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药全是给你们补身体的，”刘玉竹猜到原因后，很是无语，幽幽地开口，“就算跑出去，也逃不掉。”
想当年，他也是喝到十岁才停，期间不是没想过离家出走，但是没用。
除非到天涯海角，跑到哪都有人给自己喂药。
“玉竹哥，”大牛委屈地说，“我们出去一下就回来。”
只是想暂时休息一下，没想着一直逃跑。
虽然药确实很苦，但确实为他们好，他们不会拒绝。
“那也不行！”
玉竹的态度很坚决。
“我已经拿好，可以……”小五还没说完，抬眸看到谢氏，顿时僵住，“二，二嫂，你怎么来了？”
“想去哪？”
“没去哪，”她把荷包藏到身后，无辜地眨眨眼睛，“二嫂，你怎么没跟着娘？”
想到这，她就想吐舌头。
那么大人，比自己还粘人，不知羞！
闻言，谢氏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不是重点，你要带他们去哪里？”
“就，随便在院子转转。”
“真的不想出去？”谢氏板起脸，“本来还想带你们出去。”
“二嫂，”小五惊喜地捂住嘴巴，“真的要带我们出去？”
“你说呢？”谢氏瞪了她一眼，然后叹口气，“你这丫头，想出去跟我们说就是，怎么能带着他们一起乱跑？”
“我……”小五低下头，“我怕你们不同意。”
从拜师之后，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嘱咐自己好好跟师父学习。
她明白这种机会来之不易，每天都很努力的学习，可真的很累很累。
停下来，又怕大家失望，只能借着照顾侄子侄女的机会放松。
今天半推半就答应侄子出去，其实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人小鬼大！”
“二婶，”大牛亮起眼眸，“我们真的能出去玩？”
“明天我亲自带你们去，想好去哪没？”
听到这话，大牛不好意思起来，“只要能出去就行。”
二牛跟着补充，“还要有糕糕吃！”
“可以！”
谢氏笑意不变，把萝卜头哄好后，才找到小五。
“二嫂，”小五心虚地开口，“我错了。”
“想做什么直接说，只要有道理，家里就不会拦着，可你不该今天这么做，”谢氏真的生气了，“你自己才丁点大，还想带他们出去玩？人家拐子把你们全抓起来卖了怎么办？”
“不怕，我准备了迷药，”小五拍拍荷包，“各种类型都有，最厉害还能迷晕野猪。”
“你早就打算好了？”谢氏的声音变得尖锐，眸中充斥着泛绿的凶光。
所有人都对小五很放心，她也没怎么注意，真的不知道小姑娘胆大包天。
“没有，”小五被谢氏盯得头皮发紧，连忙解释，“药是师父给我防身用的，没别的用途。”
若是以前，谢氏肯定相信了。
现在，直接一只手把小丫头拎到古大夫面前。
详细说一遍后，不满地抱怨，“古大夫，你怎么能把这些药交给小五？”
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这种药哪里是孩子能碰的！
得知徒弟没有把自己给她的毒药说出来，古大夫微微送一口气。
“她早晚都要接触这些，”语气很不以为然，“早点比晚点更好，省的被人欺负。”
不就些迷药，多大点事？
小徒弟那么乖，肯定不会惹祸。
“话不能这样讲，”谢氏很不高兴，“她一个小不点，就算有迷药能做什么？还没来得及撒出去就被人敲晕了，傻大胆只会害她！”
想到小五信心满满地拍着荷包说不怕，谢氏就恨不得打人。
这糟心师父，都给孩子灌输的什么思想？
闻言，古大夫皱起眉头，“真的这样？”
“这都算好的，万一人多点被发现，多少都给你搜走，甚至为了防止人逃跑，直接打断腿。”说着，转头看向小五，“打断腿知道不？像你上次救的那个全身是血的兔子的那样，骨头从皮里戳出来，还……”
“黄树媳妇，”谢氏的话越来越夸张，古大夫连忙打断，“此事是老夫考虑不够周全，你别吓唬孩子！”
“我说的不是实话？”谢氏很无语，“你去看看那些被拐的孩子，是不是比我说的更惨？”
“二嫂，”小五瑟瑟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声音哽咽，“我不敢了，真的。”
古大夫很心疼，却没办法反驳，“能不能少说两句，小五都哭了！”
“怪我？”谢氏翻个白眼，“您老不给药会有这些事？”
谢氏有心给小五一个教训，说完直接离开，根本没有安慰人。
见状，再也忍不住的小五，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下来，“师父，我让你们失望了。”
“跟这个没关系，”古大夫眉头紧皱，“是为师准备的不够充分。”
“嗯？”小五非常不解。
古大夫没说话，直接钻进药房，一个时辰后，抱着一个漆红的匣子出来，凝着脸，认真地看着小五，“这些药收好，最好走到哪带到哪。”
第705章 妥协
说把匣子打开，瓷瓶一个个排列好后介绍，“这是春日醉，表面与酒无异，两滴就能让人躺七天：
这个是美人散，看起来像胭脂，沾一点就能让人中毒，四肢僵硬，全身溃烂；
这个是落花粉，取自落叶归根之意，加点水就成了化尸水......”
