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转过身,眼前看到的景象让她一愣,露出了与孩子们如出一辙的惊讶表情。
身材修长的岑教主,挺着笔直的腰板站在门前,脖子以下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顺着纤长的脖颈往上看,俊美的容颜被一副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不是别的面具,正是被他本人严厉拒绝,嗤之以鼻的白猫面具。
不带一丝温度的双眸隐藏在面具下,冷光微闪。
这双眼与白猫高傲的面容完美结合,相得益彰。
矜贵高冷的“大白猫”用打量弱小鼠辈的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
……不是,半个时辰前讽刺我“胆子不小”,一脸“我不可能带这个面具,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表情,怎么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了?
岑教主莫非是想……与民同乐?感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
事实上,岑教主盯着酒壶犹豫了很久,久到膀胱差点失守。
关键就是,酒壶的壶口太小了,几朵花就能把壶口插满。
卖油翁之所以能准确无误的,将油穿过铜钱倒进壶里,是因为他倒了几十年。
岑教主虽说有百步穿杨的本事,但他真的没把握不会洒出来……无论洒手上,还是地面上,他的自尊心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没有选择,岑教主被逼无奈,只能从破旧的柜子里拿出白猫面具。
当把面具戴在脸上时,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不由得紧绷起来,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莹莹是一个温顺的小姑娘,她娘是李长老手下的教徒,就是那个采阳补阴的李长老。
“木木,他是谁?”小姑娘有些怕生,下意识的抓住木娆娆的衣摆,躲在她身后,软糯糯的问道。
木娆娆打量着岑空面具后的眼神,回道:“……朋、朋友?”
教主啊,我可不是想跟您套近乎,孩子面前您担待点。
莹莹从她身后探出小脑袋,好奇的问道:“白猫猫,你叫什么。”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木娆娆面部表情不变,心里早就笑出了声。
白猫猫?高岭毒花的岑教主何曾被人叫过白猫猫?
“白猫猫”的眼神瞬间冻结,似是冰刃,一路滑到了木娆娆的眼睑,钉在了她的瞳孔中。
木娆娆见好就收,缓和气氛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您有什么事?”不是什么急事的话,这个祖宗肯定不会戴着面具出来。
岑空的语气里仿佛带着冰碴子:“茅房。”
木娆娆视线向下滑,她还纳闷了,怎么连厕所都不上。
岑空:“你往哪看?!”
木娆娆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带您去。”
孩子们好奇的打量着岑空,木娆娆转身对他们说:“先自己玩,我一会就回来。”
莹莹扯了扯她:“木木,你去哪儿。”
木娆娆:“我带他去茅房。”
莹莹看向岑空,脆生生的问道:“白猫猫,你都这么大了,还要木木带你去茅房吗?”
……
看过炸毛的白色巨虎吗?
木娆娆没见过,她见过炸毛的白猫,比猫大几十倍的既视感吧。
岑空凛冽的眼神从木娆娆的脸上移开,逐渐下降,在即将对上莹莹的目光时,木娆娆从中间插了进去。
“来,来,我带您去,这事赶早不赶晚……”
关键是晚了的话,没衣服给你换。
成功转移岑空的注意力,木娆娆带着岑空往茅厕走。
这个茅厕除了她用,来后山干活的教徒们也会用,不用她清扫,教徒们来干活时就收拾了,虽然不太干净就是了。
木娆娆走在前面,回头问:“教主,您是……大的还是小的,要是大的,我回去给你取厕纸?”
她仿佛听到了岑空深深吐气的声音,又粗又沉重。
岑空有了片刻的错乱,这种感觉非常的陌生。他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这种无法言说的心情。
他不知道,这种心情叫做尴尬。
木娆娆:“教主?”
岑空冷冷道:“闭嘴!”
距离茅厕还有两三米,就能闻到从茅厕飘过来的臭味。
岑空皱眉:“为什么这么臭?”
来了,又开始展示你生活常识上的无知了。
木娆娆掏出手帕,本来想用她给岑空做的驱蚊包,但那个已经打了死结,她把自己的驱蚊包放在手绢里包好,递给岑空:“茅厕都是这样,您闻着这个。”
岑空半信半疑的接过驱蚊包,他已经没有迟疑的时间,水闸就快倾泻了。
看着他一脸英勇就义的走向茅房,木娆娆抿抿嘴唇,把笑意憋了进去。
难为锦衣玉食长大的斜教教主了。
她第一眼看到岑空的时候,觉得他特别像一个冰冷冷的诅咒人偶。
很快,岑教主就从茅厕里走了出来,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一样,顶着大白猫的面具,疾步走出了追赶老鼠的气势。
看,这样看起来鲜活多了。
木娆娆迎上去:“教主。”
岑空:“不许过来,往前走!这附近有水源吗?”
