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老母亲还说过:“要不你去干演员吧,说哭就哭。”
后来她的老母亲去世,她不知为什么,就选择了和她老母亲一样的职业,小学教师。
她喜欢小孩,他们拥有着世界上最纯洁的灵魂,经常会提出一些天马行空、充满童真的问题。
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从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口中听到,堪比孩子一般天马行空的问题。
他说:“你这个萝卜,为什么是红色的?里面放了什么?”
哦,天啊,这傻子居然没吃过水萝卜。当然,这话只能在她心里吐槽。
木娆娆用平静的口吻道:“这是水萝卜,这个品种叫心里美,就是红色的。”
家里有她早上熬的鸡汤,因为这里没有冰箱,连冰都没有。所以她都尽可能当天吃掉,早上熬的鸡汤,多放点盐,下午回来下面条吃刚好。
鸡汤里加些水,调一下口味。
正好早上吃的水萝卜还有点,凉拌个萝卜丝,清爽可口。
用勺子撇掉汤表面浮着的油花,岑空犹如虚空一般的记忆中,没有任何能引发他共鸣的熟悉点,他应该没有见过这道菜。
木娆娆看着他撇掉的油花,觉得有点可惜,她熬了好久,鸡汤看着黄灿灿的,其实一点都不油。
岑空脊背挺直,即使坐在不伦不类的木头椅子上,看起来气质也与众不同。
像个礼仪很好的坏脾气少爷。
用木头勺子舀起一勺汤,岑空已经很饿了。
虽然他不记得,但他确实跑了几里路,又干了不少“农活”。
但他的肌肉记忆以及大脑告诉他,不可以显得太过急躁。
汤汁靠近嘴唇,慢慢倾倒进口中,鸡汤不烫,入口温度刚刚好。
山间野鸡的醇香与家养的肉鸡不同,经过长时间的熬煮,在最后放入菇类,山珍与鸡肉相融合的味道,是无与伦比的美味。
若是平时的岑空,他的忍耐力不会让他多说一个字,连眉头都不会动一下。
可现在是走火入魔,情感控制失常,整个人都向熊孩子靠拢的岑空。
“这是什么肉?”
木娆娆也有点饿了,屋里都是散不开的鸡肉味,让她更加饥肠辘辘。
木娆娆:“鸡肉。”
岑口皱眉:“鸡肉?”鸡肉应该不是这个味道。
木娆娆:“……公鸡肉?”应该是公的。
岑空又多喝了两口,吃了口面条,挑眉评价:“尚可入口。”
说完这句话,岑教主就一口接着一口,吃光了一碗面条,喝光了汤,连水萝卜都吃完了。
木娆娆:……你倒是给我留点凉菜啊,只吃面条口味很单调的。
吃完了面条,岑空放下筷子,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木娆娆饿的胃里泛酸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锅里剩的鸡汤面条,再不让她吃,面条就坨了。
皱起眉头,岑空看向一旁傻站着的木娆娆,又敲了敲桌面。
木娆娆没有领会到大佬的想法,直到岑空不轻不重的说了声:“茶!”
“哦。”木娆娆走到碗架旁,看了手中的空碗几秒钟道:“没有茶,水行吗?”
这里便宜的茶不好喝,一股潮气,好茶又太贵。木娆娆来这之后偶尔喝花茶,不想喝水的时候,换个口味。
“茶都没有?”
木娆娆点头:“真没有。”
岑空面色不虞:“水!”
木娆娆连忙蹲下来,勾了两下烧得不太旺的炉子:“您等等,我这就烧水。”
“咕咕咕”
这次换木娆娆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岑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水不用你看着也会煮沸。”
什么意思?
“蠢笨!”岑空语气不善道:“去进食!”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敢自作聪明。
木娆娆点头道谢,把锅里剩下的面条盛碗里,窝在墙角把面快速的扒拉嘴里,面条吸满了面汤,都泡发了。
填饱了肚子,水刚好烧开,给岑空舀了一碗热水。
粗糙的陶碗与岑空的整体气质极不协调,右手执碗,岑空愣是喝出了翩翩公子浅品茶的风雅。
喝水的公子眼角扫过木娆娆,轻启被热水滋润过的红唇道:“去换被褥。”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天边的云朵逐渐被晚霞染成了橘红色。想着玉米地里散落的玉米,木娆娆转身进屋。
屋里已经点上了烛火,岑空身披暗纹白袍,盘腿坐在大炕上……似是在闭目练功。
眼睛都没睁,淡淡问道:“怎么了?”
