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谢氏已经做好早餐。
她准备用自己手艺勾答一下，看看能不能让婆婆改变主意。
“娘，”谢氏笑得很甜，“锅里煮了你最喜欢喝的排骨粥，儿媳还整了几个包子，煎了酸菜饼，清炒了一个白菜。”
“好丰盛，”姜暖已经好久没有正经吃过饭菜，“你吃过没？没有咱们娘俩一起吃。”
“没呢，”谢氏笑得发腻，“就等娘一起呢。”
“主人家呢？”
“他们已经吃完走亲戚。”
“今天起晚了！”姜暖有些懊恼。
她不该如此失礼，主人家都走了才起床。
“跟娘没关系。”
谢氏心虚起来。
是她半夜把人叫起来，给了二两银子示意婆媳俩走亲戚。
为了两人早点动身，直接给塞了两个包子。
“不，今天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妥当。”
姜暖抬头看看天，纳闷起来。
西北人做事都这么早么？
“赶紧吃饭吧，”谢氏不敢多说，“趁热吃才好，过会儿都凉了。”
谢氏打算的很好。
趁着吃饭多撒撒娇磨磨人套套话，指不定就能让婆婆松口。
算盘是挺好的，然而，刚转身就听到敲门声，“媳妇，开门。”
“相公，你怎么来了？”
说着，连忙跑过去开门，抬头就看到三个大男人，“姜朝，杨将军，你们也在？”
“进去再说，”姜朝脸色不太高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们来了，”姜暖打招呼，“吃过没？要不要一起吃？”
“给您添麻烦了。”
姜朝和黄树还没开口，杨清就抢着回答。
见状，谢氏不满地冷哼一声，不情愿地去厨房拿碗筷。
她辛苦两个时辰做的饭，竟然被一个外人插足。
“大将军不要介意，”黄老二憨笑着解释，“我媳妇脾气一直不太好。”
“理解！”
本就理亏的杨清根本不敢说什么。
因为杨清，气氛瞬间变了，好好一顿早饭，却吃了一肚子古怪。
少顷，姜暖把人请到厅堂，“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天来所谓何事？”
“护国夫人，”杨清敛起神色，“末将今天过来，主要想了解下甘丹的情况，以及请教下您该如何破解今日的局面。”
“甘丹的情况有些复杂，”姜暖没有隐瞒，她昨晚就已经把基本情报送到京城，“总体来说，联合尚且不稳固，还能暂且观望。”
说完，想到一件事，“对了，最近这段时间，西北的局势如何？”
“不是很好，”杨清眉眼发苦，“甘丹加大人马攻击，末将只能组织人手防守，骑兵太少，将士们不能在雪地太久，不敢拉开太长距离。”
说完，杨清欲言又止地看着姜暖。
“大将军看姑姑做什么，”姜朝很不乐意，“战线不能拉长，难不成是姑姑造成的？”
“本将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听闻你们营地许多将士并不惧怕雪地，能不能……”
闻言，姜暖笑着打断他的话，“药是古大夫研制出来的，配方早就送去京城，按理说也快送过来。”
“原来如此，”杨清有些尴尬，“今日是末将唐突了。”
“无妨。”
第862章 条件
杨清尴尬地走后，姜暖的笑意少了很多。
“西北的事，朝廷还没有做安排？”
“可能是时间太短了吧！”黄老二轻咳一声解释。
大雪覆地，不管是书信还是物资都不好进来，幸好，粮草已经送过来，不用担心断粮。
“奇怪了！”
不应该呀！
消息已经传出去那么久，别的不说，各种物资总要到位吧？
杨清回营后，面色不大好看。
“是不是防线又出了问题？”
“不是，”杨清吐口气，闷闷不乐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护国夫人这一家，非常难相处？”
闻言，方翰当即警觉，“你又做了什么？”
“怎么能这么问，”杨清不大高兴，“就不能他们做了什么？”
“据我所知，护国夫人一家都不是爱惹麻烦的性格，更不会难相处，除非你做了什么让他们不耐烦。”
“做了什么啊！”杨清愤愤不平，“我不就是去问了下甘丹情报，还想让黄树掏点能让人雪地里看清的药丸！”
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杨清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这个时候有好东西还藏着掖着，等着甘丹打过来？
闻言，方翰很无语，“那是人家自己从家里带的，凭什么给你？”
他算是看明白了，杨清就是借着大义，想尽办法掏别人的好东西，人不乐意就觉得难相处。
“大敌当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你不计较？”方翰没好气地开口，“大敌当前，我缺一把趁手兵器，把你私藏的那把狼牙棒给我用怎么样？反正你还有别的兵器！”
