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宅子的大门被踹开,贺章之的人已经闯了进来,甚至外面都是他的人。
贺章之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手里的长剑在阳光下发出锋利的光芒,他看见了拎着沈时昭的金牙婆,快步流星,一剑砍上了金婆子的手臂,然后抬腿一脚踹去,另一只手抢来沈时昭,动作流畅,根本不给金牙婆反应的时间。
贺章之单臂抱住沈时昭,冷声道:“搜。”
沈时昭泪水挂在眼睫上,傻愣愣地,连哭都忘了哭。
金牙婆被踹的哀声连连,她年纪不小了,哪受得了这一击重创,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其他的门也被手下人踹开,就见到几个男子抱头乱窜,哭爹喊娘,甚是狼狈。
其中,一个男子,让贺章之眯起了眼睛。
他把沈时昭递给了另外的手下,贺章之抬脚踩在那男子的肩膀上,重如泰山压顶,压着声线,令人听不出他的真声,“贾元平。”
“这位爷!您认识我?那您肯定知晓我爹对吗?我爹就是淑妃娘娘的亲爹呐,皇上十分宠爱我姐姐的,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贺章之“嘁”了一声,腿部力量加重,道:“你算什么货色,跟我讨价还价?”说罢,就让贾元平跪在了地上,然后道:“把那孩子带到一旁。”
“是,大人!”
贺章之在贾元平惊恐的眼神下,一脚踩上了他脐下三寸之处,痛彻心扉地哀嚎声响起,他眼球凸起,浑身颤抖不止,最终晕倒过去。
现在给了贺章之收拾这个畜生的机会,贺章之怎能放过?
猪狗不如的东西,连幼/女也不放过,仗着家世显赫,随意玩弄百姓的性命,不仅是贺章之,就连太子也对他恨的牙痒痒,因为贾元平所做之事,实在令人发指。
贺章之在地上跺了跺脚,淡淡道:“晦气。”
其他人在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裤裆流出黄汤,湿了一地。
贺章之看着这些人,道:“看好他们。”
“大人,那些孩子全部送到慈幼局吗?”
贺章之道:“等等,我寻个人。”
他走到草屋,面具下的脸并没有因为这股臭味而生出表情,贺章之穿着一身玄衣,手握长剑,即使看不见面容,但他气势非凡,让这些孩子们全部敬佩地望着他。
“你们谁叫小红。”
小红愣了愣,默默向前一步,道:“大...大人,我就叫小红。”
贺章之这时皱起眉头,纭纭说那个邻居姑娘十四五六,这个看起来绝对不超过十三岁,便问道:“你多大了?”
“我...我十岁了。”
贺章之有些失望,看来真不是她,不过这人叫小红,还是先带回去让纭纭看看再说吧。
“跟我走吧。”
“大人,大人,那我们呢!”
“被拐来的官府会负责找到你们的爹娘,被卖来的就先送到慈幼局。”
小红离得贺章之很远,像个小尾巴似的。
贺章之叫来手下,说道:“先把沈姑娘送回去吧,对了,你让沈家的人把这个小丫头也给收拾收拾,我会派人来接她的。”
沈时昭看了看小红,哭成脏脸猫的她对小红笑了笑,说道:“小红姐姐,我们得救啦!”
小红突然哭了出来,对沈时昭说道:“昭昭,对不起,我刚刚不敢反抗婆婆去救你。”
沈时昭好脾气的弯了弯眸子,虽然脏兮兮地,但却出奇的亮。“我没有怪小红姐姐呀,我们都是小孩子,哪能打得过大人呀,每次爹爹打我,哥哥姐姐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我都习惯啦。”
小红被逗笑,说道:“昭昭,你...你真好。”
贺章之也没嫌弃沈时昭头发脏脏的,抬手揉了揉,说道:“真是个乖孩子。”
“大人,你是爹爹喊来救我的嘛!”
贺章之摇摇头,打趣道:“我是你堂姐夫派来救你的人,跟你爹爹没有关系。”
沈时昭鼓起脸颊,“坏爹爹!”
贺章之对属下说道:“避开人,隐秘送沈姑娘她们回去。”
“属下领命!”
