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不,当温浓听他批判陆涟青的时候,当他难以自抑的义愤填膺扑面而来,温浓内心隐隐生出一个不好的想法,令她再不敢继续往下想。
纪贤说的对,没必要混这趟浑水,这跟她无关。
对,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浓狠狠揉搓干涩的双眼,边走边念,边念边想。她不回织染署了,再也不去妙观斋了,她要回住舍……
对了,杨眉还在那里。
温浓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终于有了前进的目标,她决定先回去安顿好杨眉,其他全部无关紧要。
当她匆匆返回屋院时,正巧与一名宫女迎面遇上,那人忽而拦下温浓:“阿浓姐姐,今早出门时我打你门前经过,听见里面好像有什么砸了。”
“我屋里有什么砸了?”温浓脸色瞬变。
“是呀。发出好大声响,吓了我一跳。”那时天色尚早,她以为温浓还在屋里,就试探着敲几声以示关切。只是当时屋里并没有人回应,她心觉自讨无趣也就走了,直到后来从别人口中听说温浓天刚亮就出去了,那个时间节点人根本就没在屋中,这才察觉异样。
温浓听说这事,心中警铃大作,折回屋里一看,室里干干净净,甭说砸了什么,地上就连一根头发丝也没见着。那床被褥也被叠得整整齐齐,理所当然的昨夜睡在屋里的杨眉也不在了。
温浓傻眼,翻了屋里每个角落都没见人,终于确定杨眉是真的走了。
可杨眉前一夜还哭哭涕涕非说要跟她,怎么隔天人就跑了呢?温浓坐下来冷静,怕就怕杨眉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人带走的。
谁会想要带走杨眉?
几乎不作他想,温浓直接锁定了容欢,尤其他今日才刚问起杨眉的事!
换平时温浓不忍也忍了,可今天坐不住,气得她要去找容欢算账。
反正也没谁规定杨眉一定属他的,当初还不是容欢自己把她落在织染署任人宰割,他不要的,她要了!要知道李司制把人还谁也断不会还容欢的,既然人还到她手里,那从今往后就是她的人了!
温浓边气边想,一路琢磨着待会见到容欢怎么抬扛,怎么见招拆招。
怒了一路,温浓却没能在永福宫找到容欢,这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他领了太后的旨意,又去了趟妙观斋。
一提妙观斋,温浓一肚子火气都蔫了。
她现在一说妙观斋就想调头跑,一提生辰宴就犯心怵。几次三番遭人告诫,自己也拎清了个中要害,若还硬生生往前凑,那不是犯贱么?
温浓掐着眉心无声默佛,告诉自己不能去不能去万万不能再去了,反正天一黑容欢自自然然也就会回来的,找人算账岂差一时半刻。
她就这么空前佛性,拿出全部的耐心忍了下来。
这一忍,妙观斋竟又出了事。
听说容欢跟妙观斋的戏子打了起来,打的还正是戴有山狼面具的那一个。温浓两眼一闭,佛不住了。
第32章 偏袒 “你为何要偏袒他?”
今秋的生辰宴本就是太后拿主意替皇帝操办的。就算旁枝末节交由底下人去处理, 但名义上是太后主事,若果这期间发生什么意外,不说扫了她的面子, 届时也将扫了皇帝的兴致, 扫了皇家的威仪。
得知妙观斋有人暗中滋事,损毁演出戏服导致原本安排好的戏目极有可能上不了台,太后大为震怒,若非信王先她一步派来纪贤,她定要奏请圣上下派大理寺卿纠查真凶。
只不过现在纪贤来了,一来就是下马威,还把容从半数的负责权接管了, 太后气焰一消,不好再去发作什么。可这毕竟还是由她主事的宫宴,完全不过问那是不可能的。
白日她让容欢去妙观斋, 是怕原本安排好的戏目会因这场意外出变故。不过容从她一向是放心的, 他的应对能力太后自也信得过, 随着遣去打探情况的容欢回去报过喜, 太后总算能够松一口气。
心神一放松, 太后也就有了闲暇之心去同情戏服被毁的苦主。于是她又差了容欢去传旨,本意是想赏点什么, 安抚人心。
可太后原没打算再让容欢去, 是容欢自告奋勇把这差事接下了。结果他这一去, 赏没下放,竟先把人给打了。
此时月朗星灿, 宫苑楼廊才刚点烛,华灯初上,妙观斋的戏台上下人还未散, 三三两两围聚在大观台。容欢带人来时排场很足,手下三五太监膘肥体硕,汹汹而至,远远看去不像是来宣旨赐赏的,反像是来找麻烦的。
容欢既然领了太后懿旨,那自然是来给赏的,只不过他给的方式比较特别。
今夜他一入门就点了关山班的狼面少班主来领赏,旁的谁都不能接。饶是他态度嚣张,委实令人不痛快。可这毕竟是太后的赏赐,总归也是一种心意、一桩好事。山狼班主在班众簇拥之下规规矩矩出来领赏,人已经痛痛快快跪下了,容欢却并没有干干脆脆把赏给出去。
原因是太后赏赐,那是无上光荣,接的人合该感恩戴德,三拜三叩那都是少不得的礼数。容欢又言,他不光要跪下来磕头谢礼,还得揭了那张狼面,否则不以真面目示人则不够虔诚,天知道罩在那张面具底下的到底是人还是真的畜生。
这话明摆着就是挑事,任谁都能听出那个味儿。更何况他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骂人,关山班里有的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听之下哪兜得住,当即站出来指着他的鼻孔要骂人。
这一骂出声,容欢宛若瞌睡来了枕头,二话不说向前伸腿,当场往对方身上蹬去一脚,直接把人撂翻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傻眼了,那被踹的人甚至还没爬起来反击,容欢竟是一声高喝,指使手下绑人上刑。戏班里的其他人彻底不依了,他们本是欢欢喜喜出来领赏的,先动手的也不是他们,怎么到头来反成他们的错呢?!
