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姜暖不耐烦了，“多简单的事，愿意做就做，不愿意拉倒，不过是错失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句话，说的杨清面红耳赤。
见状，方翰忍不住摇头，“末将觉得甚好，无论是不是阴谋，都值得一试。”
诱惑太大了！
若是真能俘虏甘丹王室，西北免于祸事不说，至少也是封侯的功劳。
“成吧！”
杨清也清楚利害关系，只是缺乏那种魄力。
姿态已经做出来，成功了有功劳，失败了也能推脱，总归没啥损失。
这种心思，在场的人都能隐约感觉到，虽然没表现出来，心里却非常不屑。
这等私心极重的人做主将，实乃大周不幸，幸好杨清势力单薄，有人压制他。
杨清走后，方翰长叹一声，“护国夫人放心，末将会看好大将军。”
方翰心里有些可惜。
他知道朝廷讲究一个平衡，因为自己跟护国夫人一脉走的近被压制他无话可说，可任用私心如此重的人做主帅，简直拿大周的安危开玩笑。
不过这些，方翰并不敢说出来。
毕竟，圣上既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考虑，或许是自己蠢笨，没有领悟到深意。
“嗯，”姜暖点头，“只有三天时间，先去安排下去。”
刺客，京城中，祁庸把方翰的奏折拿给圣上。
姬瑄看完后，当即揉揉眉心，“这个杨清，怎么越发没有分寸？”
说着，把奏折递给祁庸。
祁庸看后，脸色立刻沉下来，“早知道这样，该换个人去的。”
其实两人都清楚杨清比不过方翰，但是种种原因，还是把他抬到主帅的位置。
然而现在这情况，这人简直成了祸害。
好不容易才缓和与护国夫人的关系，被他这样一弄，不用说，肯定又会产生隔阂。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姬瑄对杨清真的很失望，“给方翰一道密令，让他必要时候架空杨清吧！”
当初确实有一点私心才让杨清做主帅，然而更重要的是他认为杨清确实有这个能力。
现在看来，再多的能力也无法弥补他带来的隔阂。
内心里，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姬瑄都不想与护国夫人一脉离心。
“让小圆子去一趟吧，”祁庸提议，“既然知道这事，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护国夫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让刘安去，”姬瑄沉思后开口，“如今朝中最要紧的事就是西北，别的先缓缓再说。”
“圣上英明。”
“再去私库挑点东西，给姜老夫人送过去，还有太学那边也好生嘱咐，照顾好黄坤和黄毅。”
“奴婢遵命！”
虽采取了一系列补救措施，姬瑄心里依旧有一丝不安，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生硬。
恰在此时，有人惊慌失措跑过来，“大总管，不好了？”
“胡咧咧什么，杂家好着呢，”祁庸非常不高兴，“出了什么事这么慌张，惊扰圣上怎么办？不想要你的脑袋？”
“大总管恕罪，奴婢有要事禀告，事关龙嗣。”
“哦？”祁庸满脸惊异，“可是哪位娘娘有了身子？”
“半个时辰前，端妃娘娘被诊出一个月身孕。”
闻言，姬瑄和祁庸都兴奋起来。
姬瑄还好，身为帝王格外重视一言一行，喜意表现的并不是很明显。
而祁庸，两部窜到来人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手，“消息确定？”
闻言，小太监面上的惊恐更加厉害。
“消息确实是真的，但是，”小太监磕磕巴巴解释，“一刻钟前，端妃因为不小心摔跤，孩子没……没保住。”
第865章 俘虏
“什么？”祁庸大惊，“怎么出这么大的疏漏？”
说完，小心地瞥一眼自己主子，果然发现他脸色发沉，眸中充斥着熊熊的怒火。
当即，大声呵斥，“一个个做什么吃的，几百人还看不住一个弱女子，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查啊！”
“小人遵命！”
说完这局，过来禀报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离开。
“圣上。”
祁庸有些忐忑。
第一个龙孙，刚刚发现就遭了毒手，只能说明宫里不干净。
他真的想拍死那个敢往宫里伸手的那个人，简直不当为人。
偏偏选这么敏感的时候捣乱，不是找死？
“查，动用一切手段查，”姬瑄淡漠而带着寒凉的声音响起，“不管是谁，连根拔起！”
后宫的事，无论是姬瑄还是祁庸都没怎么在意过。
一来没几个嫔妃，二来身体的问题，姬瑄对这方面并不热衷。
“圣上，”祁庸忐忑地开口，“奴婢觉得，后宫该趁机清理一遍。”
“嗯，去做吧。”
