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出了门,找到了掌柜让他带领着她去了厨房。
望春楼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这规模堪比御膳房,连巴蜀之地的白凉粉都有,还有一些海产海螺之类的。
容颜捞起一直个头还挺大的海螺,闻了闻觉得挺新鲜便切了点葱姜丝腌了一下,加了点黄酒上锅蒸。主食点心她准备弄个手抓饼配着吃,揉面和面,又起一锅炒酥油加了点八角和葱段炸香后浇在生面上,随后擀着面皮,摸着酥油和葱花一层一层地擀过去。
甜品她就偷了个懒,用那现成的白凉粉冲调,放在冰块上冰镇让其很快凝结成冻,又加了些红糖葡萄干花生碎之类的调味,就做成了个碗简单的红糖冰粉,虽然简易,但却很适合夏天。
煎好手抓饼,另一边的海螺也差不多了,容颜调了些酱汁浇了上去,尽最大可能地保持海产物本来的鲜味。
端着吃食回了包厢,容颜安置好简单的宵夜,到一边水盆前洗了洗手,便替祁文安撕着手抓饼喂他,一边替他用银针将海螺肉挑出来放在他的餐盘里。
她靠的很近,身上还有着从厨房带出来的淡淡油烟味,头发许是因为忙碌而变得有些松散,祁文安的目光顺着她的睫毛到鼻梁,到嘴角,再到脖颈。
突然他顿了顿,道:“脏了。”
容颜愣了愣,顺着祁文安的目光看向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领口和头发丝,顿时一囧。
炸酥油的时候没怎么注意,竟有一大块的油渍站在了头发和衣领的地方,有好几缕头发都因油渍粘成了一缕一缕的,因为没烫到肉,也没什么感觉,她竟然到现在才发现。
祁文安默默地撇开头,似是有些嫌弃,随手扔给了她一张帕子,让她自己擦擦。
容颜:“......”不带这么嫌弃的。
有些窘迫地擦了擦头发,可惜这油渍粘在发丝里已经是擦不干净了,反倒越擦越油,只能向祁文安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祁文安默默地端起了那碗红糖冰粉,一小勺一小勺地往嘴里送,感受到来自容颜的视线,心里一丝小小的得意油然而生。
方才他肚子叫在她面前失了面子,如今正好扳回一局。
容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道:“世子,我可能要洗个头。”
祁文安咽下口中的冰粉,感觉满嘴都是甜滋滋的红糖味,还有葡萄干和花生的混合香气,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他道:“嗯,我唤人给你打水。”
容颜弯了弯眉,娇声道:“我要世子帮我洗。”说着她凑得越发近了,“我一个人洗不干净。”
祁文安想也没想地就拒绝。
片刻后。
容颜舒舒服服地躺在地面铺的竹席上,颈部微微枕着个小瓷枕垫高,头发自然地垂落在温度适宜的热水盆中。
祁文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她的头发散落开来,将自己的两道衣袖卷起在手肘的位置,拿起一旁的皂角均匀地替她抹在头发丝上。
他手的力道很轻柔,细细地替她打着泡泡,按摩着头皮,容颜好久都没这么舒服地享受过了,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人,道:“世子,你的手好舒服,一点都不像第一次给人洗头发。”
祁文安看了看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在看到她眼神里的热度时,手上的力度下意识地重了些。
容颜被扯到头皮“嘶——”了一声,转为变得一脸哀怨。
祁文安移开目光道:“确实是第一次。”随后似是被热水的热气蒸的,耳畔微红。
容颜仰着头,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精致的下巴和喉结,这大半夜地从宫里逃出来,跟他窝在这么个安静的房间里,听着对方热烈的心跳声,总有一种类似于偷.情的罪恶和刺激感。
从前在现代的时候,偶也有遇到理发店的小哥长得很帅的,但却没见过这般又帅又容易害羞的,让人忍不住想扒下他那层倔强的外皮,狠狠蹂躏。
想到这里,她试了试伸手勾住他的衣领,直直地将他的上半身往下一带,将唇凑了上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还顺便用舌尖舔了舔他的牙齿。
祁文安没反应过来,被她偷袭成功,再看容颜满脸的得逞的笑意,脸色越发觉得烫了,那舌尖的一下似是勾住了他的心神,既着迷又想逃离。
祁文安的脸上浮现出一阵红晕和懊恼之色,紧紧地抿着唇不再说话。
容颜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干,心里却乐翻了天,感叹调戏祁文安当真是一件会上瘾的事。
这一场头洗的好像有些长,容颜闭着眼睛逐渐昏昏欲睡,直到水都冷了,祁文安才让人重新打了一盆热水来替她洗干净头上的皂角泡沫。
这般一折腾,这晚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容颜迷迷糊糊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祁文安唤人收了水盆,开门时,突然听闻一旁的包厢里传来一些声音。