温浓赶到之时,场面一度惨不忍睹。
关山班虽人多势众,但到底是忌惮容欢的身份,再加上有少班主竭力制止,几乎不敢动真格。可容欢这边却不同,他统共就带了五个手下,这五人却不同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一般太监,他们均是宫中人见人惧的司刑太监,下手狠毒,有的甚至比宫廷禁卫还要力大无穷。
这些人没有戏班人的顾虑,打起人来又凶又狠,更甚者有容欢刻意纵容,分明就是要他们痛下狠手。
妙观斋的黄总管正在边上吊嗓尖叫,可双方互不相让,他怎么喊都喊不住。
这些日子以来斋中遇事不断,数度迸发的□□味烧得他焦心焦肺,黄总管已经提心吊胆守了好几个月,就盼着过完生辰宴能尘埃落定,万事皆安。
可这都已经没剩几天了!他千防万防,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打起来的不是曾经闹不和的秦家班和关山班,而是因为容欢这根搅屎棍!
黄总管既不能放任关山班出事,却又不敢出面去扛容欢,心里又气又恨。急乱之际,他眼尖瞥见一抹身影,立刻向她挤了过去。
周遭围满了看热闹的,温浓一时挤不进去,期期艾艾间就见黄总管正冲她挥手:“阿浓!”
温浓闻声,立刻凑过去接应:“黄公公,这里怎么闹成这样?”
“甭提了,真要被小容公公害惨了!”黄总管抹了把汗,见她独自一人,劈头就问:“容总管呢?”
“师傅没来?”温浓被他问得也是一呆,“我接到消息就直接往这边赶了,没见到他呀……纪总管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人知会他吗?”
“晚间信王殿下有事传召,把他喊走了。”黄总管苦不堪言:“容总管今早把事对接给纪总管之后就走了,说是奔波一宿身子乏了,没事别去打扰他。我这回见实在镇不住小容公公,已经派人去请了,可到现在还没来呢!”
不怪乎容欢能闹得起来,但凡这两位有一人在场坐镇,都轮不到容欢瞎蹦什么妖蛾子。
“你说怎么办?怎么办?容总管不在、纪总管也不在,没人治得住小容公公的!”黄总管两眼昏黑,颤声低喃,一副随时窒息的焦虑状:“完了、这回我真要完了……”
他用力扣住温浓的手臂:“阿浓,快想想办法呀!”
温浓匆匆扫过那张恐惧的脸庞,仓促的目光紧接着穿越人群,定在闹事的罪魁祸首身上——
她心中提气,凝着面色挤了上去。
事起容欢,他的手下还在动手,即使关山班无意滋事,如此纠缠不休也被惹急了。几个武生不顾少班主阻拦,反手就是一拳。他们不动手则己,一动手可全是练家子。拳头无眼,可容欢非但不躲不避,好似就等他们动手了,好让他拿着把柄一样。
少班主看得分明,他挤身在混乱当中:“我等不曾得失于你,你为何要这般针对我们?”
容欢拨开手下的防护,啧啧笑称:“我也不针对你们,就是要你摘下面具,这有多难?”
少班主声色冷沉:“你我无冤无仇,可你却要句句刁难,不由分说动手伤人,难道这还不是针对?”
“你要这么说也行。”容欢无所谓地耸肩,满是轻蔑:“我不过是提前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