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但陆涟青这番话却是当着朝堂百官的面放的,有小皇帝作担保,真到那时候就算郭家不肯,官家也能押着把事情给定下了。同理,假如郭家这时候闹出什么妖蛾子,陆涟青一样有办法收回成命。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殿下,本来就是他的话说了算。
温浓凑过来枕在他的臂弯:“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亲身经历这样的事。”
换作上辈子的她绝对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卷入这些争斗当中,可如今发生的每件事竟都与她息息相关。
陆涟青侧身轻轻环住她的身体:“是我牵累了你。”
温浓摇头:“是我自己想要跟你过一辈子。”
“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
温浓只当这是陆涟青的一句安抚,虽然左大夫的药很有效果,可毕竟是损耗身体的事情,再加上白天的剧痛折磨得她精疲力尽,温浓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自己确实也乏了:“以前身强体健不觉得,最近这阵子天天卧在病床上,我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受。”
陆涟青笑了:“张院使说过你的身体素质很好,很快就能好起来。”
温浓抬眼瞅他:“你的身体素质没我好,所以你也要多点休息。”说着,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你的黑眼圈都冒出来了。”
不仅要操劳国事,还要天天为她担心。
温浓不禁嘀咕:“我今天帮你狠狠训过小陛下,我还给他洗脑说要好好背读勤奋用功,将来当一个好皇帝,给你分担多一点辛苦……”
“你不会怪我多事吧?”她有点不敢确定,万一陆涟青不想放权,那她的多管闲事就真的太多余。
温浓可怜巴巴冲他眨眼睛,就算弄巧成拙,也希望陆涟青能够原谅自己。
陆涟青缓缓舒眉:“我有想过……虽然短时间内陛下不能独当一面,但我可以给他留下一批足以挑起国家大梁的忠臣贤士,即便他朝哪一日我不在了,这些人也能够很好地辅佐陛下治理朝纲,共同开创大晋山河的美好未来。”
温浓越听越不对味,没忍住想爬起来:“等等,你想干嘛?”
不过陆涟青没让她起来,把捞回怀里去:“你不是想去绛州吗?”
“等你身体好起来,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我陪你去找你姨母。”
温浓睁大双眼,眼里的光逐渐变亮:“可是、可是绛州这么远,陛下还这么小,你这一走真的不要紧吗?”
“我没说一去不回。”陆涟青轻敲她的额门:“寻亲只是次要,主意是陪你游山玩水,别把你给闷坏了。”
温浓摸摸额头,心想这样也好,这么一来陆涟青不用成日操持国事压垮身体,到处走走还有利于修身养性。
“不过你身体也得再养好才行。”温浓板正小脸,认认真真指向他:“不然路途颠簸,我怕你没走多远就病倒了。”
陆涟青失笑摇头:“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弱。”
温浓没听他的,心里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开展养生计划,越想越美滋滋,满足地笑:“小陛下知道一定羡慕死了!”
看她不再因为没了孩子愁云惨淡,陆涟青神情微柔,抱着她阖上眼睛。
*
这天晴雪,旭日东升。
今日便要举行法坛祭祀,这可以称得上是今年以来的头等盛事。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所有人都在翘首企盼这场法事的举行。
太上太皇在位时期,玄鸫观的推崇使得全国各地盛兴道法的传衍,直至先帝施行禁道制令之后,国民热情受到压制,这才慢慢消减凋零。
然而先帝在位时间不长,数年时间并不能够压抑住百姓内心真实的信仰,随着新帝登基信王执权开始,东鸫观的建立成为打唤信仰复兴的第一炮,紧接着便是这场祭祀的盛大举行,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所有人都在翘首企盼,无不等待这场盛事的完美落幕,紧随而来的便是信仰开启的第一步。
日出东方,宫外已是锣鼓喧天,又因新年的到来,京街坊市空前欢腾。这日不设朝会,百官都将入宫朝祀,紧随皇帝之后,参与法事的开启。
各宫都能感受到今日的氛围格外不同。
午时是阳气鼎盛之时,公明观主择时为午,泽润法坛开祭,皇帝、信王以及太后都将到席,率令百官围祭。天地崇祀,之所以在年边开启,意在驱邪避凶迎福祉,驱邪崇乱造,避凶光噩行,祈风调雨顺,庇国泰民安。
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百官已经陆续到场,泽润宫中早有道士焚香,法坛沉寂,公明观主尚未露脸,宫里诸位也未到达。
永顺宫中,宫人正在为皇帝更衣束冠。小皇帝大病初愈,脸色虽算不上特别好,可相较于前两日高烧昏迷,能说会跑可谓精神十足。
宫人见他精神爽利,还纷纷说他恢复得很好。杨眉笑着靠过来给他束上玉龙腰封:“陛下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小皇帝当然高兴,他还铭记着温浓告诉他的事,很快就能见到方周了!
