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正色地道:“咱们说正事。一个女子敢做暗娼,必然有些手段或者是依仗。再上她的夫君莫明其妙失踪,不排除已被杀害。试想,一名女子做暗娼,杀夫君,能是普通人所为吗?所以,此案最大的麻烦就是,我们不知道会面临什么危险。”
众人点头,都静静等着柳芸说她的计划。
柳芸说出计划:“我们分成三组:第一组,我与徐大人去会那名女子。这个危险很大,徐大人一定要多加小心。进屋后你不要多说话,不要喝水吃食,见机行事。”
她接着说:“第二组:朱大人带着人守在豆腐店外。若有发现有任何不正常的动静,比如摔东西,踢人,大叫。你们就要冲进店里。”
“第三组:张大人与徐捕头回县衙,困住县衙所有的衙役。”
张大人急忙问:“大人,这是为何?是衙役里有嫌犯?”
柳芸对他解释:“张大人,这只是防止万一有这可能性。没有当然是最好,若有的话也容易拿人。”
张大人拱拱手:“下官受教了,今夜必困所有人在县衙里,不得离开一步。”
柳芸道:“张大人你带着他们先去县衙,千万别露一丝口风。”
“大人放心,下官用乌纱帽来担保,必严守今夜之密。”说完,他带着徐捕头李小六先行离开。
柳芸看着徐增寿:“大人,敢与我去闯虎穴吗?”
徐增寿啪地一下将扇子拍在桌上:“笑话,本官有何不敢。”
柳芸夸他:“果然是将门无犬子。”
徐增寿得意地道:“那是当然。”
柳芸这些日子是摸透了徐增寿的脾气,想要他办事,得要哄着他夸着他,偶尔还得激将法。
肖五对柳芸道:“主人,很危险,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你跟随朱大人守在外面。”柳芸拒绝,肖五只好作罢。
柳芸对朱守林道:“大人,借一步说话。”朱守林随她走到角落。
柳芸解下自己背上的,从没有离开过身的包裹。她伸手将包裹递给朱守林:“大人,此物对我非常重要,你为我保管好。”
朱守林伸手接过来,包裹并不重。他一直好奇她从不离身的包裹里装有何物,现在此包裹在他手上,想知道答案就很容易了。他将包裹系在了背上。
柳芸看着他道:“答应我,别打开它,就是你好奇打开了它,你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以后我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朱守林看着她的眼睛,向她保证:“我答应你,不打开它。”
柳芸冲他笑了笑:“当然,若是我不在了,你可以打开它。”
朱守林急忙道:“不,我宁可永远不打开它。”他将另一句话咽了下去:我也不要你出事。
柳芸这一次很认真的拱了拱手:“谢大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柳芸对徐增寿道:“从现在开始,你称我为二弟,我称你为兄长。你想像一下自己是如何与家里兄长们相处的,就如何与我相处。”
徐增寿想了想道:“我兄长严肃,不拘言笑,不好学他。我二哥踏实,寡言少语,我学不好他。我三哥聪慧,左右逢源,这个也不好学。这个……”
柳芸见他如此直白的评论自己几位兄长,就觉得好笑。徐家咋出了这样一个直爽孩子,怪不得后来被自己的姐夫所利用。
柳芸说:“我先来试试。兄长请喝茶。”她恭敬地递给徐增寿一杯茶。
徐增寿学着自己大哥的样子,虎着一张脸,嗯了一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朱守林看了他一眼,别说,还真像他大哥的模样。
柳芸摆手:“不行,这表情太严肃了。你会将任氏吓跑。”
徐增寿随后摆了几个造型,总算有一个得到了柳芸的认可。她看了看天色已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徐增寿拿着扇子走在前,柳芸跟在后,两人慢慢的向对面的豆腐铺走去。他俩站在门前,柳芸伸手轻轻敲了一下门,豆腐店轻轻从里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任氏伸出头看着柳芸身边的徐增寿,表情一愣:“客官这是?”
