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 (七月闻蝉)
如今不过一夜的功夫,竟完全看不出这儿有个碗大流血不止的伤口,俞秋生两只兔耳立起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叶清笑了,眼眸里有些许好奇,俊俏的面上带了几分玩世不恭。
逗弄灵兽大抵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
看着这些小玩意儿跟他玩闹,这漫长的修仙生涯也不至于完全的枯燥无味。在叶清没有走修仙之路前,每日过的格外充实,无非就是为了吃饱穿暖。
那一日拐角遇到师姐,确实是他这辈子的幸运事情。
但叶清心里清楚,那是俞秋生认错了。她以为自己是她那个叫人贩子拐走的弟弟,上山后的那几年对他格外好,竟就让他慢慢陷了进去,总以为自己真的是她的亲人。
后来十年看她一回,成了叶清自己的麻醉剂。
她不会有太多的人际交往,自己仍旧可以扮作她心里那个人。虽有煎熬,可他是忍得住。但一年前俞秋生谋害同门之后,他再见时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对上俞秋生冷静的眼眸,叶清觉得陌生,兴许她知道了?
由着诸多猜测在他脑海中争论,叶清闭了闭眼。
面前的黑兔子见他心不在焉,瞅准机会一口咬过去。
他手上的高阶灵草只要咬一片下来她就能回去交差了!
俞秋生用了好大力气,眼见这要成功,叶清迅速换了一只手,在她兔眼之下将高阶换做低阶,手指顺势往。里。戳。了。戳,绿色的汁液顿时溢满口中。
那苦涩味道直冲天灵盖,俞秋生也不知自己这下是怎么了,无力地蹬了蹬后足。
“你怎么这么贪心。”叶清笑了笑,故意揉了揉她的小肚子,“还这么凶,昨日咬我,今日若是不快,又得叫你伤到。你就欺负我好脾气么?”
他笑起来极其温柔,不怪旁人瞎猜。
只是猜的太侮辱人了,叶清上辈子可不是畜生投胎。
而俞秋生私以为他动物保护大使一定是名副其实。
叶清说:“人和动物相比,显然是你们更顺眼。”
将俞秋生这只黑兔子玩弄之后叶清将她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穿戴整齐便出去先给养的那群灵兽喂早食。
望着太阳从云海中升起,她抬头看不到浮空岛。
平日里都有禁制在,这般实属正常。俞秋生头抬累了,便把头搭在他肩膀一边,由着叶清带他去巡山。
没了剑他便御风而行,从山巅往下俯冲,刺激的不亚于坐过山车。俞秋生身上的毛都要炸开,爪子死死抓着他的衣料。
山脚下的青石广场上剑修们练得乃是阳虚派独门自创剑法,看似轻软无力,下一秒凌厉如夏日雷雨,让人猝不及防。
缥缈峰不收女弟子,于是望着清一色的剑修,俞秋生没出息地看呆了眼。
肩头一直瑟瑟发抖的兔子此刻僵住,叶清便用余光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用帕子擦干她嘴巴毛上绿色的汁液。
俞秋生:“……”
化形后被他照顾成这样,若是哪一日他知道自己是他师姐,岂不是要疯?
她自顾自地叹息,耳朵又耷拉下来,望着四周开始盘算等会儿怎么从他这儿跑出去。
化形成一只黑兔子已经够羞耻了,被他摸来摸去,这怎么了得!
打定注意后俞秋生就不安分了,在叶清训斥不用功的师弟时她就偷偷摸摸顺着他的发带往下爬。
到了腰际却被他反手兜住,重新放回肩头。
在他御风途中往下一蹦,下一秒被叶清一脚踢上来,跟踢球一样,稳稳当当落到肩头,屁股顺带遭罪。
叶清微微笑道:“你想死?”
第9章
三番两次之后被他瞧出是故意的,后颈肉就被一把捏住。
这一日缥缈峰的弟子们都清楚的记得,大师兄手提了一只脾气颇大的黑兔子,走哪儿带到哪儿。
挣扎的厉害便一巴掌打在兔屁股上。
俞秋生:“!!”