杨眉不知他心中所想,但见小皇帝难得对她眉开眼笑,心里不免感到欣喜。多亏她这两□□不解带贴身陪护,想必全都看在小皇帝眼里,定是终于知道了她的好。
眼看午时未到,小皇帝已经换好一身龙袍准备动身,杨眉贴心提醒:“陛下且慢,时辰还没到呢,咱们不着急,先留在永顺宫里静候太后娘娘的来讯……”
一听还要等,小皇帝不乐意:“难道要等母后一起去?这多麻烦啊,两边又不同路,朕不能先去吗?”
杨眉劝说:“太后娘娘说了,务必由她陪您亲往。”
这要不是母后的意思,小皇帝最近又实在怕她难过伤心,换作以前才不听呢,说走就走!
虽然不情不愿,但好歹是哄住了小皇帝。确定小皇帝暂时不会闹性子,杨眉让其他宫人盯好皇帝,她则避人耳目,抄小路从后门悄悄潜出,并未发现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陆涟青派来的护影眼里。
永信宫中,陆涟青换上一身褚色朝服,发冠梳整,眉目冷清,端的是威仪凛凛,端美禁欲,看得温浓痴痴发呆。
陆涟青眺来一眼,主动走到床前,弯腰贴近她的脸:“看什么?”
温浓看得蠢蠢欲动,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求么么,陆涟青理当所然满足她一口:“我让纪贤留下来陪你。”
“那怎么行?你身边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跟着。”别说纪贤不答应,温浓自己也很想跟着去。可她身子有损,一时半会不能下地,更别说是跟着去了。
而且她心知自己去了不仅添乱,还是陆涟青的累赘:“你不会有危险的吧?”
陆涟青回以安抚的笑:“法事一结束我就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温浓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万事小心。”
心知这次法事很可能有危险,纪贤确实不同意答应留下来,陆涟青知他执意随去,也没再多说什么,留下护影守着永信宫,主仆二人这才离开永信宫。
“容欢找到了吗?”
纪贤摇头:“还在找,但至今没见他的踪迹。”
陆涟青沉思,温浓遇见容欢的那一次是容欢最后一次出现在别人的视野当中,随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有人见过他。
这人平日就是那般神出鬼没,永福宫的人竟见怪不怪,唯二会惦记他的太后近日也没有传召,而容从……
温浓曾说离开之时容欢是与容从在一起,但容欢失踪之后,容从却对他的行迹默不关心,就仿佛身边从来没有这个人般。
“永顺宫那边也来了消息,就在刚刚杨眉偷偷潜出去了。”
陆涟青稍稍回神:“跟紧别丢了,看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另外永顺宫那边还有消息称,”纪贤低声附耳,“太后让人压着,没让陛下动身前往泽润宫。”
陆涟青面露讽色:“她倒是护子心切。”
知道今日要在法坛生事,不让皇帝身陷危地。
纪贤心情难免沉重,正因知道太后有何打算,他才更不放心陆涟青孤身涉险。陆涟青平静地回他一眼:“如果哪一天,真到了让你大义灭亲的时候,你想你会怎么做?”
纪贤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殿下,奴才的亲人早已不在世间……”
陆涟青不以为然:“本王就是你的亲人。”
纪贤一怔,先是心头一暖,随即想到他那番提问的言下之意,冷汗滴落:“奴才心怕、奴才做不到……”
陆涟青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你就打个比方。”
纪贤颇是汗颜:“比、比方?”
比方说陆涟青做了什么,不得不让纪贤大义灭亲的事——
“奴才做不到。”纪贤低头,不是因为在陆涟青面前而阿谀奉承,而是真的做不到:“您是奴才的亲人。”
陆涟青默然:“是吗?那……”
“你觉得容从他是否能够做到?”
“殿下认为……”纪贤讶然看他,心中百转千回,总算是意会过来什么,神情复杂,这回却不再像之前那么犹豫,则是笃定:“奴才认为,容从他也做不到。”
陆涟青眸色闪动,牵动唇角:“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