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巧玉担忧的喊了一声。
“我没事。”
陆纭纭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抿了抿唇角,继续说道:“因为你,崔夫人郁郁而终。崔婧雁,你真的不后悔吗?我没有享受过她的疼爱,但你不同,你足足享受了十几年。我不相信你午夜梦醒时没有梦见过从前,没有梦见过崔家人!”
崔婧雁捂着耳朵,她尖叫道:“不准再说了!陆纭纭,你给我闭嘴!”
陆纭纭像是看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仰着头,指着崔婧雁说道:“你竟然还会怕?我以为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从来都没怕过呢!”
崔婧雁拍桌而起,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癫狂,她恶狠狠地说道:“陆纭纭,你不得好死!”
陆纭纭笑得腮帮子都有些累,她揉着脸颊,眼眸弯弯,像是银月,“你说错了,不得好死的人,只会是你。”
她的这句话就像是在挑衅崔婧雁,这让崔婧雁伸手就像去掐陆纭纭,想要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留下自己的手掌印,想要她立刻去死。
陆纭纭歪了歪头,眼神无辜且温柔,精致的菱唇轻启,吐出来的话却让崔婧雁额角青筋凸起,“你敢动我一下,我就立刻把解药扔掉喂鱼,崔婧雁,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是你死得比我快,还是我会死在你的手里。”
崔婧雁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沉着脸,骂道:“你这个贱人,贱人!”
陆纭纭发上的步摇轻轻荡,带着娇俏感,柔嫩的小脸上盈满笑意,她十分惬意地说道:“我啊,就喜欢看你想杀我,却又杀不了我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
算算时辰,她七天前吃下药的时辰快要到了,如果在这之前,崔婧雁还是没有服下解药,崔婧雁就将遭受一番苦楚折磨,等这个劲儿一过,再不吃药,就等着死翘翘吧。
这件事儿,陆纭纭狡诈的没有告诉她,所以呢,陆纭纭等着崔婧雁求自己。
想到这里,陆纭纭笑颜更加的灿烂,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恶毒吗?陆纭纭承认自己心狠手辣,但这一切都是崔婧雁咎由自取,她只不过是侥幸活了下来,将一盘烂牌盘活,因此,才有机会去报复崔婧雁,如果自己还是那盘烂棋,坟头草都两尺高了,就更别提复仇了。
崔婧雁摊开手,咬牙切齿道:“给我解药。”
陆纭纭摇摇头:“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崔婧雁崩溃了,她捂着头大哭起来,她说道:“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命令,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我在第五日就完成了,你偏偏第七日才来,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快点去死,对不对?”
陆纭纭忍笑,“对啊,难不成我还烂好心的给你早早发解药?崔婧雁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不是我提前防备了你,现在我的下场不比你好到哪里去。就你的手段,故意把我卖到花楼里也说不准。”
崔婧雁快要被这种恐惧感给逼疯掉,她大骂道:“快给我解药,不要让我对你动手!”
陆纭纭指了指门外,“那些都是我的人,你想死的更快一些,那就对我动手吧。”
崔婧雁趴在桌子上,死死地盯着陆纭纭,姣好的面容显得狰狞起来,说道:“你不就是攀上了贺章之吗?你被我卖掉成为他的外室,你不应该感谢我吗!如果不是我,你还是那个在家里被我爹娘打骂得陆纭纭,不会是现在这个耀武扬威的陆纭纭!”
陆纭纭才不惯她这个臭毛病,抬手就是清脆的一巴掌,说道:“什么狗东西,卖了我,我反过来还要感谢你?你贱不贱呐!”
怎么还不到时辰?自己实在不想跟这种有病的人多浪费口舌。
崔婧雁捂着脸,大气喘着,恶毒的眼神紧紧盯着陆纭纭,如果不是顾忌着解药,她肯定要给陆纭纭一个教训。
就在这时,崔婧雁突然变了表情,她感觉到自己后背很痒,痒得想要伸手去抓,可不等她反应,不仅仅是后背,就连四肢也怪异得感觉到了痒意。这种难受的滋味让崔婧雁撩起袖子就去抓,可不论她怎么挠,肌肤表面都抓出了红痕,那股子劲儿都散不下去。渐渐的,她发现那痒意不知从何时钻进了骨子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一样,先是痒,然后便是疼。
崔婧雁从凳子上滑落,摔在地上打滚儿挠痒,她恐惧袭来,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毒药真的很毒,除了脸上,全身都被这种感觉给包围,就好像是专门为崔婧雁定制一般,因为她还需要靠这张脸活着。
陆纭纭也倒吸一口凉气,啊这...毒药真是绝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象不出制造这份毒药的到底是什么人才。
“陆纭纭...陆纭纭...救救我,给我解药!快给我!”
