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葬重生后我被摄政王盯上了 完结+番外 (白霜白)
温浓神情一顿。
当初郭婉宁闹了一出又一出,郭家死皮白赖不肯退婚,这才逼得陆涟青当堂宣称郭婉宁削发为尼远遁空门,誓要断了她和郭家继续闹妖蛾子的后路。没成想郭家兜着兜着,竟想出带发修行的把戏,又把人给留在京畿,难不成郭家想把郭婉宁嫁给陆涟青的心还没死透不成?
可是郭家若是真心想与信王结为亲家,他们与太后联合宫变之说又是怎么回事?
温浓想不透,也就干脆不想了,反正等陆涟青回来以后……
鬼使神差的,温浓瞥向被她攥在手里的玻璃小瓶。
脑子清醒以后,就会发现继续使性子未免过于恃宠而骄,就算陆涟青不嫌弃,温浓还嫌弃自己矫情呢。
最重要的是,无论心里怎么垂死挣扎,该喝的药迟早还是得喝的。
“你怎么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张院使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的时候,温浓已经弯腰捂着肚子,额头的汗顺着鼻尖一点点沁落。
张院使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立刻让她躺回床榻的里侧,这时温浓的脸色白得吓人,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肚子疼。”
“这是怎么回事?”
张院使凝着脸色,越来越严肃,但温浓已经没办法去辩识,那只玻璃小瓶被她紧紧攥在手心,痛到极致收紧力道,险些将小瓶子捏碎了。
在她以为自己已经被痛晕过去之时,模糊的意识中感受到有人将她拢入怀里,耳边不断传来什么声音,呱噪之极,但温浓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就在这时,有人掰开她的五指,紧接着一道甜腻而冰凉的浆液被哺喂进她的嘴里,顺着喉咙下意识地吞吐咽入腹中。
温浓隐约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喂她咽下浆液的人是谁,眼眶不受控制地湿热起来,她宁可这一刻昏死过去,也不想要意识清晰地感受这一切。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温浓半梦半醒间感受到痛楚的消褪,同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等她渐渐能够自主地张开眼睛,她看到周遭几乎围满了人。
除了原本就在的张院使,左大夫也来了。当焦点凝聚在陆涟青脸上的时候,温浓差点没哭出来:“我疼。”
“不疼了,不会再疼的了。”
陆涟青的双唇在她眉眼处轻轻一点,声音轻柔而温暖,宛若涓涓流水勉强洗涤温浓的心。可温浓还在为晕迷之前的剧痛心有余悸:“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跟张院使说得好好的,突然就……”
“你体内的水毒受到外物刺激开始变得不可控并侵蚀你的身体。”左大夫替他解释,“我听张院使说毒发之前你闻到了一阵花香?”
温浓正想点头,忽而一顿:“怎么没了?”
“回来这一路我闻到很奇怪的花香,就像、就像是从我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回来以后我就把张院使给请回来了,可是他却说他没有嗅出任何异常。”温浓大感意外,想要把身上的被褥给掀开,被陆涟青压下动作,她自顾自继续说,“可是现在没有了!”
左大夫和张院使互视一眼:“之前我们说过你体内至少有两种水毒,其中一种在服用解药时成功化散去那部分毒素,然而仍有部分残留,不断在你体内蔓延并侵蚀脏腑,甚至严重影响胚胎的发育,所以当初我们建议你把孩子流掉。”
温浓怔怔然,接话说:“孩子没了,我能够感受。”
陆涟青握住她的手一紧。
温浓摇摇头表示自己都知道,她知道毒发之时陆渐青将那瓶浆液哺入她的口中。尽管她不清楚缓解毒发是否与那瓶浆液有关,但按照张院使之前的说法,那本来就是新研发的堕胎药。
孩子已经没了,温浓将手轻轻覆在腹部上,她能够感受得到。
众人看她并没有不舍痛哭或崩溃,暗暗松一口气。左大夫这才继续解释:“虽然我们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外因成为影响毒发的关键,可以确定的是水毒大量积聚并盘覆在母体最脆弱的部份,也就是你肚子里的胚胎当中,这是导致腹部剧痛的主要原因,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们抱着赌一赌的心态,让你服用我所研制的堕胎药让整个被毒素蚕食的胚胎流出母体,为了保住你的性命。”
“结果令人惊喜,大量毒素吸复在胚胎之中,在堕胎药的药效之下一并流出体外。”张院使欣然作色:“也就是说这一举措不仅仅是缓解毒性,还意外清除掉你体内八、九成以上的毒素,几乎等同于你体内的水毒已经解了!”
