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 (七月闻蝉)
他另一只袖中藏着低阶灵草被他抖落在地,往俞秋生面前聚拢,好心道:“吃这些。”
俞秋生瞪圆了眼睛,嘴里尝到那股苦涩味道,耳朵耷拉了下来,愈发嚼的恶心,索性往地上一躺。
叶清:“?”
“不喜欢?”
他若有所思,良久,喂给她一根萝卜。
大手摸了摸俞秋生的头,叶清看着这只小兔子,那黑溜溜的眼珠子灵动极了,仿佛能听懂他说的所有话。
可俞秋生毕竟是个人,仍旧把吐了出来。
三番两次都是如此,叶清敛了笑。
手指戳了戳她那三瓣兔子嘴,顺手也揣到了自己的袖子里,自言自语:“许是我脾气太好了,连灵兽也同我这般。不知姐姐在听泉中可好。”
叶清记得最后一次见面,送她的东西反被她塞到了自己嘴里,似乎也是这副气呼呼的样子。
在他袖子里的俞秋生:不太好。
……
其实这一年中叶清屡次想去浮空岛,但递上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
纪素仪作为掌门,不近人情。
他像是神龛上的神,玉石雕刻出来而没有一丝的瑕疵,日日受着阳虚派上下的顶礼膜拜。连他住的地方也是一处禁地。所有人都羡慕俞秋生,可间隔十年而探望她一回的叶清总以为那是一处牢笼。
从前关着纪素仪,现下锁住了他的姐姐。
月下山脚的高台楼阁都亮了明灯,他作为首席弟子住在峰顶,一路飞掠上去不期然却碰到了涂秀秀。
阳虚山有宵禁,除却叶清之外旁人都要遵守。眼见着她飞来的路线,他眯了眯眼望到了显露出一丝轮廓的浮空岛。
涂秀秀从浮空岛而来。
“师妹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飘渺峰大师兄例行检查。
乍一听这话,被他装在袖子里的俞秋生顿时精神不少,两只耳朵竖起来,只听得一声软糯的女声喊叶师兄三个字。
涂秀秀今日穿的衣裳颇衬她的气质,从浮空岛下来整个人有些许颓废,如今算作是强颜欢笑。这般最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今日我去还剑,这才回来迟了。”
叶清略有耳闻,便问:“师尊同意了?”
“试剑堂还未曾去,怎就将剑还了回去?”
他神情淡漠,对着涂秀秀没有半点受女主光环的影响。
涂秀秀勉强一笑:“师姐如今在听泉,我取她的剑本想亲自去浮空岛上与她知会一声,便央求师尊允我上岛。”
“你见到师姐了?她如何?过的有多难受?”叶清皱眉,一连三问,只是话音未落涂秀秀便泫然欲泣。
雪白的肌肤上滚下泪珠,她哽咽道:“我知晓大师姐这回要吃苦头,只是不知是这般痛苦。那听泉当中五感皆无,我说的那些话师姐全然是听不见的。秀秀只见得水里大师姐的影子。”
俞秋生心里莫名其妙,一口气堵着,默默听涂秀秀胡言乱语。
“那把剑没有师姐的亲口允诺,秀秀便归还回去了。此番是我不对,师父同我说时我未曾弄清楚,加之连日苦修剑法,脑子昏昏沉沉。没有秋水剑,试剑堂的比拼我也会全力以赴。今夜撞上叶师兄,师秀秀失态了。”她朝叶清行了一礼。
擦去眼泪后,夜风中乌发散乱,叶清盯着她那双眼睛。
“早点回去。”
他沉吟半晌后,又将自己腰间的佩剑解下丢给她,说:“师尊既允你去浮空岛,下一回请告诉我。我有些东西想你帮我带上去。”
“这剑我借给你。”
青年说话时神色复杂,低着头,流泻的月光下他从袖里掏出了那只咬他手腕的黑兔子。
“松口。”
第8章
那时候俞秋生什么也没想,在叶清丢剑之前便咬住了他一侧手腕。
涂秀秀明明在说谎。
不过叶清这人却只知道涂秀秀能去浮空岛这事情。她私下以为,若是这个小师弟脸皮再厚上那么一些,叫掌门点头也并非那般困难。
月朗风清,长夜寂寂。
在涂秀秀的注视之下,叶清一把掐住兔嘴,将她一只脚倒提了起来。
她柔声问道:“这是师兄养的么?”