柳芸在任氏耳边轻声道:“这是小生的兄长,一起出门在外,寂寞难耐,同来寻欢。你看……”
任氏立刻暧昧地娇笑道:“这有何难,妾身专为客官们排忧解难,消除寂寞。”她伸手将两人拉进了门里,探头向外处看了看,便将门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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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失踪(三)
朱守林见豆腐铺大门一关,便带着人将豆腐铺四周围了起来。他轻轻爬上了房顶,查看着室内的情形。
任氏进了房内,整个人就依在了徐增寿的怀里,娇滴滴地道:“这位客官长得可真俊。”
徐增寿还没成年就时常跟随大一些的纨绔子弟,一起出入秦淮河畔。听说了哪位红,就要找哪位喝酒弹琴,秦淮上下有多少红楼,他如数家珍。任氏的这些招数,在徐增寿面前上不了场。
徐增寿摸了她的脸一下:“没你摸着光滑。”
两人搂搂抱抱在前带路,柳芸跟在他们身后四处打量。这个豆腐铺连着后院,中间有一处四方的小厅院,中间种有一颗大树,另有左右厢房,与一座正房。
任氏将两人引到了正房,她伸手推开了正门,房中间是一张八仙桌。她拉着徐增寿坐在桌前,她就坐在徐增寿的腿上。任氏倒了一杯水递给徐增寿:“官客,是喝水,还是喝酒,还是……”她轻轻在他耳边道:“上床。”
徐增寿道:“别急,将我兄弟安置好了再说。”他推开水杯,将嘴往她脸上闻:“什么香味。”两人一通打情骂俏。
柳芸站在正房向外看了一下,院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她向上面看了一眼,心里惊了一下,房顶趴着一个人。很快,她认出了自己的包裹,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见朱守林在房顶守着,心里放松了下来。她面带微笑的道:“你这处院子还挺幽静的。”
任氏站了起来,将柳芸拉了进去,把门关上:“客官是来看奴家的,还是来看院子的?”
柳芸问:“自然是来看你的。你这是想伺候我们兄弟二人?”
任氏用手帕捂嘴笑:“客官说笑了,哪能如此行事?自然还有人伺候你。”她悄悄对她说:“还有一名小的,客官加银子才行。”
柳芸点头:“那有何难?果如你所说,加银便是?”
任氏见来人爽快,价也不讲,心里乐开了花。她冲里室扬声道:“小霞出来。”一名模样似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里室低着头走了出来。
她将小霞拉到了柳芸面前:“十两。”
小女孩后退了一步,任氏瞪着她,眼睛瞪得如牛眼般。女孩慢慢走回到柳芸的面前,低着头站着。
柳芸点头:“成,十两。去哪间房?”
任氏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客官,你们去左边那间。奴家与你兄去右边那间房。”她伸手要银子。
柳芸皱眉不满地说道:“小生出入多少风月场所,从没说先收银子,后办事的。你这样是不想我们兄弟二人再来了?”
任氏问:“客官还要在此几日?”
“十天半月吧。”
任氏一拍大腿:“好咧,客官可要天天来此哟。”
柳芸笑道:“小生巴不得就住在你这不走了。”
任氏拒绝:“那可不行,会影响奴家的生意。”
柳芸拉着小霞的手向左室走去:“那小生兄弟二人就夜里来吧。”任氏的脸再次笑得像菊花盛开。徐锦寿与任氏在外打情骂俏拖延着时间,他一会肚子饿了要宵夜,一会又想喝酒……
柳芸拉着小霞进了室内,关上了房间。她四处打量着,房内有一张小桌,上面有一盏油灯。有一座雕花架子床,架子床上挂着青色的蚊帐。旁边有一个洗脸架子,上面搭着洗脸布,放着一盆清水。
柳芸将小霞拖进了蚊帐里,她轻轻在小霞耳边说:“你想不想过自由的生活,不被人控制操纵?”
小霞害怕的摇头。柳芸问:“你害怕你母亲会骂你?打你?杀你?”
她眼泪滚了出来,沉默不语。
柳芸问:“你家里有几个人?你爷爷呢?”
小霞疑惑地看着柳芸:“你知道我爷爷?”
柳芸点头,她见这女孩非常害怕,不肯说实话,便骗她道:“我爷爷与你爷爷是结拜兄弟,我爷爷让我来拜访他,结果我发现……”她故意吞吞吐吐。
小霞问:“我怎么没听爷爷提起过?”
“恐怕是他想等你大些告诉你。要不你晚些时候去问问他。”
小霞哦了一声,她轻声道:“我爷爷被他们关起来了,我每天去送一次饭。”
“他们是谁?”
小霞惊恐地四下看了看,她附在柳芸耳边说:“他就在不远处,你小心些。他若发现你身上有银子,会杀了你,然后埋在院里的大树下。”她全身打着颤。
柳芸全身汗毛竖起,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离危险如此之近。
柳芸有些担心徐增寿的安危,她忙问:“另外还有帮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