提出把婚事提前,给悦姐儿冲喜,要是老夫人知道了,掐死悦姐儿的心都有了,肯定难为她快速弄死悦姐儿。
“夫人,老夫人让老奴传的话,老奴传到了,老奴先告退。”刘河家的不慌不忙离开,出了院子,步履匆匆奔向厨房,找当家的商量事情。
苦儿把云片糕全给了思芗,她趴在门框上,脖子伸的长长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刘河家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刘河家的,苦儿急匆匆跑进去:“夫人,那个婆子来的时候趾高气昂,离开的时候先强装镇定,出了咱们院子,她脚步凌乱,绝对不正常。”
越是和苦儿相处,玉明乐发现这丫头不仅通透,还早慧,不由地怜惜这丫头。
她想点名苦儿兴许和张府有关系,但昨夜沈昶青让她稍安勿躁,他们必须矜持、稳重,不能上赶子和张府认亲,不能把自己置于被动中,要掌握主动权,等张府的人找他们。
骨肉相认乃是人间喜事,玉明乐想不通沈昶青为何算计来算计去,却也知道沈昶青为苦儿好,她就忍住没和苦儿说这件事,和往常一样对待苦儿。
玉明乐一如往常轻点苦儿眉心,苦儿瞪大狐眼看她。
“老夫人不乐意二爷娶表小姐,我和你家大人极力促成二爷和表小姐婚事,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自然乱了方寸。”玉明乐细细跟苦儿解释其中缘由。
苦儿恍然大悟说:“戏文里有这段,里面的老夫人千方百计阻止儿子跟破落户喜结连理,最后儿子娶了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那可怜的姑娘消香玉损。”一张小脸瞬间皱巴在一起,“老夫人和戏文里一样吗?会千方百计阻止表小姐和二爷的婚事吗?”
玉明乐眸子一怔,她忽然想到被她忽略的事,按理说房氏这么喜欢拿养育之恩在沈昶青面前哭诉,来达成她的目的,为什么她快准备完婚事所需的物品,房氏那里却迟迟没有动静。
玉明乐拍了拍苦儿的脑袋:“走,去瞧瞧表小姐,苦儿火眼金睛帮我看看老夫人有没有阻碍有情人终成。”
“嗯。”苦儿慎重点头,跟在玉明乐后面看望悦姐儿。
一群人进了垂花门,就看见一个相貌端正的男子打磨竹子,病弱,能看清清丽模样的女子泡茶,时不时递给男子喝,男子喝了满肚子茶水,却不忍告诉女子他喝撑了。
那男子就是沈拾,悦姐儿身边的婆子走上前,说:“二爷要给小姐搭一间竹屋,小姐说不过二爷,就依了二爷。”
“比他大哥知情趣。”玉明乐皱了皱鼻子,转身离开,走了老远,依稀能听到悦姐儿咳嗽,似乎比前两日更严重了,玉明乐生出不好的念头,派人务必请最好的大夫给悦姐儿看病,这个大夫给出的结果跟前几个大夫一样。
傍晚,沈昶青回府,玉明乐跟沈昶青抱怨:“明明只是风寒,为什么越来越严重?悦姐儿也没少吃药?”
沈昶青思忖片刻:“明日我向皇上求一位太医,兴许太医能看出悦姐儿到底得了什么病。”
玉明乐点头,又想到其他事情,她打起精神问:“昨日你和皇上离开,丽妃娘娘拉我聊天,皇后娘娘看我的眼神不对,也不知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皇后娘娘问罪贤妃娘娘,毓昭仪,玉嫔,我当时被吓懵了,脑子转不过来,今日缓过神,总觉得昨天的事没那么简单,你觉得呢,你去皇宫,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你被人算计了,背后算计你的人藏的十分深,皇后没找到线索。”实际上贤妃、毓昭仪姑侄女二人到胜贤帝面前哭诉一番,胜贤帝呵斥皇后,皇后恼羞成怒拿玉嫔撒火,往玉嫔身上安罪名,胜贤帝为了安抚他,对皇后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捋了玉嫔的封号,将玉嫔打入冷宫。
沈昶青默默摇头,玉明乐却以为沈昶青遗憾皇后娘娘没找到线索,她也遗憾,连连叹气。
两人又聊了几句,一起吃一顿饭,沈昶青回书房办公,玉明乐写一封信交给父亲给她的陪嫁,下了一道死命令,命令双全必须拦住父亲、母亲、弟弟以及弟妹,拖住他们,等她搞清楚皇后在不在意她当日冲撞凤颜,惠王府找不找她麻烦,再迎亲人进京也不迟。
双全悄悄从后门离开,玉明乐得知双全在离城门最近的客栈住下,她才安心睡下。
夜幕中,沈昶青眺望星空,眸子和星空一样孤冷,他唇角划过笑容,扭头回书房画草图。
*
翌日,他如约去见张尚书,张尚书作为沈昶青名义上的老师,当中间人,调和惠王和沈昶青的关系。
惠王被母妃以及自家王妃闹得头疼欲裂,又想到惠王府唯一的命根子被沈昶青、命比纸薄的商女弄破相,怨恨上两人,想报复两人,偏偏这时候某位皇兄留着沈昶青有用,警告他暂时不能动沈昶青,还下命令逼他和沈昶青握手言和,惠王险些憋死,却不得不照做。
“沈大人,这事确实是玿儿不是,本王替他向尊夫人赔罪。”
沈昶青连忙称不敢,张尚书笑着请两人坐下:“既然误解解开了,王爷、甘之,何不坐下品尝早点,这家早点最出名。”
“对,误解解开了,”惠王大笑两声,“请,沈大人。”
“王爷,请。”
惠王非常满意沈昶青识趣,捋了捋美须坐下,极具亲和力和沈昶青攀谈,一顿早点下来,惠王单方面宣布和沈昶青成了莫逆之交,笑呵呵离开酒楼,出了酒楼,他脸色顿变,双眸阴翳登上马车。
张尚书关上窗户,挡住沈昶青往下望的视线:“甘之,你跟老师说实话,你为何买那个丫鬟?”张尚书就差直说沈昶青是否看到苦儿跟他夫人长的像,才买下苦儿。
“老师,我们虽是师徒,我却没见过师母,明乐没参加大的宴会,一般参加小型宴会,也不曾见过师母,婶娘倒是见过师母,但婶娘没见过苦儿。”沈昶青眉头紧蹙说。
他在山东当了四年官,正好在琼玉一周岁,他被调到京城做官,就开始为琼玉谋划,运用手中的关系帮助琼玉当上十三公主的伴读,抬升了琼玉的身份,琼玉也按照他的预想跟皇子们朝夕相处,有几位皇子都表现出对琼玉有意思,一旦曝出琼玉并非他的嫡女,他苦心谋划的事将化为乌有,张尚书不甘心。
他埋怨沈昶青,倘若当日沈昶青将那丫鬟送给他,他安排那丫鬟回山东,给她安排一个表小姐身份嫁入妻子娘家多好,那样妻子娘家和张家联系又紧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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