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黄族长心情更糟，狠狠瞪了一眼老妻，负手离开。
黄家，众人忙活的热火朝天。
“娘，”谢氏往灶里填把火，才转头问，“这锅馒头蒸好，是不是还要再蒸一锅？”
“要蒸，”姜暖笑着点点头，“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们这群人，一顿三个馒头都不一定喂饱。”
“娘，”门外，金氏提着两只鸡回来，“两只鸡全给收拾吗？”
“对，”姜暖指了指厨房一角，“人多肉少，还要多放点土豆才行。”
“弟妹，”谢氏招手，“你过来烧火，我来收拾。”
“我来就行，”金氏脆生生地开口，“这鸡野性大，不好褪毛，二嫂你多烧点热水。”
谢氏点点头，转而跟姜暖说话，“娘，这次徭役服的不亏，天天都能吃上白面馒头和肉呢。”
她敢说，村里能这样吃的，一家也没有，有些人，过年都未必吃上这么好的。
其实，谢氏很是心疼自家花的这些银子。
但，她相信姜暖自有打算，即使心疼的厉害，也选择无条件支持。
“这才刚开始，活不重，人也精壮，不用吃太好，”姜暖摇摇头，“等到修官道，伙食还要提高一些。”
“还要比这更好？”谢氏惊讶地长大嘴巴，“娘，再好就过了吧。”
即使她认识不了几个字，也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
别到时候养大了这些人的胃口，他们家反而落了埋怨！
“不会，我有分寸，”姜暖说着，捏好一个漂亮的包子，“也就服徭役这几天，平常无度怎么可能这样做，咱们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几个切白菜切的手都肿了才赚来这么些银子，我不会让你们的心血被糟蹋。”
第127章 胳膊肘
“娘，”自己的付出被理解，谢氏很感动，“方子是娘想出来的，我们几个只是出了把力气，钱是娘赚的，娘想怎么用都成。”
“二弟妹，”王氏小声开口，“我们做的那些活，不值当娘这么说。”
“就是，”门外的金氏也开口，“娘待我们跟亲闺女似的，好吃穿都紧着我们，我们切点白菜算什么？哪家媳妇不干活？”
金氏从没想到自己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婆婆，比自己亲娘都好。
她犯了大错，原以为回到家里吃挂落，哪里想到婆婆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
早知道这样，她该早点坦白，金氏一脸懊悔。
县城的日子并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好，相公一天天忙碌不停，大半夜才回家，她一个人呆在院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哪像现在，哪怕累点，她也高兴。
“一群憨憨，”姜暖有些无奈，“算了，谁让你们是我儿媳妇，也只能操心护着点。”
“谢谢娘！”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说笑间，门外传来敲门声，金氏洗下手开门，“肯定是我爹，怎么还不死心？”
“你这丫头，”门外的金掌柜气的吹胡子瞪眼，“老子白养你这么大，嫁了人就胳膊肘往外拐。”
“爹，”金氏撇了撇嘴，“我现在是黄家人，胳膊肘在黄家呢。”
“那我也是你爹，”金掌柜敲了自己闺女一脑壳，“快去给我泡茶，上次喝的那种。”
“嘴巴真挑，”姜暖摇摇头，“那可是韩义送过来的顶级龙井，统共就二两，给你喝真是糟蹋。”
“我怎么糟蹋了，”金掌柜炸毛了，“茶不就是给人喝的，我还不配喝了？”
“爹，你可不是喝，”金氏皱皱鼻子，“你那是牛饮。”
谁家喝茶不管不顾一口闷，又不是酒？
爹喝这么好的茶叶，真有点糟蹋。
“快去，”金掌柜扬起手威胁，“就上次那种，别的我不爱喝。”
他知道喝茶讲究多，这不是都是自己人，不想装了嘛。
平时谈生意，他喝茶高雅着呢。
一群没见识的娘们！
“行行行，”金氏吐了吐舌头，“我这就去。”
“老狐狸，”姜暖知道金掌柜无事不登三宝殿，洗了手出来，“上次的事我不可能答应，你就死心吧。”
不要脸的老家伙，她家小五那么小，就开始惦记了。
没拿扫把轰人出去，就算她涵养好了。
闻言，金掌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上次只是开玩笑，亲家母别介意，咱们什么关系，小五就是我亲侄女，我巴不得她二十才嫁人呢。”
“呸，”谢氏轻啐一声，“你上次可不是这样说的，什么好男儿不等人呀，早点定下来多个人疼小五呀……”
这老东西，脸皮越发厚了。
小五才丁点大就开始惦记上，上次被娘骂的那么惨，还是照样上门。
