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无事,静姝也没急着起床,抱着被子滚到床里边,美滋滋地追了一波更新,更了一波同人,又翻了会儿原著。
一心人太太的原著剧情已然走完了住对月。
静姝看着在国公府里,包子少女一系列睿智行为心里着恼。
看着回谢家后,“鬼畜谢瑾年”冷漠地把包子少女囚进西厢,便消失了半个月,连包子少女险些在西厢里烧死都不曾问上半句,又不禁迁怒那个留个替身在书斋里,自己个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的谢瑾年。
恰逢此时,彩云含着喜意急匆匆地来报:“姑娘!姑爷醒了!”
哦,这不禁念叨的臭狗子,竟是这么快就滚回来了!
静姝嗖的一声坐起来,转念一想又抱着被子躺回床上装死。
任彩云在芙蓉帐外轻唤,静姝也不应声,只管抱着被子闭着眼,徜徉在书城app里啃原著——毕竟也快到住对月的日子了,多看两遍原著剧情,熟悉熟悉住对月的规矩也没坏处。
彩云立在帷帐外等了一会儿,见静姝仍未起身,不禁又轻唤了一声:“姑娘?”
拔步床内依然寂然一片。
彩云不敢再唤,悄无声息地退出卧房,对着在廊下做针线的立春摇摇头。
立春见状,抬头跟前来报信儿的小子说:“少夫人这两日担惊受怕的,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今儿个好不容易多睡了会儿,我们也不敢过分搅扰,你且回去跟少爷说,待少夫人醒了我们必会立时禀告给少夫人。”
报信儿的小子与立春还算相熟,闻言不禁求立春:“立春姐,你也不是不知少爷的脾气,这般简单一个传话儿的差事我若是都做不好,待回去必得不了好,你便疼疼我,再进去通禀一声罢!”
若是平时,立春倒还真就应了。
只是昨儿个她可是亲眼见着少夫人把少爷的衣裳尽数装箱,着人送去书斋的。
少夫人话说得虽然冠冕堂皇,立春却是看出了少夫人这是恼了少爷了。
彩云进去足有半刻钟,也没能唤“醒”少夫人,显见少夫人气还没消,她可不乐意进去触霉头。
立春用针尖划了两下头皮,笑着道:“你可别为难我,少夫人睡着的时候,再没人敢相扰的。”
报信儿的小子杵着不动,还要装着可怜相求。
立春笑骂:“且莫跟我装可怜了,你只管回去如实回禀,少爷必不会怪罪。”
报信儿的小子半信半疑,但见立春铁了心不帮他,只得苦着脸赶回书斋里去回话儿。
*
望北书斋里。
谢瑾年脸色苍白的倚在罗汉榻上,就着蔺先生的手喝了半碗大厨房里炖的鸽子汤,摆摆手不肯再用。
滋味不对,照他娘子炖的差远了。
蔺先生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便乐了。
托“谢瑾年”的福,昨个儿蔺先生也尝过怀瑾院小厨房的鸽子汤,自然知道谢瑾年因何喝不下去了:“不喝便不喝罢,左右待你回了怀瑾院儿,你娘子自会炖给你喝。”
他的小娘子可还在气头儿上,曼说洗手替他做羹汤,能理他就不错了。
想到蔺先生昨儿个夜里那波操作,谢瑾年心中便有气:“拜先生所赐,我回不回得了怀瑾院还两说着,哪里还敢奢望我娘子炖的鸽子汤。”
蔺先生却是不信。
在他看来,以谢瑾年的性子,必不是能容人骑到他头顶上的人,便是他再娇宠他家那个小娘子,那也不能。
谢瑾年与他家那个小娘子,那必是谢瑾年说了算的。
然而,现实却帮蔺先生刷新了认知。
听了前往怀瑾院报信儿那小子的回禀,蔺先生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让那小子又说了一遍,他才敢信。
进了书斋,蔺先生看了谢瑾年良久,才道:“以前只觉得公子宠妻无度,今日方知公子冷情冷性的,竟是个痴情种子。”
谢瑾年抬眼看了蔺先生一眼,躺到榻上,不咸不淡地道:“我眯会儿,我娘子若是过来,务必唤醒我。”
连日劳累,昨儿个夜里又孤枕难眠,实在是乏得厉害。
心知他的小娘子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强撑着的那股子精气神儿一松,谢瑾年转瞬便睡了过去。
这一睡,谢瑾年便睡到了日头偏西。
睡醒以后,知道他的小娘子依然没来,只遣立春送来了他常看的《佞臣传》,谢瑾年心中一叹,他的小娘子这次这气性可着实有点大,这般干等着不是个事儿。
闭眸沉吟了片刻,谢瑾年扬声吩咐蔺先生:“先生,使人去把慧姐儿唤来。”
*
怀瑾院儿。
静姝用过午膳,见日头下去了些,刚抱着小崽儿躺进摇椅里,摇晃着晒太阳。
便见慧姐儿红着眼圈一溜儿小跑着进来,身后乌泱泱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慧姐儿跑到静姝跟前儿,也不吭声,就扑簌簌地掉眼泪儿。
静姝被她这副小模样唬了一跳,忙把小崽儿递给奶娘,站起身把慧姐儿搂进怀里:“欸,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把嫂嫂的小仙女儿惹得哭鼻子了!快跟嫂嫂说,嫂嫂必饶不了他!”