贺章之戴着面具就是不让旁人知晓他的身份,他替太子办事,总要神秘谨慎一些,一招出错,很有可能满盘皆输。这面具就是太子所赠,出自名匠之手,果然是皇室之人,就连面具都如此的不平凡。
金牙婆躺在地上,其余的男子则被人压着双腿跪在地上,贺章之渡步而去,这个金牙婆似乎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只是一个普通的牙婆子,因为这几个卖客,贺章之认识其中两个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朝中大臣的府上的管家。
贺章之单膝弯下,抬起长剑,用剑刃托着其中一个男子的脸,细细观察着,是的,自己没有记错,就是某个大臣的管家。之前曾去过他府上的宴会,这个管家很得他的重用,一般来说,管家都是府上主人的心腹,那他来金牙婆这里,是听了主人的吩咐,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贺章之剑刃从脸滑到脖颈上,淡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管家是个狡诈的,献媚讨好道:“大人大人,小的就是来挑选丫鬟的,我婆娘觉得伺候她的人少了些,小的这才来牙婆这里的。买个丫鬟,这...应该没犯什么罪吧?”
“确实没犯什么罪,不过,我劝你最好爽快点,藏着掖着对你没什么好处。”
管家干笑着,他想到刚才贾元平的下场,语气更是卑微,道:“小的不懂大人说什么啊,就是来买个丫鬟而已。”
既然如此,贺章之也没什么好说的,抬了抬下颌,道:“押下去吧。”
管家大惊失色,抱着贺章之的腿说道:“有话好好说啊大人!您还没告诉小的您到底是谁啊,戴着个面具神神秘秘的,是靖州哪位大人呐!”
贺章之挥挥手,其他的手下拖着管家像是在拖死狗一般,至于其他人见到贺章之这般冷血的态度,更是胆颤心惊,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贺章之垂眸看着在地上疼的起不来的金牙婆,说道:“金翎花,可是你?”
她错愕地抬起头,喃喃道:“没想到时隔多年,还会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拐卖人口,乃大罪,你可知?”
金翎花苦笑不已:“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得罪不起卖主,只能想一些歪主意了。”
贺章之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拐卖了几个孩子。”
金翎花想了想,摇摇头:“记不太清了,这月内我拐了三个丫头,两个被买走,剩下一个就是...就是刚被抱走的那一个。那间草屋里其余人都是我从四邻八乡里买来的,爹娘不要了的。”
贺章之凝视着她,不错过任何表情,但金翎花的神态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不是她藏得太深,那么沈时昭这次被拐卖,或许真是一个意外。
“送去顺天府尹。”
“是,大人。”
贺章之背手看着金翎花被押走,笑了笑,这次自己还真的要给纭纭请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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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两年前出宫建府,因着刘皇后的缘故,这皇子府的花园都极其精致,但三皇子并不喜欢这花园的设计,不过这件事儿,除了他自己,旁人都不知道。
三皇子正在烹茶,他温柔的眉眼望着那杯中清茶,笑说道:“我这几日忙着,也没顾得上问崔婧雁的事,听闻靖州最近的风声,她似乎闹得有些大啊。”
“回禀殿下,崔婧雁现在名声扫地,已然成了一只过街老鼠。”
“贺章之动的手?”
“属下...窥不出这其中的缘由,再者,属下也并未太多关注崔婧雁。”
三皇子笑了笑,淡淡道:“有时候真是嫉妒太子,什么好事都能跑到他那边去。贺章之你就别盯着了,省得又惹了一身骚。梁宥晟的死就是他一手造成,连那尸身都让我寻不着,可见贺章之的手段狠辣。”
“那宋衍庭可否继续盯着?”
三皇子摇摇头,“不必了,这种多情种最易掌控,一个刘月蕴还不够他受,竟还添了个崔婧雁,可真够贪的。”
三皇子突然又想起贺章之来,问了句:“他那外室真就死了?”
“据属下调查,他别院之前的确多次请过大夫,那外室一直未曾露面,因为那大夫是贺章之的熟人,属下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到底是否患病,属下并未没有真正查到结果。但在贺章之和离之后,那外室没多久就传出病逝的消息,属下派人跟过,确实是一副棺材下了坟墓。”
三皇子抿了口茶,“没想到崔彦里的女儿会成了贺章之的外室,不过死了也好,省了我再动手。这件事就打住吧,不要在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浪费精力。”
“遵命,殿下。”
三皇子惋惜地长叹一口气,“梁宥晟对我忠心耿耿,临死前还对一个女子如此重视,你还是多留心着崔婧雁吧,不用派人盯她,如果出了什么事,帮她一次即可,我也不想让梁宥晟在黄泉下凉了心。”
从崔婧雁来到靖州住在那角子巷的时,三皇子就知道她的存在了,那本是梁宥晟的私宅,令三皇子意外的是他会把钥匙留给崔婧雁,所以三皇子便让心腹对她的事情稍稍留心,以防她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