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而行,走了有一段路后,马车里的聂倾城竟是再也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唇呜呜的哭了起来,偏生又怕马夫听见,哭得隐忍又克制。
被晾在凤鸣楼门口的李星承远远的瞧着消失的马车,有些难过的挠头,问他旁边的李如意。
“阿姐,聂姑娘肯定很难过吧?”
李如意气得直接伸手戳了自家弟弟一下,咬牙道:“方才我输了怎么不见你安慰我。”
李星承顺口就接了一句:“阿姐又不是没输过,聂姑娘还是头一次输。”
她旁边的二皇子褚云晟哈哈的笑了起来,李如意气得直接又给了自家阿弟一脚。
心道等你见过聂倾城另一面就不会如此钦慕她的,她是亲眼见到过聂倾城当着所有贵女面笑吟吟的,过后就将人家送她的秀帕给随手丢了。
若是聂倾城真有那么好,就不会每个公子都吊着,从不明确的拒绝他人,在李如意眼里,聂倾城就是个两面三刀惯会装清高的人。
今天被荣安郡主狠狠打了脸,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叶媚当选了这次花神诗会的花神,而她的那幅画成为凤鸣楼镇楼之宝,凤鸣楼的主人对着叶媚道:“欢迎荣安郡主每年都来参加比试啊。”
叶媚:“......”还是算了吧,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心中有数的,每年都来,被打脸就不好玩了,她的传说流传下去就好。
新一届的花神荣安郡主被众人拥簇上了花神车,在上京城里绕了好几圈,接受者众人的欢呼。
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如此热情对待的叶媚有些没反应过来,既尴尬又觉得新奇。
等逛到第三圈途径东城门的时候正好和骑在高头大马上风尘仆仆的苏宴对了个正着。
原本坐在花车上的叶媚蹭的一下站起来,冲着苏宴挥手笑。
黑衣黑发的苏宴远远的瞧着她,肃静的面容缓缓漫上笑意。
“大人,该回去了。”
苏宴看着走远的花车点头,带着一众属下催马走了。
叶媚原本以为花神只坐花车游街给百花庆生就好了,然而她错了。
游过街之后,主持百花庆生的老者告诉她,她这个名誉花神居然还要亲自去城南大片的花地种花。
想起城南那大片大片的花田,叶媚就猝了。
这倒底是花神还是花农啊!
第67章 67 二合一
花田内叶媚拿着铁锹看着大片大片的花地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动手, 她挠着头看着苏霜道:“这当选花神也没有什么好处吗,坐个花车逛了几圈还要来种花。”
虽然在崖州没少干活,可那不是被逼无奈吗, 能咸鱼躺谁愿意往地里跑。
苏霜笑道:“又没让你真动手种, 我听人说聂倾城每年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动手铲一铲子土就好了。”
“啊, 就铲一铲子啊!”这不就跟现代搞开幕仪式一样吗,剪个彩完事。
“不行怎么说也要铲两铲子的。”说完她果真铲了两铲子。
苏霜瞧着她发笑, 招呼着早就等在原地的工人前来栽种:“行了表姐, 别挡着工人们挣银钱, 你若是都做了他们还不开心呢。”
虽然不用叶媚亲自动手可她还是在城南的花田中待了几日才离去, 自从百花诗会后,叶媚只要出门, 总有一些个公子,书生拦着她声称要讨论诗文,或者是向她讨一幅画。
叶媚好声好气的劝了几次后发现没用, 于是下次就直接将拦着她的鸿胪寺少卿给抡飞出去了。
她插着腰站在马车上,甩着龙陵帝亲赐的马鞭, 大声喝道:“可告诉你们, 本郡主脾气不好, 力气还大, 若是再无故拦本郡主的马车抡飞都是轻的, 抽一顿鞭子都是常有的事。”
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这些人终于是消停了下来, 这荣安郡主可不是聂倾城见谁都客客气气的, 惹她不开心,她可不会同你讲道理,撸起袖子就能抡飞一排。
这花神节过后没几日, 昆信侯早朝的时候参了武安侯一本,俩人就在朝堂上吵了起来,吵着内容却与政事丝毫无关。
这昆信侯的嫡子李星承半夜不睡觉,居然跑到武安侯家去□□,被抓到后声称是来找武安侯嫡次女聂倾城的,武安侯府的侍卫统领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腿骨打断丢了出去。