、
叶清:“嗯。”
方才还说不要她的,变心变得当真是快。俞秋生看着倒过来的涂秀秀,眼见着她那只手就要探过来了,叶清忽又将她揣回了袖子里。
他说:“才捉回来,性子颇野,让师妹见笑了。”
涂秀秀尴尬地收回手,道:“这毛茸茸的兔子委实可人,大家都说师兄的灵兽多,今日见到这小东西,我也想养一只。”
“这是最低阶的灵兽,青容峰多得是,届时你可自去找上一只无主的回来。”他说话时手还在袖子里掐了掐俞秋生的嘴。
防着兔子咬他,便塞了一截萝卜进去。
叶清御风而行,丢了佩剑后仿佛没多少牵挂,最后叮嘱涂秀秀一回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月白的衣角被云雾遮住。
、
这风中飘摇俞秋生在他袖子里差点要吐出来。
好不容易落了地,这地上的冰雪冻的她一个激灵,一蹦三尺高。
叶清诧异地看她,笑道:“怪。”
俞秋生:“噗噗噗!”
头一回来缥缈峰,她吐了嘴里的东西蹦蹦跳跳到了宫殿的飞檐之下,脚掌上的毛都叫雪融湿了,凉意彻骨,纵然外头有一层毛护着她,俞秋生照样冻得瑟瑟发抖。
“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怕冷的兔子。”
叶清叹息后提着她的后颈肉重新把她抱到怀里,一脚踹开了缥缈峰上无方殿的殿门。
无方殿里布置的低调华贵,地上铺了荼白绒毯,俞秋生在上头滚了一圈,终于有些许生意。
只是快活没有几分钟,忽然整只兔就僵住了。
叶清在屏风边上脱去了外袍,中衣褪了一半,往下能看到他劲瘦的腰身,脱去宽袍广袖后青年挺拔修长的身躯就暴露在她兔眼之前。
俞秋生的脸猛地涨红,若非外面长了毛遮挡,那她这下定是一直快要熟了的样子。
而叶清不知他捡回来的兔子是他心心念念的姐姐,只随手将衣物都搭在的屏风上面,坐在榻边将腰腹上的伤口重新上药。
背对着俞秋生,那一丝血腥味飘出来稍稍拉回了她浮想联翩的心神。
俞秋生悄悄蹦过去,立马就看到叶清腰上那碗大的伤口。
如今还突突冒着鲜血,伤口边缘十分狰狞,仿佛是被锯齿割碎了皮肉。
他一手用纱布捂住,苍白的面上因痛而冒出冷汗,染湿了秀气的俊俏的眉眼,隐隐有些许狰狞。
纱布上是他涂抹的某一高阶灵草,疗伤效果颇佳。只是伴随的疼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胃中搅弄,恶心之余疼的钻心。
那一小团黑绒绒的兔子比他还忍不住,发出尖叫声。
他抬眼,自己的手只稍稍一动她便叫的更狠。
伴着胃里的那种无形之痛,他翘了一边的唇角把她抓到自己的膝盖上。掐住她肉呼呼的身体,努力控制这自己的力道以防疼到极致就将她给捏死了。
“你怎么也疼?嗯?”他扯了一个笑,莫名的邪气。
渐渐地面对着面,叶清从她黑溜溜的眼珠中看到如今自己的样貌。
俞秋生快吓死了,浑身发抖,两腿不觉蹦跶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被他放到了心口。毛茸茸的脸在没有一点衣衫阻隔的情况下与他肌肤相触。
青年的肌理结实,带着温温的热感。
“你是心疼我?”他低头咬住了俞
秋生的长耳朵,牙齿轻轻磨着一角,眼里微微泛红,“要你可怜我了么,当真是胆大。”
俞秋生想摇摇头,她只是不能见这么血腥痛苦的场面而已,大抵是她共情能力太厉害了,这完全是情难自已。
被叶清一咬,她简直天灵盖都要抖一抖。
这一夜她后来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尾巴被他抓的紧紧,第二日一早差点喘不过气。
日光照耀在雪地上,雪光则反照到了无方殿中,没有幔帐的大殿里一刹那亮堂至极。家具上的花草舒展身体,向来在夜间短暂开放的昙花这会子慢慢□□,最灿烂的时刻定个住。而金银花儿却开始凋零,一朵一朵,脱离枝头后成了真金银,熠熠生辉。多宝阁上玉石雕刻的美人开始吟唱,白光下翩翩起舞,渐渐的身上遍布青苔,片刻后苍老如垂死之人。
一切都是俞秋生前所未见的怪异。
在玉石美人垂死前的一声尖叫后叶清的眼睫微微一颤。
胸口有一团活物,呼吸间嘴巴上的胡子轻挠他的皮肤,他撑起身子低头一看,原是昨儿捡的兔子。
四只爪子都踩在他胸口,缩成毛茸茸的一团,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叶清若有所思,弹了两下耳朵,那小东西便开始活动了。
俞秋生揉了揉惺忪的兔眼,半晌被自己眼前的白皙吓呆了,而后慢慢缓了回来,昨儿怎么睡着的她也不知。
脚踩着他的心口,她就试探性地往下,后腿碰到了他昨日敷仙草的伤处。
那样的高阶灵草被他用完了俞秋生才知道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