“说笑，说笑而已。”金掌柜咳嗽两嗓子，快步进了厅堂。
黄家的娘们，越发彪悍了，他都有些惹不起。
第128章 心思
果然，物以群分人以类聚，姜老婆子不好惹，几个媳妇也一样。
他一个大老爷们，每次进黄家，都跟进了龙潭虎穴似的，时时都要打起精神。
“说吧，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姜暖还没进门，就开始发问。
不是她不想委婉，而是老东西脸皮贼厚，把别人的客气当福气，顺着梯子能上天。
“没事就不能来吗？”金掌柜有些委屈，“都是亲戚，走动一下怎么了？”
“这话好，”姜暖拍了拍手，“都说无礼不上门，东西呢？给我看看。”
闻言，金掌柜面色一疆，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这次忘带了，下次，下次补。”
呵呵……
姜暖并不想跟他计较，“直接开门见山吧，我忙着呢，没空跟你掰扯。”
“是这样的，”金掌柜也正经起来，“今年徭役重，好多人家卖儿卖女，行情也便宜起来，只要五两银子就能买个健壮小伙，你要不要买点人？”
听到这话，姜暖像看二傻子一样看着金掌柜，“你从哪看出来的，我能买的起人？”
她是赚了点银子，花出去的更多，还要供一家人吃喝爵用，还有某些人欠帐不还，根本没剩下多少。
“哪里看不出来，”金掌柜掰着指头开始说，“不说你卖菜谱赚的，就是辣白菜也是一笔银子，听说韩义那小子也给你送了一笔，买几个人都买不起，说出去谁信啊！”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姜暖摊手，“赚的多，花的更多，不说别人，你女儿身上的首饰头面，细棉的新裙子，手上的金镯子，可都是我给添的，这些，不要银子？”
“那什么，”纵然金掌柜脸皮厚如铜墙，也感觉到了几分不自在，“小孩子家家的，要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浪费，下次别买了。”
他这个当爹的都没给买过什么金镯子，闺女虽然吃穿不愁，却也没添置过什么首饰头面。
“爹，”端着茶走进来的金氏正好听到这句话，气的直跺脚，“你是我亲爹不？不给我买东西就算了，还不让娘买，心咋这么坏呢。”
砰一声，把茶盘落在桌子上，板着脸，气呼呼离开。
“这孩子，”金掌柜哼唧几声，“都嫁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拉倒吧，”姜暖翻了个白眼，“我要是有这种爹，不介意直接大义灭亲，莹莹她已经很好了。”
“我怎么了，”金掌柜心虚地挺直腰板，“也没饿着她呀，首饰头面啥的，不能吃也不能喝，骗女人的破东西，要了有啥用？”
额……
有那么一瞬间，姜暖竟然无言以对。
“把抠门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姜暖啧啧两声，“你还是头一个。”
婆娘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要贴一大笔彩礼，他干嘛娶呀？
不对，他媳妇是主家配的，应该不用花银子。
“哪有抠门，”被说中了心思，金掌柜脸僵了一下，“过日子讲究实实在在，这些虚头巴脑的有啥用，有买首饰头面的钱，还不如买个下人帮着干活呢。”
第129章 悲戚
“谁说的，”姜暖拿一杯茶喝起来，“我就愿意拿钱买首饰头面这些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东西，把她们这些小姑娘，打扮地漂漂亮亮。”
“你……”金掌柜一脸痛心疾首，“娘们家家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爹，不许这些说我娘，”去而复返的金氏听到这话，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每次来都没好事，茶也喝了，爹你还是赶紧走吧。”
“臭丫头，”金掌柜气结，“连你爹都撵，越发无法无天了。”
“莹莹，”姜暖把人叫过来，“你爹老糊涂了，咱别跟他计较。”
说着，姜暖转头，“我家没银子买下人，要是没别的事，我去忙了。”
“别呀，”金掌柜连忙站起来，“为啥不买呀，多好的机会，一个壮劳力只要五两银子，比买牛还划算呢。”
“我不乐意，”姜暖不耐烦应付，直接开口，“有没有银子都不买，我们有手有脚的，为啥非要下人，都是爹娘生养的，谁也没比谁金贵。”
居然把人跟畜牲比，真是过分。
“就是，”有姜暖护着，金氏顿时底气十足，“娘说的对，我们不要下人，家里也没多少事，为啥不能自己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