闻言，杨清的脸刷一下黑了，“滚犊子，那可是我花大代价请人打的，凭什么给你？”
“就是这个道理，”方翰打一个响指，“甭管大敌当不当前，人家的东西凭什么给你？真按照你这么说的，大军没粮草岂不是能直接抢西北百姓？反正也是为他们杀敌！”
“这怎么能一样？药丸值多少钱？我的狼牙棒全大周都找不到第二个！”
“呵，”方翰气笑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杨清这么功利？
然而，护国夫人是他能伸手的？
想到杨清最近的动作，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没有犹豫，直接回房把他的表现传回京城。
战事能不能过去他不知道，却明白杨清这种急功近利并没有好处，无论谁，都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若是被别人误以为是圣上授意，情况更加糟糕。
杨清走后，姜暖立刻回去甘丹。
“爱丽丝，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大公主的一瞬，姜暖当即后退一步，“你怎么在这？”
“等你啊，”大公主非常惊喜，“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
大周究竟有什么好的？
大公主心里颇为不愤，在她眼里，只有甘丹的勇士才配得到神女的青睐。
“不会，答应的事，我不会爽约，你来多久了？”
“整整一个上午，”大公主意有所指，“你可是唯一能让我花费整个上午等的人。”
呵呵……
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暖并不以为意。
见状，大公主轻叹一声，转入正题，“爱丽丝，你可考虑好？”
“恕我直言，”姜暖有些无奈，“你给我的感觉太危险，像一匹套上镣铐的猎豹，我若是答应，等于亲手把镣铐打开。”
一个没有束缚的猎豹会造成多大恐慌，她也不知道！
“所以，”大公主不以为意，“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缠绵的语气，上翘的尾音，引诱的眼神……
姜暖通通不为所动。
端正下坐姿，无比认真地开口，“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我还不够诚意？”大公主颇为不满，“爱丽丝，从出生到现在，我可从没有对别人这么上心。”
“不要逃避问题，”姜暖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挑破，“你想得到甘丹没问题，大周也必须得到一个保证，若是每年都来边关较量一次，太劳民伤财，倒不如这次索性打到底！”
若是开战，不把人打到漠北，绝对不能罢手！
奉行丛林法则的民族危害太大了，他们追求强大的同时，更会肆意践踏和欺负弱小。
此时依旧在甘丹苦苦挣扎的奴隶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能保证与大周友好相处。”
有个屁用！
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抿抿嘴，姜暖提出自己的要求，“只有两个条件，第一，释放甘丹境内所有的大周子民，第二，同意大周派军清理啊勒根家族。”
闻言，大公主沉默了。
良久，神情复杂地开口，“这不可能！”
“那算了，”姜暖摊手，“咱们还是战场较量吧！”
“爱丽丝，”大公主为难地开口，“你明白的，我不可能得罪整个甘丹的子民，那样即便成为汗王，也没有多少人会服从。”
“这个并不是问题，”姜暖笑着解释，“大周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可以无条件的帮助你。”
好阴险！
大公主看着笑盈盈的姜暖，觉得很受伤。
自己若是真的答应这事，从今以后都不得不依附大周，如此一来，赶走啊勒根家族又有什么用？
姜暖知道大公主的想法，好一会儿才解释，“不要觉得大周和啊勒根家族是一样的存在，依附大周，大部分的权利都在巴图尔辉家族手中，大周对这等苦寒之地并不会太在意，若是换成啊勒根家族……”
姜暖的话说的相当明白，大公主也知道这个道理。
然而，她还是无法下定决心。
甘丹在她心目中伟大又崇高，她无法接受甘丹依附大周这件事。
见状，姜暖也没有强逼，“大公主好好考虑，想好了再回复我，不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