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信侯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那皇帝都发话了还能怎么样,武安公如今也没有儿子让你打断腿啊,今日我在朝堂上可是脸面都没要,依我看那武安公也嚣张不了多久,皇帝忌惮着他呢,倒是星承以后让他少念着武安公的姑娘,他腿都断了,人家瞧他一眼了吗,没出息的东西。”
杨氏一想到武安公绝后了心情才好点,听昆信侯骂儿子又不高兴了:“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要骂他。”
李星承断了腿,李如意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都怪那个聂倾城,她有什么好的,往后莫要在念着她了。”
李星承断了腿当时难过了一阵,现下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阿姐,不怪聂姑娘的,是我自己要去□□,那夜也没见到她。”
李如意冷笑:“到现在你还以为她是个好的,你信不信就算她在场也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腿被打断。”
“我不信,聂姑娘最是善良,她不会如此的。”
李如意简直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塞了草:“如今你腿断了,入不了仕,母亲眼睛都要哭瞎了,若是你还念着她估计父亲能将你另一条腿打断。”
“入不了仕就入不了吧,我本来也没打算当官的,反正我们家有钱。”
李如意:“.......”什么也不想说了,她弟就是个傻的,等哪天知道了聂倾城的为人他还不得崩溃。
经此一事,武安公府和昆信侯府人是彻底结下仇怨了,两家的下人出门买个菜碰上了都能吵起来。
叶媚听到这件事后还有些惋惜,这李如意和李星承姐弟二人,那日在凤鸣楼瞧着倒是挺合她眼缘的,没想到李星承还是聂倾城的迷弟。
聂倾城自从那日输了之后都没出过门,别说出门了,她连在家中都觉得下人瞧她的眼神不对,总觉得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连聂倾音她都不想见到。
二月起上京城中就陆陆续续的多了许多外来的学子,叶媚带着苏霜出门打算去胭脂铺里挑些胭脂。
“表姐,你闻闻好香啊。”
她凑过去闻着苏霜手上的一盒胭脂,确实好香,淡淡的雅香,没有后世添加香精的味道。
两人挑了好几盒不同香味的胭脂,又挑了几样口脂,掌柜的乐呵呵的给她们包好,付了钱之后乐呵呵的将人送到了门口。
叶媚和苏霜各自揽着一堆东西出了胭脂铺子,还没走两步,后头的叶媚突然大喊了走在前头的苏霜一声。
“霜表妹躲开。”
苏霜疑惑的转头,身子突然就被人撞了一下,她人倒是没事,手上的东西呼啦啦的全掉地上了。
几盒胭脂水粉撒得到处都是,苏霜心疼的半死,她倒要看看哪个兔崽子这么不长眼。
撞她的是个青年男子,一身书生打扮,手里还捧着一摞书,见苏霜和叶媚看过来,惊艳了一阵,接着惊慌的道完歉转身就跑了。
道歉有屁用啊,赔银子才是正经:“喂,你站住,这些胭脂还没赔呢。”叶媚喊了一嗓子,可那书生就像是后头有鬼追似的,跑得飞快,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苏霜蹲下身去捡还完好的一盒口脂,心疼的骂道:“什么人嘛,走路不看路的,赶着去投胎啊。”
她捡到一半突然咦了一声,将地下一页宣纸给捡了起来,疑惑的问叶媚:“表姐,这是刚刚那个人掉的吗?”
叶媚拿过给胭脂染得红红的宣纸,抖了抖,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忠君论。
这是一篇策论,叶媚皱眉,将那宣纸直接包住苏霜手上撒了一半的胭脂:“估计是吧,你手不要弄脏了,用这个包着好了,走吧。”
回去后,叶媚将自己的胭脂分了一半给苏霜,又将苏霜的胭脂拿过来:“我瞧着里面有点灰,你还是不要用了,拿给我画画得了。”
午时苏宴回府,饭桌上叶媚将之前被撞到的事情说了,苏宴道:“近日上京城春闱,进京赶考的学子也多了,你和霜儿出门多注意点,切莫让些不长眼的伤到了。”
叶氏感叹道:“当年人人都道宴儿是状元之才,不想你如今入朝为官,走的却是武将的路子。”
苏陌立马拍马屁道:“大哥文武全才啊。”
苏霜轻笑:“陌陌你也要努力,文成武就总要有一样拿得出手的。”
苏陌一提到读书就头疼,他就想武就,不想文成,他近些日子缠了林叔好久,林叔已经答应教他功夫了。
春闱之后上京城很是热闹,到处都是三三两两聚集的学子,放榜那日整个城东都堵得严严实实,叶媚她们原本要出城去游玩,愣是被堵在街上半个时辰,最后无奈,只能放弃出去。
下了马车自己走回苏府,让车夫等人群散了再自行回去。
春闱后中了的考生都待在上京城等待一个月后的殿试,这殿试还没开始就开始陆陆续续有考生开始结交上京城的官员。
苏府每日也能收到一两个拜帖,苏宴交代叶氏都拒了,可每日还是有不少的人前来拜见。
叶媚坐在大厅里听着管家汪全又来报有人带了拜帖来,她叹了口气,果然每个时代都一样。
“不是交代你人来了就拒掉,不用特意来说吗?”