他皱了皱眉,他们的顶层包厢是在四楼楼顶,同层的还有两个同级别的包厢,本来是空着的,可就方才他们洗头发的时间,其中一间已经亮起了灯盏。
容颜此时也听到了隔壁传来细细密密的说话声,本来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些,擦头发的手顿了顿。
那声音听得有些不真切,但其中一人的声音她已经有些熟悉了,隐约能听出来部分音色,正是晚上才与她分别不久的慕容泗。
而另一个声音似是个女子,用着无比娇软的声音说着些什么。
祁文安自然也是听到了,他回头看容颜,后者此时已经重新换上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祁文安顿了顿,关上了房门,道:“暂时先别出去。”
容颜无辜地抬头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祁文安道:“有些事情要办,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容颜心中有些预感,于是拉住他道:“...世子要去哪里?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祁文安犹豫了一瞬,似是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随后他叹了一声,道:“罢了,跟我一起来吧。”
祁文安熄灭了屋内的烛火,带着容颜走到了屏风之后那后面是张用来休憩的矮塌,祁文安在上面的不知哪里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便见到矮塌翻了过来,露出了一个小小的通道。
祁文安伸手,容颜将手放在他的手心,跟着他跨了进去。
这通道是直通另一边包厢的,设计的很巧妙,四通八达,将整个酒楼的各个角落都串联在了一起。走在这通道内,便感觉对面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慕容泗有些带着些邪气的笑时不时的传来,惹得容颜身上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很快,祁文安便停了下来,此时他们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上面的声音,容颜猜想,他们应该是在那个房间的正下方了。
两人静静地站立着,听着上面的声音时不时地传来。
容颜心中有些打鼓,她有些害怕慕容泗会说出什么话来让祁文安误会她,但又不得在此听着。
一娇软的女子的声音略带喘.息,声音有些发颤道:“殿下...小格不愿意去勾引他人,只愿意一生伺候您!”
第52章 慕容泗的话 被关起来了
容颜听到这声音,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文安,却发现刚好对方也在看自己。
两相目光相撞,祁文安下意识地撇开眼, 努力忽视周身有些热的气息, 面色无波地听着
容颜握拳放在嘴边,无声地笑了笑, 此时只听慕容泗的声音传来, 带着几丝慵懒:“你大半夜地让我在这等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小格嗔了两声,娇声道:“自然是想念殿下了。”
紧接着就是一声肢体与床榻猛然碰撞地声音, 慕容泗的随意地喘了几声, 声音却出奇的冷静:“你倒真是个妖精。”
小格“咯咯”地笑道:“许久不见殿下, 怕是都把人家忘了呢!”
慕容泗低低地笑了两声, 随后接下来的声音, 便越发少儿不宜起来。
容颜觉得空气有些热, 她抬起眸子,在甬道里靠地离祁文安近了些, 呼吸喷在他耳畔, 小声道:“世子,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这个的吧?”
没有想到剧情走向会是这种发展,祁文安此时已经有些身体僵硬, 不去管身旁之人带来的热度,尽力让自己的思屏蔽着从顶部传来的声响动静,努力冷静着声音道:“等一等, 或许能听到些什么。”
容颜其实也很从慕容泗的口中听到些有用的讯息,外加上有些担心他会说出自己的事,心里有些紧张。
只是每次看到祁文安这般面红耳赤的样子, 她就忍不住嘴贱地多调侃几句。
可她还未开口,祁文安就似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似得,捂住了她的嘴,半晌憋出一句:“不准说话,等着。”
没了调戏人的利器,容颜只好闭嘴,只是偶尔配合着头顶上传来的声音,时不时地用指尖勾一勾他的手掌心。
两人在甬道内这么僵持了一阵子,头顶上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
那个小格的声音带着些不舍地传来:“这就要走了吗?”
慕容泗似是在整理衣服,道:“离开驿馆不宜太久,乖,回去好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