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你赶紧走吧!”
阵法的事,她虽然没有特意瞒着别人,却也不会让人知道具体情况。
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别人。
摆摆手,心累地坐在凳子上。
“夫人,”刘安忐忑起来,“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别多想。”
“真的?”
“真的,”姜暖不想再说话,直接转移话题,“快去库房清理粮种,我不确定它们有没有被虫蛀。”
“啊,”刘安反应过来,立刻慌乱,“那可不行,夫人,我先走了。”
说完,风风火火地出去,转眼消失踪影。
刘安走后,姜暖丧了好一会儿才苦着脸咬着牙重新整理阵型。
京城,姬瑄刚回来,就有暗卫禀报。
“主子,世家已经联合起来,预谋造反。”
“造反?”姬瑄拧起眉头,“总共几家?准备怎么起事?”
“总共十三家,已经在收购粮草,怎么起事暂时不清楚。”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一旁侍候的圆公公,听到这些,腿都开始打颤,“圣上,他们敢?”
圆公公真的不明白,不过是科举改制取消优待而已,何至于此。
这些人竟然密谋造反。
虽然传言说千年的世家百年的王朝,但能屹立千年的世家,不仅要有底蕴,更要懂得识时务。
而现在这些人,明显不知分寸。
当年太祖起兵,确实离不开世家的帮助,但是姬家优待世家近两百年,多少人情都已经还的差不多,现在就是收回来,也是应该的。
“确实不敢,”姬瑄脸色冷凝,“他们这是在提醒朕。”
当年太祖打天下,无论是兵力还是人才都不占优势,多亏世家源源不断的粮草和物资供应,才能在多股势力中脱颖而出登上皇位。
这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警告。
但是他们忘了,此一时彼一时,当时的太祖到处树敌、四面楚歌,只能依靠世家。
可现在,姬家已经坐拥天下。
不管是大义还是优势,都在姬家。
听到这话,圆公公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心里却暗骂世家作死。
本来圣上的耐心就有限,这些人还不断挑衅,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
“祁庸什么时候回来?”
“回圣上,山东的事情已经平稳,只要找到人接收就能把祁公公换回来。”
“安从风最近在忙什么?”
闻言,圆公公立刻领悟到言外之意,“安大人并无急事。”
“让他把祁庸换回来,研墨,朕要下诏。”
“奴婢遵命!”
因为祁庸的事,圆公公早就把安家父子俩恨上了,听到这话,立刻勾起嘴角。
安阁老费尽心思把大总管调去山东,想用水患绊住他,却把自己儿子也赔了进去。
果然天道好轮回!
也不知道娇生惯养的安从风能否适应一路奔波,会不会被灾民遍野的场面吓到……
写好诏书,递给小圆子后,姬瑄又接着嘱咐,“把钟平召过来。”
“奴婢明白!”
小圆子走后,姬瑄坐在龙椅沉思。
世家的反扑,不会如此简单,这只是开始,继续闹下去,很可能朝堂会掺和下来。
“暗一。”
“属下在。”
“让你准备的名单好了没?”
“已经整理好,”暗一恭敬地送上情报,“朝中所有官员,与世家有牵连的,总共204人,其中最需要提防的有23人,顾将军最甚,他是崔家女婿,又镇守城门。”
“嗯,你先下去,继续盯着安家。”
“属下遵命!”
此时的安府,正是热闹的厉害。
“安尚书,你给阁老去信没?”
“已经去了,诸位稍安勿躁。”
“他怎么说?”
“家父尚未回信,请诸位耐心等待。”
“什么意思?”崔明浩紧锁眉头,“安公想袖手旁观?”
“当然不是,”安从风连忙否认,“家父远在豫南,一时不回信也正常。”
“这话骗骗别人还成,我等却不会上当。”
“就是,京城与豫南也不过三百多里,三天信还没传回来,你用乌龟送信?”
闻言,安从风脸骚的通红。
走之前父亲就嘱咐过家里不能掺和进这事,他也只能拖着。
至于信,虽然送了,却对此事丝毫未提。
“诸位且耐心点,信已经在路上。”
“昨天你也这么说,火都烧到眉毛还要等等,等着给我等收尸?”
