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蕴就没见过陆纭纭脸上的笑意落过,她指着陆纭纭的嘴角,问道:“你一直笑,难道不累么。”
陆纭纭不明所以,“我这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又不是在装着笑,有什么累人的?”
刘月蕴讪讪,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因为她假装笑容已经多年,见到陆纭纭这般,情不自禁地就怀疑她和自己一样,结果...
陆纭纭又听到刘月蕴的问话,她在问自己有没有亲事。陆纭纭摇摇头,刘月蕴神色有几分羡慕,淡淡道:“那你可真是太幸运了。”
得了,听这话陆纭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位大小姐一直闷气,都是和宋衍庭有关啊。
她假装不知道刘月蕴身上的亲事,问了句:“那刘姑娘你呢?”
刘月蕴一愣,勾唇笑道:“有。”
陆纭纭道:“我这刚到靖州没多久,一点也不了解靖州的事情呢,刚刚的问话如果冒犯了刘姑娘,还请你别介意。”
刘月蕴见她一脸茫然,似乎真不知道自己和宋衍庭的事情。“这事也没甚好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我不想嫁,也没办法,再者,圣上都赐婚于我,那我的想法就更不会有人在乎了。”
陆纭纭想起了宋衍庭的身世,他不是宋城年亲子的事情,也不知道贺章之打算怎么利用,陆纭纭希望这件事能够尽快让刘月蕴得知,如果他们两个人成了亲之后才得知,那真是太晚了。
陆纭纭捻起落在她头发上的叶子,但笑不语。
刘月蕴也没指望让她说出什么话,只是有些事情憋的太久,迟早都会被憋疯,她刚说了那么一嘴,心情也舒缓许多。
木已成舟的事儿,再怎么厌恶,也改变不了。
除非,那舟自己翻了。
刘月蕴被自己的念头给逗笑了,自己净瞎想什么呢。
“我来推你吧,如何?”
刘月蕴起身,拉着陆纭纭让她坐在秋千上,陆纭纭也不扭捏,坐好之后对刘月蕴莞尔道:“推高一点。”
刘月蕴撇撇嘴,真是小门小户,还敢使唤自己了。
“嗯。”她用力气推着陆纭纭,看着她飘荡的衣裙,听着她的笑声,刘月蕴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有时候,女孩子的快乐,就是如此的简单。
贺章之哪能想到刘月蕴会在这里,他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就见到正和陆纭纭玩闹的刘月蕴,贺章之忍不住后退一步,看了看院子,又看看陆纭纭,心想:自己没走错啊,可刘月蕴怎么跟纭纭聚在一块了?
四周没有丫鬟,她们两个人就相互看着对方,如果哪支簪子松动,就给她重新戴上。虽然才刚认识,但她们两个人之间好似没有丝毫的疏离,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刘月蕴都诧异。
贺章之“嘶”了一声,他发现陆纭纭总是能给他带来意外的发现,像刘月蕴这种傲气凌人的女子,陆纭纭竟然能跟她相处的这般融洽,而且那样子还挺亲昵,这让贺章之心里颇不是滋味。
陆纭纭,你犯不着摸她的脸吧?
不是吧,你还给她戴耳坠子?
陆纭纭,你...你!
贺章之看的都忘记了出声音,看见陆纭纭对她那体贴的态度,贺章之酸的都好像喝了山西老陈醋。
“贺大人,躲在那里不出声,你这可不算是什么君子啊。”
陆纭纭回眸,就见贺章之神情古怪,她担忧地皱起眉头,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这脸拉的都快挨着地了,谁又招他惹他了啊?不知道自己顺毛的工作也很辛苦么。
刘月蕴听着陆纭纭的语气,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角,她把手里的红玉鲤钗给陆纭纭簪上,然后睨看着贺章之,带着些许讥笑。
贺章之和刘月蕴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双方追随的皇室之人不同,但中间夹着个陆纭纭,贺章之就不得不接了刘月蕴的那句话。
贺章之说道:“之前还未离开靖州时,娘让我多照顾着你点,现下我寻了个空档,就想着来看看你,没想到这么巧,刘姑娘也在。”
刘月蕴可不会忍让贺章之,说起来她也不差贺章之,便笑道:“确实很巧,之前也碰上了贺大人与宋大人呢。二位身为男子,背后议论旁人,有失君子风范呐。”
贺章之谦笑拱手道:“刘姑娘的意思,在下明白。可有人故意来挑衅,在下又不是个大肚量的人,怎能忍受?不过刘姑娘所言甚是,在下等见到宋大人时,一定会替刘姑娘转告。”
刘月蕴冷冷凝视着他,冷笑道:“贺大人这番能言善道,何必选择当武官呢?”