慧姐儿抱着静姝的腰,脸埋在静姝怀里抽抽噎噎,就是不肯说话。
静姝抚着慧姐儿的背,看向慧姐儿的丫鬟婆子:“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八个丫鬟尽皆低眉顺眼,变成了锯了嘴儿的葫芦。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圆脸胖乎乎的那个才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方才姑娘到书斋里去看望少爷,出来眼圈儿就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奴也糊涂着呢!”
静姝长眉一竖,臭狗子可真是长能耐了!
静姝把小萝莉从她怀里挖出来,用帕子替小萝莉擦着眼泪儿,问他:“可是你哥哥气着你了?”
慧姐儿摇摇头,眼巴巴儿看着静姝:“嫂嫂,哥哥伤得好重,我怕……”
静姝抿唇。
心里骂着谢瑾年不是个东西,面上不敢露出半分怒色,以免惊着了小萝莉:“慧姐儿无需忧心,你哥哥福大命大,必不会有事的。”
慧姐儿还是摇头:“嫂嫂你是没见着,我从未见过哥哥那般憔悴的模样,便像是……”
“蔺先生的医术你还不知?有他在你哥哥必不会有事儿的。”眼见着小萝莉又要哭,静姝忙抱着小萝莉哄,“唔,嫂嫂中午让立秋做了麻辣烫,你一准儿没吃过,可要尝尝?”
慧姐儿吸吸鼻子,天人交战了一瞬,咬着嘴唇摇头。
静姝无奈:“那你跟嫂嫂说,你要怎样才肯收了你的金豆子?”
慧姐儿抓住静姝的袖子,轻轻地摇着,小心翼翼地说:“嫂嫂,你去看看哥哥可好?”
静姝:“……”她就知道!
见静姝不肯应,慧姐儿眼圈又是一红:“蔺先生说哥哥一整天未进东西了,我问哥哥想吃甚么,他却只念着嫂嫂……”
说着,慧姐儿才收起来的泪珠子又开始啪嗒啪嗒的落,“嫂嫂,你便去看看哥哥叭!”
小萝莉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哭给你看”的架势。
静姝到底败给了小萝莉的泪珠子,没好气地道:“去去去,快收了泪珠子,可不许哭了。”
见静姝总算松了口,慧姐儿瞬间破涕为笑,再没了担心哥哥担心得不要不要的模样。
静姝实是没忍住,屈指在慧姐儿脑门上轻敲了一下。
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竟是帮着她哥哥诳她来了。
*
望北书斋。
谢瑾年倚在罗汉榻上,看着她的小娘子鬓上别魏紫,衣衫艳丽,足蹑高履,穿叠翠,过阑红,摇摇而至。
笑意瞬间染上了清隽的眉眼:“娘子。”
静姝看着朝她伸出的手,轻笑一声,足尖一转,却是坐进了蔺先生惯坐的那张圈椅里:“见慧姐儿哭的那般凶,非要我过来看看方才罢休,我还当夫君是怎么了……”
说着,静姝细细端量谢瑾年,从眉眼端量至那两片淡色薄唇,“如今见夫君气色尚好,我便放心了。”
小娘子口口声声说着放心,眉眼间染着的却尽是疏离。
谢瑾年心中轻叹,余光扫过已是被蔺先生紧闭上了的房门与朱窗,掀开身上夹被,下床行至他的小娘子身前。
垂眼看着毫无讶色的小娘子,谢瑾年指尖落在小娘子染满疏离的眉心,若即若离地反复描摹着黛色长眉,轻唤:“娘子。”
夹杂着药香的冷香太过熟悉,落在眉梢的温度亦太过熟悉。
仿佛被谢瑾年的气息包裹的感觉,更是熟悉到让她心生不适。
静姝抿唇,螓首微微后仰,避开了谢瑾年的手,轻哼:“你知我是你娘子,我却是不知你是不是我夫君呢。”
谢瑾年低笑。
手扶着圈椅扶手,俯身把他的小娘子虚困在怀里,谢瑾年略微低头,削薄的唇若即若离地贴着小娘子光洁的额头,含笑道:“娘子这般睿智,又怎会不知?”
静姝指尖点在谢瑾年胸前,抬眼端量着谢瑾年的脸色,按着厚厚的布条缓缓往后轻推:“当不得夫君谬赞,妾愚钝,着实辨不清夫君真假。”
谢瑾年攥住戳在他心口的手指,拉至唇边,轻碰指尖:“娘子可要验明正身?为夫愿为娘子宽衣解带,让娘子辩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