嘶，好凶残！
零零散散七八瓶，听古大夫一样不落的介绍完，小五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师父，这些全都给我？”
“对，给你防身用，”古大夫语气微微懊恼，“你二嫂说得对，你人太小，坏人又那么多，迷药防身确实不太够，我已经传信去京城，让你师兄送过来一把袖箭，箭头浸了药，只要能射出去就能要人命。”
“师父，”小五纠结起来，“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古大夫不解，“这些毒药？”
“嗯。”
“这有什么好怕的，”古大夫摸摸徒弟的脑袋，“之前给你的离乱，只能让人暂时心绞痛，药效不够，现在这些才能用来防身。”
可恨时间太短，不能制出来更多，只能先暂时委屈小徒弟。
等他抽出空来，一定要把小徒弟头发丝到脚趾甲罩起来！
还要准备各种药物，让她没病没灾，百毒不侵。
想到这，古大夫觉得，自己该让人去趟深山，带回来一些熊胆和蛇胆……
小五不知道自己师父的想法，只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眸暗沉地让人心慌，“我知道了师父，我会把它们全都收好！”
“乖。”
古大夫满意地点点头，对小徒弟越发满意。
姜暖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翌日一早。
自家闺女抱着一匣子毒药兴冲冲找到她，一边拿出来一边介绍，说自己可以出去玩，她气的脸都黑了。
“危险物品，没收！”
“娘，师父让我防身用的。”
“防身也不能用这些，”姜暖冷飕飕地望一眼古大夫院子，心里气的不行，“万一弄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师父给我准备了解药。”
“几颗？”
“每样一颗。”
“万一伤了同伴呢？”
闻言，小五苦恼起来，“不带着师父会生气。”
“我更生气！”姜暖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娘让你学医是为了多一技之长，不是玩弄这些要命的毒药。”
麻醉，毒杀，化尸，刚好一条线，古大夫究竟想把孩子教成什么？
若不是女儿真的把药拿出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温和儒雅的老大夫，制毒也这么厉害。
“我不带了，”小五软软地开口，“娘别生气。”
之前就觉得不太好，碍于师命，不好拒绝，听亲娘这么说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
她也怕自己不小心摔倒药粉撒出来。
“也不是不让你带，”姜暖放缓脸色，然后解释，“这些太危险，等你长大了再用。
现在咱们先用迷药，石灰粉也可以准备些，对着人撒下去，即能阻挡视线，又能烧伤敌人眼睛，还不至于要人命，刚刚好。”
“好，我以后遇到危险就撒石灰粉。”
闻言，姜暖神色一顿，“也要看情况，危急关头才能用，它对人不太友好。”
她教女儿用石灰粉自保都战战兢兢，古大夫居然不动声色捣鼓出这么多毒药，果然，人狠话不多！
“好的。”
看着女儿懵懵懂懂的样子，姜暖忧愁起来。
如此软萌的一个人，千万不能长残？
古大夫也是，一个大夫，怎么会如此凶残？
安慰地揉揉她的脑袋，温声细语把孩子哄好后，跺下脚，姜暖红着眼睛找到古大夫。
“古老，麻烦您出来下！”
“姜娘子？”此时的古大夫还在想办法给自己宝贝徒弟划拉东西护身，“肝火这么旺，可是要开药泄火。”
“我是被你气成这样的！”
“我气的？”古大夫不解，“老夫哪里惹到夫人？”
“好端端的，你给小五这么多毒药做什么？是想她自杀还是杀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