一连三日,俞秋生日日对着她的小师弟。
意外地发现叶清的探险精神实在让她刮目相看。那些小灵兽几乎将缥缈峰上的奇花异草找了个遍,叶清无事时便会去别的山头。
御风千里,甚至会出阳虚山的地界,凡人境内他尤钟爱那些荒山野岭。
他曾凑齐了一副据说是某个远古大能的骸骨,并将其深埋在雪山底下,顺带着立了个坟头。
……
如今叶清在西洲的一处岛屿之上,靠岸的小竹筏不知何人所制,他才将俞秋生丢上去,那些竹筏便彻底散了架。
日光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斧凿而出的光裸山壁上刻着前朝旧字,巨大的阴影遮住山脚的一大片马鞭草。
俞秋生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后知后觉兔子是会游泳的。
慢慢游到岸上,她看到叶清在编花环,手指灵巧,编出来的东西意外地精致。一只小的扔到她头上,一只大的套到自己头上,还有一只留着。
藏蓝道袍上沾染了花香,他低着头,耐心地用留影石将此处景色复制了下来,珍之重之放入袖中。
叶清曾是街头浪迹多年的小混混,于是这日带着俞秋生这只小兔子也去了一次市井。
在茶馆喝了大半日茶,他望着人流不断的长街,揉了揉俞秋生的兔耳朵,跟她道:“这就是帝都。”
但更多时候他是在自言自语。
紫禁城的金顶沐浴着炙阳倾泻下的光,愈显的威严壮丽。重重宫墙之后,俞秋生看到一群乞丐窝在阴凉之处,垂柳依依,日中时分昏昏欲睡。
叶清如今是道士打扮,背了一把桃木剑,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
他目光落在无数凡人身上,透过翻滚的尘埃,刹那间像是遇到了百年前的那一幕。
紫禁城雄伟瑰丽,伫立在古城中心,一成未变。
叶清在茶馆里支着手,凭着旧时记忆,轻轻哼了首当年的歌谣。
眼里带着一种快意,毫不遮掩,俞秋生这样没眼力的都看得出。她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伸了伸腿。
到了傍晚,他才兴致散尽,一把抓起俞秋生,便要离开了。
戴着花环的道士本就有些许怪异,何况肩上还蹲了只兔,待了大半日,傍晚在帘后的。妓。女纷纷在偷看。
叶清掀开竹帘,未曾跨出一步,脂粉味便扑面而来。
“哎呀!”
一个十二三岁的。雏。妓直直要撞到他怀里,大抵是无知者无畏,歪了还努力翻了身,立志要摔倒叶清怀中。
这般几回下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故意的。
叶清端着和蔼的笑容,妄想当一个克己守礼、温文尔雅的凡间道士。
“姑娘要仔细了。”
他拿着拂尘轻轻击她的腰身,定身咒一下显灵,任她再如何努力,都是无济于事了。从她身边翩然而过,装出来的气度确实耐看。
便是他肩上的俞秋生都有一瞬间喜欢这样的道士。
被他的细节折服。
这些。妓。女若是晚间一无所获,回去了少不得老鸨的一顿打,叶清走的时候将钱袋留给了这个小。雏。妓。她生的并不美,平板身材,涂了太多的脂粉,浑身流多了汗,味道不太妙。
她扭过兔头,远远的看到那个小。雏。妓呆呆地张大嘴,望着叶清的眼神不亚于望到了救世主。
这时候俞秋生开始反思。
因为书中的小师弟叶清并没有这样的描写。
书中小师弟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男主,为了衬托女主,为了给女主的鱼塘多加一条鱼。作者大肆描写他是如何黑化成为一个心狠手辣、为非作歹的大魔头。
虽然很带感,可如今见他这样细节、善良,俞秋生心里有万般滋味。
黑化固然带感,可相处的这几天,叶清在她眼中成功从纸片人蜕变成为一个有血有肉、关爱师弟、知恩图报的正派形象,可以说他也很有魅力。
这样的人虽然有一部分是被原主灌输的思想带偏了一些,但并不影响他是个好人。
蹲在他肩头,俞秋生叹了口气。
叶清:“兔子也会叹气?”
俞秋生警惕地竖起耳朵,学着兔子叫声:“咕咕、咕咕、咕咕咕。”
压低之后微有磁性,低沉且富有规律。
叶清愣住了,半晌将她翻了个面,咦了声,好笑道:“这可不是你的。发。情。期。,何况……你还是只雌兔呢。”
俞秋生:“……”
她私以为叶清应该还是个动物专家,因为他记得所有动物的发情期、喜好、习性等等。
缥缈峰上峰主现下在闭关之中,叶清不受宵禁的约束,所以笑话完她后七拐八绕买了一只荷叶鸡。
坐在最高的佛塔上,眺望紫禁城。
夜风下六角的檐角上风铃声音泠泠,俞秋生吸了吸鼻子,香味儿要淹死她了。
她扭着尾巴几回想要咬一口。
叶师弟把她的腿用膝盖夹住,劝道:“你是一只兔子,不可以吃肉。”
他对着俞秋生化形成的兔子没有丝毫歧视,仿佛就是对着一个朋友说话,这样的高度下,皇城如同一个棋盘。
俞秋生抬起秃头就能看见他光洁的下巴,今早他才将下巴上的青茬挂掉,薄薄的刀片顺带着也把她打结了的毛发削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