这还是叫路过的更夫看到才喊了人来将李星承给送到了侯府,这腿虽是保住了,可他瘸啊,好好的一个儿子不就是爬了你家围墙吗,你给我打瘸了,是人都不能忍啊。
你武安侯虽然权倾朝野,可我昆信侯也不是吃素的,这个公道必须要讨回来。
天元殿内昆信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哭得老泪纵横:“皇上您一定要给微臣做主啊,这武安侯行事太目无法纪,只是小辈闹着玩,明知道是微臣的儿子还下如此狠手。”
武安侯冷哼一声:“闹着玩,半夜没事爬墙玩,没将他当刺客射死已经很好了。”
“皇上啊,您听听这武安侯是嫌我儿腿断得还不够,想直接射死他来着。”
朝中众臣一:这昆信侯惯会抓人话里的把柄,武安公也没真射啊。
朝中众臣二:这半夜随便爬墙是有些玩过了,何况还是爬人姑娘的墙,若是自家有姑娘也会恨不得打一顿的。
武安侯看着跪在地下的昆信侯气竭:“看在是你儿子的面上老夫才手下留情,如今你还有脸面来告御状。”都是中年人了,这样哭闹委实难看。
昆信侯才不管他,今日武安侯必须给他一个说法:“今日无论如何微臣都要讨个说法,这武安公克自己小辈也就算了,现如今竟然连别家的小辈也不放过。”
什么叫克自家小辈,这话坊间胡乱谣传也就罢了,如今亲耳听那就是在拿刀戳武安侯的伤口啊。
武安公气急,直接踢了跪在地下的昆信侯一脚,昆信侯啊呀一声直接五体投地趴在地下了。
这武安公脾气愈发收不住了,还是当着皇上的面在文武百官面前就敢踢朝廷重臣。
昆信侯被这一踢有些懵,随即是彻底不顾脸面了,哀嚎一声道:“皇上武安公仗着功高从不把我们这些臣子放眼里,如今当着皇上的面竟然也如此放肆,这是连皇上也不放眼里啊!”
这昆信侯也是个狡猾的,他向来知道当今皇上疑心重,最是嫉恨武安公专权,他就是故意要激怒武安公的。
以前的武安公或许不会上当,可接连丧子丧侄,又被如今几件案子整得焦头烂额,又被皇上猜忌压制,这昆信侯一激,他再不爆发出来,只怕会直接厥过去。
“你还要胡言。”武安公真恨不得将这泼皮无赖的嘴给堵上,明明是他家有错在先,现在倒是装作十足的受害方,在朝堂上这般羞辱他。
皇帝本就对武安侯不满,原本昆信侯嫡子有错在先,武安公推说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打断了腿,这事也不能怪他,如今武安公竟然当着他的面殴打昆信侯,那就触犯到他的皇威了。
一旁安静立着的褚翊趁机道:“武安公还真是目无法纪,难不成在天元殿内还想将昆信侯腿也打断。”
武安侯怒道:“胡说什么,老夫什么时候要打断昆信侯的腿了。”
褚翊嗤笑:“如今早朝上怎么成了武安侯的一言堂了,本王竟是连说也说不得,哎,不过也是,武安侯如此作为也就本王这个不怕死的敢说一二。
“你.....”
龙坐上的龙陵帝恼怒的打断武安侯的话:“好了,武安公打断昆信侯嫡子的腿委实有些过,让打断他腿的人去赔礼道歉,所有的医治费用都由武安公府负责。”
皇帝一锤定音,可武安公很是不服气,这昆信侯嫡子的错竟是一句没提,若是昆信侯嫡子去翻公主的院子,只怕皇上会直接将人拖出去砍了。
下了早朝后武安侯让严统领亲自拿了银两前去昆信侯府道歉,结果这昆信侯府银子收了,还命人将严统领打了一顿,这严统领硬是一声不吭的让昆信侯府的下人打得鼻青脸肿。
武安公看到严统领的脸后气得将昆信侯那个老混账骂个狗血淋头。
皇宫内龙陵帝去了李贵妃的栖烟宫,李贵妃还没同他说上两句,就开始拿着帕子抹眼泪。
“那侄儿也是可怜,不过才十五就瘸了,这可如何是好,今日遣去看的下人来报,本宫那嫂嫂都哭晕过去几回了,武安公就是借着事由故意如此行事,想来是不满晟儿在功课上胜过太子,心里有气才朝着本宫娘家去呢。”
一说到太子龙陵帝就头疼,太子太过胆小懦弱,事事都听皇后和武安公的,若是太子登了基,这天下就是聂家的了,除去武安公是势在必行。
昆信侯府确实挺惨的,昆信侯虽然子嗣众多,可昆信侯夫人杨氏只有一个嫡子嫡女,如今儿子的腿断了,昆信侯府的下人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凶悍的杨氏逮着错处。
府里都有好几个下人因为一点点错处就被打了板子,庶子庶女连请安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嫡母看着他们的腿好好的,想起自己的儿子,将他们的腿也打断了。
杨氏对于皇帝的处置还是很不满意的,冲着昆信侯就哭道:“怎么就这么便宜了武安公府,赔礼道歉给些银两就完事了,咋们昆信侯府是差他那点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