贺章之嘴边笑容不变,道:“刘姑娘的夸赞,在下实在承受不起。”
二人这唇枪舌战搞得陆纭纭头有点疼,她看着刘月蕴握的越来越紧的拳头,生怕他们两个动起手来,便解围道:“刘姑娘,还有另外一只耳坠子没戴呢。”
陆纭纭摊开手心,一只花与蝶的玉片耳坠躺在她手掌里,刘月蕴收回对贺章之的视线,撇过头,露出自己的白嫩耳垂,示意陆纭纭给她戴上。
贺章之皮笑肉不笑的保持着脸上的表情,他对刘月蕴没什么恶意,她性子并不坏,就是每次见面总能掐上几句,这就让贺章之很讨厌她。但是现在,他更烦刘家人了,瞧瞧刘月蕴那做作的样子,自己没长手么,还需要陆纭纭给你戴?
“巧玉,绯月?”这两个丫鬟跑哪里去了。
“公子,刘姑娘让她们都退下了。”
陆纭纭偷偷对贺章之眨眨眼睛,像是在哄着他一般,不过贺章之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抚而松动脸上的神色,陆纭纭就泄了气,故意不再去看他,直接用后脑勺对准贺章之。
贺章之就差那么一点就被哄好了,结果陆纭纭突然翻脸不认人,这让他想要把陆纭纭给扯到自己身边来,好好教训她一顿,可还有刘月蕴在,他只能按耐住,不能胡来。
刘月蕴仿佛感应到他对自己的排斥,笑得嘴角笑容更深,陆纭纭也不是个迟钝的,趁着刘月蕴不注意的时候,她瞪了瞪贺章之。
偏偏刘月蕴是个气性大的,又缠着陆纭纭又说起了话。
陆纭纭不好拒绝她,只能硬着头皮跟她说了起来。
最后还是贺章之一番冷嘲热讽送走了刘月蕴,她路过贺章之时,不屑地撇着唇,她盯着贺章之,说道:“陆姑娘,明儿,我还来找你。”
陆纭纭掩饰自己的苦笑,“好。”
您是千金大小姐,您说的算。
这下,院子里只剩下自己人,贺章之走到陆纭纭面前儿,低声说了一句话,便大步流星地也离开了院子。
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够久了,自己身上还有差事,不能耽搁了。
陆纭纭还在对刚才贺章之的那个眼神心惊胆颤,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坐在秋千上,哭笑不得。
这老虎的屁股还真是摸不得,自己不过就是跟他闹着玩一玩,结果竟对自己说晚上等着他。
呸,不在贺府还想这些子没皮没脸的事,以为人人都是你啊。
巧玉早在贺章之喊她们名字的时候就跑了出来,她也是个爱俏的,发髻上戴着一朵花儿,她小声对陆纭纭道:“刚公子对姑娘说了什么啊,瞧把姑娘吓得面色都白了。”
陆纭纭啐了一下,笑骂道:“提他那个混不吝做甚,走走走,随我回屋子里凉快。”
巧玉见陆纭纭面色恢复,也不揪着这一件事追问,她打发绯月去后厨端来酸梅汤和果脯瓜子,小心叮嘱着她,就看着绯月小跑的背影笑着进了屋子。
那藤椅避暑山庄也备着,陆纭纭换上轻薄的衣裙就斜躺着,突然背后觉得一硬,她伸手摸了摸,就发现了小玉人,它精精巧巧,正好手心大小,雕刻的五官有几分和陆纭纭相像。
陆纭纭轻哼一声,这是那天圆房后贺章之送自己的东西,这男人就是别扭,辛辛苦苦雕的玉人不亲自送给自己,反而借了丫鬟的手给了自己,有时候真是想不透他。
陆纭纭举手看着这小玉人,目光一片柔色,之前刘月蕴说见到了宋衍庭,据自己所知,长公主并没有点他的名字,怎么一日过去,宋衍庭突然就来了?
她自然不希望宋衍庭来避暑山庄,她还盼着崔婧雁能够把他勾搭的神魂颠倒呢,崔婧雁才随着宋衍庭住进他的别院,也不晓得二人现在是个什么进展。
陆纭纭翘起了腿,希望崔婧雁尽快散发她的女主魅力吧,这样宋衍庭就能爱上她,到时候自己再棒打鸳鸯,二人就走上了虐恋情深之路,到那时,崔婧雁她不死,至少也得脱层皮了。
陆纭纭没有高估崔婧雁的魅力,也许他们两个是官配的原因,崔婧雁和宋衍庭相处的极为甜蜜,宋衍庭也觉得自己当初把崔婧雁收为外室是对的做法,若不然,真就错过她了。
崔婧雁为了活命,她手段自然要物尽其用,成为宋衍庭外室的第一日,她就勾的宋衍庭在她房里留宿,彻底成为了宋衍庭的人。
崔婧雁比宋衍庭遇见的所有女子都要契合,这是一种爽到灵魂的感触。
男子离不开情/欲/,更何况还是个榻上放/荡,榻下羞涩的女子,这就令宋衍庭愈发的放不下她。接连两日,都留宿在别院中,一夜闹得云雨翻腾,羞的守在外面嬷嬷们都红了一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