出乎意料的结果带给他们出乎意料的好消息,这简直是最大的惊喜!
温浓呆呆看着欣喜过望的左在夫和张院使,感受到覆在手背上的温度,她偏头去看陆涟青。陆涟青神情平和,他给出了一个更为温柔的说法:“那孩子救了你。”
因为这一句话,满心的空洞被一股炽热的感情所填覆,温浓将额头轻轻抵在陆涟青胸口,眼泪难以抑制啪嗒啪嗒往下掉,被陆涟青紧紧拥入怀中。
小两口都需要时间慢慢抚平伤痛,张院使和左大夫略略收敛喜色,默默往角落里退。
孩子没了,毒也解了,张院使和左大夫互换一眼,令二人更想知道的是,究竟是什么外因刺激温浓体内的毒性大发呢?
第146章 陪你 “等一切都结束了……”……
按照第一次服药之后暂时得到缓解的毒性, 不应该出现突然病变的情况。张院使与左大夫暗暗琢磨了许久,直到温浓的心情稍稍平复之后,她这才断断续续回忆起今日遇到的人与事。
有陆涟青派在身边的护影一路相随, 护影既然没有发现任何身外异端, 那只可能是近身接触之时所造成的。排除懵头懵懂的小皇帝,温浓这一路接触的人有仨。
杨眉、容欢还有容从,这三个人当中势必有一人在温浓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而三人当中又属容欢和容从与温浓有过最直接的近身接触,并且他俩都与水毒有着最直接的关系,两人当中任一人动手脚的可能性都非常高。
可是温浓却说:“是容欢最先说他闻到花香的。”
那时容从还没出现,容欢也才刚刚露脸,如果是他在温浓身上动手脚, 又为什么要主动提及花香的问题?温浓更怀疑的人是杨眉:“杨眉知道水毒的事,当初她在织染署待过一段时间,其他人相继染毒而死, 唯独她什么事也没有, 会否她也会用水毒呢?”
听到这里, 左大夫忍不住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次毒发恰好救了她的性命, 不是意外?”
众人沉默, 陆涟青反问:“怎么不是意外?如果没有用药流掉这个孩子,水毒直接影响到的就是母体, 在没有研发出解药的情况下, 阿浓很可能会死。”
温浓一个哆嗦, 略略后怕。
“既然研制出这等毒|药,想必此人必定深谙毒性, 如果那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流掉孩子,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么干。”张院使倒是认可他的说法:“前提是在对方本意并不是伤害阿浓的情况下。”
“如果不想伤害她,当初为什么要对她下毒?”陆涟青沉色道。
左大夫抓了抓脑袋:“诶?这么说好像确实也不通呀。”
当然说不通, 如果本意不是想要温浓的命,那下毒的目的是什么?存心折磨,给人添堵吗?
陆涟青并不打算在这种时候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让纪贤将左大夫和张院使请出门,自己则留下来陪在温浓身边。
“你觉得那三个人当中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眼见她巴巴瞅着自己,陆涟青吁声:“不是让你别想太多么?”
温浓摇头:“我睡不着。”
陆涟青哄了几声没哄进去,拿她没辙:“不管上辈子的她知道多少,这辈子的杨眉我相信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弄来水毒。”
没想到陆涟青的答案与她完全不同,温浓有些泄气:“杨眉今日与我提过一件事。”
“她说太后联合朝中股肱大臣将会在法事当日发动宫变。”温浓瞄他脸色:“她让我把消息带给你,作为投诚的礼。”
“她还说……太后暗中勾结的股肱大臣是忠国公府郭家的人。”
陆涟青眉梢微微挑动:“嗯。”
温浓讶然:“郭家真的要造反?那、那郭婉宁呢?郭常溪呢?他们都知道吗?”
“这事有些眉目,还在查。”陆涟青伸手轻轻拍她的被褥,示意她乖乖躺好。
然而温浓并不安份,陆涟青只好掀开被角往床里躺进去压制她的手脚,这下温浓老实了。
“我、我就是想说……我名义上算是他们家的干女儿。万一他们要造反,我就成了牵连犯了。”温浓无辜道。
“他们姓郭你姓温,当初死活不肯收你做干女儿,这会儿还是出五服的关系,就是诛九族也牵连不了你。”陆涟青一手枕在脑后勺,懒洋洋地半阖双眼。
“原来还没认的吗?”温浓才知道。
当初话是陆涟青放的,事后押着郭婉宁去削发为尼,郭家背后整出一套带发修行的把戏,自是背地里还打着别的主意,岂肯真把温浓收作干女儿,白占了他们郭家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