“可现在,家父确实不在!”
“安公是不是故意的?圣上刚提出科举改制,他就躲出京城,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么说还真的可能,他是阁老肯定早就得到消息,故意避开我等也正常。”
“其心可诛,我等每年耗费巨资供奉,安公却弃我等如履,枉为君子!”
“过分,实在过分!”
一时间,众人的怨愤全都被挑起来。
一向风度翩翩的富贵世家,全变得脸红脖子粗,一副大打出手的架势。
“诸位,稍安勿躁,”安从风紧张地额头都出汗了,“本官拿头上的乌纱保证,家父绝对不是这种人。”
“真的?”
崔明浩很是怀疑。
虽然安家与世家牵扯极深,世家遭殃他们也别想好过,但安阁老的种种行为,实在让人没办法信任。
“当然真的!”
“安阁老什么时候回京?”
“这个,”安从风为难起来,“家父并未明说,本官也不清楚。”
闻言,崔明浩脸都绿了,“局面已经这样,他还不准备回京?”
“家父在仙庄,回不回来不是他说的算,还请诸位理解。”
“借口,”崔明浩直直地看着安从风,“安家虽然兴起不过百年,也算世家一份子,咱们一损俱损,你们别以为袖手旁观就能安然无事!”
第708章 请教
每一个世家都存在上百年,底蕴深厚,几乎每家都有自保的手段。
可那都是最坏的法子,专门用来应付山穷水尽的保底手段。
而现在,如果能联合阁老,显然,无疑能减少很多没必要的损失!
“本官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安从风认真起来,“诸位急,本官更急,安家子弟被圣上拔出大半,实在不能轻举妄动,还望诸位理解。”
闻言崔明浩脸色缓和起来。
安家有损失就行,损失越重,对他们越有利。
“崔家亦是如此,安尚书稍安勿躁。”
闻言,安从风只觉憋一口老血。
用自己敷衍的话安抚自己,确定不是故意气人?
“事关切身利益,安家亦不能独善其身,诸位且稍等,家父必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再等两天,两天过后,若是安公还不答复,别怪我等不讲情面。”
“明白!”
把人送走后,安从风较忙给自己灌一杯水。
大热天,还要应付这些人,太难了,他都想干脆住在官署算了。
水还没咽下去,就有人下人来报,“少爷,天使来宣旨。”
“快,准备案牍,本官换身衣服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户部尚书安从风即日赶赴山东接替祁庸赈灾,钦此!”
简单粗暴,一句废话都没有。
险些晕倒的安从风,强撑着挤出一句话,“臣户部尚书安从风接旨!”
“安尚书,”小圆子得意地眯起眼睛,“一路顺风啊!”
安从风铁青的脸,简直大快人心。
当初安阁老把大总管赶去山东时,也不知道想到没想到此时此刻的场面!
闻言,安从风手指捏的紧紧的,冷哼一声开口,“本宫还有事,恕不远送,圆公公慢走!”
父亲不过刚出京数日,一个阉人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早晚要他好看。
不敢跟世家撕破脸是因为他们确实有这资格,一个太监,祁庸身边的狗腿子,凭什么敢这样?
圆公公感受到他的怒气,笑意更浓,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后,开口,“杂家告辞!”
圆公公走后,安从风把圣旨交给下人后,忍不住摔碎一套茶具。
“欺人太甚!”
愤恨地踢打好一阵,才靠在椅子上喘息,“来人!”
“少爷。”
“收拾行李,两个时辰后出发去山东。”
“是!”
说完,立刻写信,飞鸽传书到豫南。
山庄,安阁老还没有返程。
原本早该离开的他,怒急攻心,还是病了下来,只能暂时停留。
刘安虽然忌惮他,却也没有在这种时候为难人,把人照顾的很是周全,就想着赶紧的把人送回去。
自从圣上离开后,他总觉得安青云看自己的目光有点凉,好像在暗搓搓谋算自己。
两天的调养,身体刚好转后,安阁老刚准备回京,就收到儿子的来信。
当即,激动之余,一口血喷出来。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为何派自己儿子去山东赈灾?
那里就是一团乱麻,各种势力交错,还有灾民在后面逼着,简直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