这个插曲过后，主仆俩的心情都不太好。
挥挥手，姬瑄示意祁庸出去，又清退侍奉在周围的人，一个人坐在龙椅上沉思。
远远望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寂寥以及独属于王者的寂寞。
身处高位，哪怕他想真心对人，别人却未必敢接。
即使一时赤诚，也不能保证人心一直都不会变。
对于黄家，尊重要给，防备也很有必要，自以为铁桶一般的皇宫大内都这样，又怎么能确认黄家真如表现的这般无害？
想到这，姬瑄的脸色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的心思虽然隐晦，朝堂却都是人精，一个眼神都能脑补出爱恨情仇，更不要说姬瑄并没怎么遮掩。
不少人都清楚这个，只是没人敢议论。
一来是明白黄家蒸蒸日上的局势谁也挡不住，二来也清楚大周确实离不开谪仙。
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共识，谪仙仙逝，才是黄家衰落的时候，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只能供着捧着。
不少人都在等着姜暖的动作，认为从天而降的谪仙必然会拿出两全其美的法子。
朝中乱七八糟的事，并没有影响边关。
三天的紧张筹备中，姜暖与大公主约定子时出手。
一路疾行，闯入甘丹王城后，迅速拿下甘丹王室，在大公主的帮助下，没有错漏一人。
全程只用一个时辰，快的不可思议。
杨清有些恍惚，“甘丹王室竟然真的成了阶下囚！”
“好好照顾他们，”姜暖嘱咐，“这些人还有大用，别伤着碰着，更别打骂虐待。”
“夫人，”杨清有了别的想法，“如今深入敌腹，天时地利人和，咱们不如干脆彻底拿下甘丹，消除这个威胁。”
“你在说笑么？”姜朝忍不住冷哼一声，“甘丹的大军只是被暂时调到别处，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咱们在王城只有一万人，你确定能抵挡？”
闻言，杨清干笑一声，“只要速度快，也未尝不可。”
他心里不太高兴，总觉得这些人没有把自己这个大将军放在心上。
“好了，不要贪功冒进，把人带走，咱们直接离开。”
“护国夫人，”杨清不太情愿，“甘丹王室有不少好东西呢，若是搜刮出来，能给国库添不少东西。”
闻言，姜暖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在质疑我的话？”
“只是小小提醒一下，”抿抿嘴，杨清继续说，“按照朝廷的任命，末将全权负责西北战事。”
这是要撕破脸？
姜暖气笑了。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筹谋来的，给杨清一个机会立功，已经是看在当今圣上的份上。
结果还有别的想法，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二，把人敲晕绑起来。”
姜暖懒得跟他说废话。
要出力气的时候躲的没影，有好处却急不可耐的跳出来。
解释了无数遍这是双方的交易，一定要维持好与大公主的关系，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人竟然还想破坏交易！
她都担心大公主会中途变卦脱不了身，这人倒好，竟然痴心妄想把甘丹给全灭了。
用屁股想想也知道，大公主既然敢放他们进城，必然留有后手。
“我来吧。”
方翰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他甚至有种冲动，直接一桶冷水把人泼醒。
堂堂主帅，目光却如此短浅，真的非常让人失望。
“不用，”姜朝走出来，“我来！”
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
野心不小，出力却没多少，见到好处就想捞，还美其名曰为了大周。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杨清慌了，“我是平西大将军，圣上亲自封赏的主帅，你们这是犯上！”
“啰嗦！”撇撇嘴，姜朝直接一个手刀把人劈晕，然后转过头，“不用跟他叽叽歪歪，圣上若是知道他的作为，说不得比咱们还要激动。”
“好了，处理好赶紧撤退，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早点回去才安全，”姜暖打断姜朝，“甘丹王室好生对待，啊勒根家族却不需要这么客气，他们府上的东西也可以带走。”
这是姜暖与大公主的默契。
大周士卒尽量不破坏王宫，可以任意处置啊勒根家族的财产，然而，也只能带一些轻便的金银珠宝，牛羊马这种战略性物资却只能忍痛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