陆纭纭走到她身边,蹲了下去,说道:“贺良,你进来。”
贺良推门而入,见到崔婧雁的状况眼皮子抬都没抬一下,只是转身把跟着身后的巧玉又给推了出去,气的巧玉在门口外跳了起来。
“看着她。”
陆纭纭很有自知之明,毒/瘾/发作的崔婧雁自己可能控制不住,为了不让自己受到伤害,自然要请外援。
“陆纭纭...给我!你快给我!”
陆纭纭怜悯地看着她,双手抱着双腿,笑道:“你现在明白我之前说的,时机未到的意思了吧。”
崔婧雁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什么,狼狈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她之前的模样,她现在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解药!
崔婧雁抱住她的腿,脸搁在她的绣花鞋上,泪水打湿鞋面上的桃花瓣,崔婧雁仰起头,说道:“陆纭纭,求你...求你给我解药。”
陆纭纭对贺良张开手,贺良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来一枚褐色的药丸,很难想象就这么小小的一粒,威力竟然会如此的惊人。
“我现在对你说第二条命令,半个月内,让宋衍庭离不开你,这粒解药只能解你十五天的毒性,到了第十五天,让玄秋来联系我。这种药的滋味你也体验过了,想要真正解药,就好好的听我的话。”
陆纭纭把解药塞给了她,然后踢了踢脚,远离她。
崔婧雁怨恨的眼睛暗得让人看不清,她抖这身子,唇瓣都被咬出鲜血来,她一字一句道:“陆纭纭,算你狠。”
陆纭纭笑了笑:“彼此彼此,我不过是做了你想对我做的事情罢了。好好替我办事,你的解药我一定会给你。”
到时候你死了,我一定会把解药烧给你的,让你走的毫无牵挂。
陆纭纭准备离开这间屋子,想到了一句话,便回眸一笑,道:“不要妄想配解药,这个世上这份毒药的解药,全在我这里。除非......”
“除非什么!”
陆纭纭耸了耸肩,并没有回答她。
除非你的女主光环能大到可以帮你清理毒性,不过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女主光环好像暗淡不少呀。
“你别走!说完!陆纭纭!你告诉我啊!”崔婧雁趴在地上忿忿捶地,她望着陆纭纭的背影,扬声道:“陆纭纭,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里。”
“行了,有这个力气威胁我,倒不如想想这半个月怎么牵制住宋衍庭。”
陆纭纭嗤笑道,都到这份上了,嗐做白日梦呢。
崔婧雁爬了起来,继续追问道:“她真的死了吗。”
陆纭纭脚步一顿,声音不似那般温柔,带了几分冷,“我还没那么畜生,用崔夫人的命来恐吓你。”
崔婧雁呆愣在原地,原来...她真的死了么。
陆纭纭抬头望了望天,百感交集,叹了叹气,又戴上了幕篱,遮住了她脸上的情绪,说道:“我们走吧。”
巧玉和贺良对视一眼,皆是担忧。
这件事儿自然是贺章之告诉陆纭纭的,当听见这个消息时,她心里的感觉就像是抓到了一朵云,张开手掌后,发现那不过是一缕烟,轻的风一吹就吹散它。
贺章之抚了抚她的后背,静静地抱着她,二人无话,但他的动作甚是贴心。
陆纭纭将心里的情绪放空,不再去多想,她做好当前该做的事便可,那些无法挽回的一切,就交给时间来安排吧。
“贺良,你知道这里的靖州的牙婆有个叫金牙婆的吗。”
贺良愣了愣,“金牙婆?她有什么特征吗?比如脸上有痣,这样属下也好给姑娘找寻她。”
陆纭纭笑了笑,“她有颗金牙,少见的老婆子会装金牙,所以应该好找。”
“姑娘怎么找起牙婆子了?”
陆纭纭说道:“我之前在洛州时,邻居家有个姑娘,就被这个金牙婆给带走了。这些牙婆常年四处游走,也不晓得她会不会在靖州。”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贺良自然没有多想,找牙婆不难,她们这种人都爱聚集在一处地界,去哪寻寻,便能知道。
“姑娘,属下先把你送回府,然后就去调查这个金牙婆。”
陆纭纭摆摆手,说道:“我能在今儿就知道这金牙婆的行踪吗?”
贺良哪能说不啊,应道:“好,属下立刻着手去办。”
“那你先去吧,我带着这两个丫鬟就近处溜溜,马车就停在这里吧,给那店小二些银子,让他给咱们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