……怎么?上趟茅房还要洗澡不成?
木娆娆停住脚步:“附近有一条小河。”
岑空:“走!”
岑空没洗澡,但也差不多了,穿着鞋袜就走进了小河,洗脸,洗手,木娆娆都怕他洗破皮。他皮肤本来就白,搓洗的时候毫不留情,很快就搓红了,脖子上抓的一条条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木娆娆感觉自己看到了古早言情剧里,被男二强吻了的女主角……
一边洗嘴,一边哭着说:“我好脏啊,我好脏……”
木娆娆看不过去了,这孩子不但有精神分裂,还有洁癖啊。
“教主,我晚上给您烧水洗澡,快上来吧,秋天水凉了。”
岑空权当没听见,给自己搓了个半身澡,才从河里走了上来,浑身冰凉的水汽,看得木娆娆都想打哆嗦。
这可不行啊,上趟厕所就洗一次澡的话,她可没那么多衣服给他换。
明天下山一趟吧,正好要买日常用品,顺便给他买几套换洗衣服。
帮着岑空把袖口和衣摆的水拧干净,岑空的衣服都透了,贴在身体上,隐约可见紧实的肌肉。
太阳最热的时候已经过了,山里的小风一吹,木娆娆看着都冷,岑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叹口气,木娆娆脱下外套,在岑空不解的目光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披上吧,要是发热了,您肯定不会想喝汤药的。”
冰凉的河水顺着脖颈滑进衣服,岑空凉薄的眸子凝视着她。
几个呼吸后,低低的声音道:“你以后上完茅厕,一刻钟洗一次手,两个时辰后才能碰饭食。”
……什么意思?做饭前四个小时都不让她上厕所了?!
作者有话要说:木娆娆会把岑空身上的冰都敲碎成渣渣的……
木娆娆:你再俊美,也得吃喝XX睡
第97章 青山掌门
与此同时,青鸾山下,一个打扮成农妇的妙龄女子正在山脚下徘徊。此女子正是这本小说的女主角,吕潇。
吕潇奉掌门之命,前往青鸾山,打探混轮教教主闭关修炼的情况。听闻混轮教教徒经常在青鸾山下的城镇出没,吕潇装扮成走街串巷的小贩,混在酒肆中想要探听一二。
她没想到,混轮教教徒的嘴是如此之严,即使醉眼朦胧,也不会谈及教主分毫。一问三不知,不透漏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事实上,吕潇真是高估混轮教的教徒了。
真实情况是,教徒们对岑空闭关的近况一无所知。没有岑空的首肯,连左右护法都不敢轻易打扰他的修炼。
功法练到第几重,何时出关,都无人知晓。
当今武林正统门派,以四大门派为尊。
吕潇所在的青山派,便是四大门派之一,以青山剑法而闻名。吕潇与她的师兄,也就是这本小说的男主角,宫驹仁,从小被青山派收养。
两人从小相识,相互鼓励、相互搀扶,共同成长。
青山派掌门霍布昌,对于他们来说既是师傅也是长辈,因此,对于掌门交给她的任务,吕潇不想让他失望,她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
于是,接下来连续几天,她都打扮成农妇的模样,挑着扁担在山底徘徊。
原文情节中,她本应在山脚“喜提”昏迷不醒的岑教主。然而,阴差阳错下,她什么都没遇到,还引起了在山底守山门的,教徒们的注意力。
教徒发现这个农妇总是向山门里张望,似乎总想和他们搭话。不敢善做主张,他们将此事禀报给了左护法木采采。
听到山脚下探头探脑的农妇,木采采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农妇应当是来找木娆娆的。木娆娆经常和山下的村民们打交道。今天买种子,明天请教栽种方法,隔三差五就去走一趟。
刚开始,村民们是惧怕的。
山上有斜教,练的是杀人的功法,是村里人人皆知的事情。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他们几乎不与斜教来往,混轮教秉承兔子不碰窝边草,也从来不去找村民的麻烦,双方和平相处这么多年,都靠距离产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