汪全看着叶媚蹙着眉头都有些怕了,吞吐道:“拒了好几回,这人这次还带了礼。”
“这人还挺执着,走去看看。”
叶媚走在前头,汪全跟在她后头,他都被这荣安郡主整得怕了,荣安郡主一定知道他和武安公府有关。
每次去武安公府回话都会被训斥一通,他确实冤枉啊,苏府总有无数的眼睛盯着他,他稍微一动就被人告到了荣安郡主那,每日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荣安郡主哪天不高兴又拿他开刀。
他虽是个管家可做的却是个看门的活计,心里实在是苦啊。
叶媚到了正门口一看,这人穿得倒是华贵,可面相有些猥琐,着实让人不喜。
“就是你要求见?”
那人一抬头看到叶媚,却像是见到鬼一般有些惊慌失措,叶媚疑惑,这人怎么跟别人反应不一样。
“你认识我?”
那人忙低下头,躬身道:“小人周茂然前些日子在西街撞到了姑娘的同伴。”
经他这么一说叶媚才反应过来是那日买胭脂的时候撞到的,她蹙眉:“你那日撞坏我们东西还没赔银子怎么就跑了。”
那周茂然尴尬了一瞬,眼珠子又开始滴溜溜的乱转,叶媚看着他的表情很是不喜,这人怎么看都像是在打坏主意。
“你赔了银子就快走,还没做官就到处攀关系,若是让我再见到你就不客气了。”
那人好似有什么话想问叶媚,可看叶媚面色不善,连鞭子都抽了出来,吓得掏了银子赶紧跑了。
叶媚拿着银子往里走,看到苏霜后笑道:“霜表妹,刚才来的那人恰巧是那日撞掉你胭脂的人,你瞧我将银两都要了来,呐,等有空再去买更好的吧。”
苏霜听她这么说倒是感叹上京城够小的,这都主动送上门来了。
一个月后的殿试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本已经选出来的状元,榜样,探花,可龙陵帝心血来潮,当着众臣的面考较了这三人一二。
哪想这三人答非所问,愚蠢之极。
气得龙陵帝当场就将一人杖毙,其余二人打成重伤,这三人刚到手的头衔还没捂热乎,立马又被龙陵帝给撤了。
“查,给朕好好的查,春闱舞弊,连殿试都能舞弊,这是欺朕耳盲,眼盲,心盲是不是。”
“苏宴立刻去给朕查,所有考中的考生和主考全部抓入刑部大牢,一个一个的审。”
龙陵帝阴沉着脸,气得心绪都有些不稳了,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舞弊,朝中定然有大臣参与,会试,殿试的考题都能泄露,他身边是有多少眼线,这让他很不能忍。
上京城内一时之间哀嚎声不绝,各个都大喊冤枉,主考的翰林院程学士,白学士连同太子少傅年姜习都一并牵涉其中。
这件事闹得极大,叶媚她们自然都听到了风声,等苏宴回来的时候,叶媚就好奇的问了一嘴。
“表哥,被杖毙的是哪个?状元,榜眼还是探花?”
苏宴连□□供,人有些疲惫,他揉揉眉心道:“被杖毙的是榜眼,那状元周茂然当场就吓晕过去了。”
听到这名字叶媚一愣:“周茂然!”
“怎么?表妹认识?”
“也算认识吧,前些日子我不是同你讲有人撞了我和苏霜,将我们刚买的胭脂都弄撒了吗?就是他,他还送拜帖来苏府,被我赶出去了。”
苏宴听后哑然,也不禁感叹这世界还真小。
“这次舞弊案牵涉挺广的,皇上看来是要严办,只是这些人口风都挺紧的,审了两日一口咬定没有人泄题。”
叶媚眼眸微动:“这次会试试题是什么?”
“忠君论”
“忠君论?表哥你等等,我拿个东西给你。”她说完就朝着自己院子跑去,苏宴有点莫名,表妹这是去干嘛。
一阵翻箱倒柜后,叶媚拿着东西就跑到苏宴面前:“呐,这是上次那个周茂然撞到我们后不小心拉下的,幸亏没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