木娆娆站在门口,说道:“教主,我想去做农活。”
岑空缓缓睁开深邃的双眼,窗外的余晖洒进屋内,他缓缓道:“你晚上做农活?”
木娆娆手在衣摆上蹭了蹭:“我想去拣玉米,不然就浪费了,今晚都得被老鼠啃了。”
岑空凝视她半晌,他显然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但一想到那片玉米地,他就莫名的头晕。
想了片刻,岑教主左右手撑在坑上,一个翻腾,双脚就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本来这是一个非常帅气的画面,都因为身后的大炕,带了丝搞笑的氛围。
一刻钟后
夕阳的余晖洒向大地,木娆娆穿梭在茂盛的玉米地中,手臂上挂着大篮子,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玉米。
掰玉米的人,手法相当干净利落,一簇簇玉米都是顺杆掰断的。
木娆娆的脑子里已经塞满了各种玉米的吃法,蛋黄玉米,松子玉米,烤玉米……
直起身,木娆娆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玉米地的边缘,一个如松如玉的身影笔挺的站在那里,仿佛玉米地里有炸弹,他一进来就会炸死一样,不越玉米地一步。
眼睛却像雷达一般对上木娆娆的眼睛,无比尖锐的告诉她: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吃竹荪炖鸡汤了……
第94章 驱蚊草包
篮子里装满了玉米,天色渐渐昏暗,夜空中隐约闪现出点点繁星。
轻轻松松的提起正常女生绝对抬不起的篮子,木娆娆走向玉米地边缘的岑空。
岑教主背手站在田野边,眉头紧蹙:“走快些。”
虽然已经入秋,天气余热未消,菜地边和草丛里都是嗡嗡乱叫的蚊虫。
岑空的教主殿,整个夏季都放着几处冰盆,一日十二时辰,都是凉爽又舒适的温度。屋内角落里摆放着驱蚊草,开窗通风时,也会有教徒在门口守着,别说苍蝇,一只蚊子都进不去。
岑教主何时遇到过苍蝇蚊子围绕的困扰,任凭你武功盖世,蚊子也一样会凑上来。
“为何有这么多蚊虫?”
看看,有点生活常识的人,谁能说出这种话。
木娆娆拎着篮子走过去,在岑空周围用袖子甩了甩,帮他赶走了身边的蚊子。
“地里的蚊虫多,回去给您包个驱蚊包,这个您先拿着用。”说着掏出自己腰间系着的布包,里面填充了菖蒲、八角、茴香,要是有藿香、薄荷和紫苏就更好了。
把布包递给岑空:“您把它系在腰上。”
接过布包,岑空仔细看了看,很普通的黑色布料,可能因为用的久了,稍稍有些褪色。
放在鼻端嗅了嗅,岑空皱眉,不好闻,若有什么毒药掺在其中,也不容易辨别。
木娆娆看他在那端详半天,不能是不会系吧?
“我帮您?”
岑空抬起眼皮,眼前的女子穿着粗糙的麻布衣服,色料偏白,又有点发黄,她的脸蛋偏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离近了才会发现,她的嘴角长了一颗小痣。
笑唇翘起时,那颗小痣都会显得鲜活起来。
谅她也不敢在驱蚊包里动手脚,若发现不对,他就会立刻杀了她。
见岑空没有反对,木娆娆拿过驱蚊包,帮他系在了腰带上,顺手打了个花结。系鞋带系了这么多年,顺手打花结已经成了习惯性动作。
最后拉花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给她自己系带子。
顿了一下,木娆娆收回手。
岑空凉凉的视线落在花结上,他向来是打活扣,盯着花结看了半晌,道:“怎么还是有蚊子扑上来?”这是驱蚊草包,又不是避蚊弹。
与来时一样,木娆娆拎着大篮子走在前面,岑空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传来拍打蚊子的声音。
“啪啪啪”。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似是巨石被天雷劈中般的响声。
走在前面的木娆娆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
只见岑教主右手维持着出掌的姿势,不远处的巨石被掌风击打的粉碎。
岑教主慢慢收回手掌,看向自己的掌心。
“怎么了?”木娆娆也走过去,离近了才看到,岑空的掌心上贴着几只蚊子的尸体。
岑教主打蚊子打得没了耐心,直接一掌挥出去,掌风太霸道,不但击杀了蚊子,还劈碎了岩石。
木娆娆:……这么任性吗?
岑空皱着眉头,一副乌云罩顶的表情。
“我帮您扇蚊子。”
要是人的话,岑空这一掌下去,早就四散了,可蚊子不一样,下一秒就又飞了过来。
木娆娆左臂挑着篮子,右臂来回扇风,帮岑空驱赶身边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