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靠着双腿逃出去,而且还是这大晚上,比登天还难!
就算是白天,也不见得就能逃得了,人生地不熟的,她哪里知道要往哪里逃,说不定绕了一圈又绕回到十里村来。
逃走这件事,她还得从长计议。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她怎么稳住赵艺伟!总不能真的跟他同房了吧,就算他顶着赵逸唯的脸……那也不行!
赵年年还在纠结,赵艺伟已经蹑手蹑脚爬上了床,往她的方向挪了过来,吓得赵年年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赵艺伟宽阔的胸膛贴了上来,俯身叫她:“秀儿,睡了吗?”
见她不出声,他低头看了看她,像是确认她有没有睡着,随后他从床上下去。隔不到一会儿,赵年年又感觉到他上床时弄出的声响。
正忐忑间,一块毛巾覆了上来,赵艺伟用极轻的动作给她擦脸,费了好大功夫才帮她擦干净脸上的妆。
擦完了,他从床上下去,吹灭了煤油灯,整个房间彻底黑了下来,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随即赵年年又感觉张艺伟从身后贴了上来,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从身后环住她的腰。
赵年年只觉得脸上以及和他紧挨着的身体各处都一阵滚烫,可又不敢动,更不敢推开他。
身后的男人似乎很是兴奋,可又怕吵醒她,呼吸声渐渐粗重,又被他憋了一口气,强压了下去,如此往复,赵年年都跟着紧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沉沉睡去,赵年年呼出了一口气。
从各个细节都可以看得出来,赵艺伟是个疼老婆尊重老婆的,她还可以以头晕为由躲过一段时间。
赵年年彻底放松下来之后,也是觉得困极了,强撑了十分钟,最后没撑住,睡了过去。
第3章 祖宗 隔代代代代代代遗传吗?……
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房间的窗户也大开着。
赵年年坐在床上,有些愣神,记忆渐渐清晰。
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之后,她一头扎进被子里,不想面对这个事实,怎么没有穿回去啊啊啊啊!!!
她是被电电死才穿越到这里来的,那是不是再被电一次就可以穿越回去呢?
想法应该可行,可是该死,这里根本没通电!
她慢慢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想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爸妈,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赵艺伟推开房门进来,看到妻子坐在床上流泪,吓得赶紧将手上漱口的牙刷放下,跑过来问她:“怎么了秀儿,哪里不舒服吗?”边说边给她擦泪。
赵年年忙将眼泪忍了回去:“我、我头晕。”
“头还晕吗?”赵艺伟彻底被吓到了,他原本以为她只是在他胸口撞了一下,即便头晕,睡一觉也就好了,没想到这么严重,“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不用了,可能还没缓过来,休息休息就好了。”赵年年从赵秀秀的记忆中也大致了解了赵家的情况,这样一个贫困之家,倾尽所有积蓄为儿子娶媳,她想着逃跑也就算了,总不能在逃跑之前再花一大笔钱,让这个家雪上加霜吧。
赵艺伟还是不放心:“还是去看医生吧,可不能拖严重了。”
“我就是刚刚晕得有点厉害,所以才忍不住掉眼泪……现在好多了。”赵年年其实有点受不了赵艺伟的关心,想想看,顶着一张和赵逸唯一样的脸,柔声地跟她说关心的话,她哪里受得了。
“那你起来吃早饭,吃完早饭再躺一会儿。”
赵艺伟扶她下床,从床下拿出一个红色的盆,盆里是一个漱口盅以及一根丑丑的牙刷。
他又从床下的置物袋里摸出一管小小的牙膏,给她挤上绿豆那么大的一粒,递到她手里:“去漱漱口。”
赵年年如果不知内情的话,会以为这个男人很是抠门,可事实上,他已经给了她最好的。
赵秀秀在家也不过是用家里自制的牙刷沾着盐巴刷牙,这管牙膏还是赵秀秀和赵艺伟去镇上置办东西的时候买的。那天两人买了结婚用的物件之后,又在镇上随处逛了逛,赵艺伟看到镇上的人都在买这小牙膏,觉得自己新婚的妻子也应该用一用这好玩意,就奢侈了一把,花了2.5元买了一小管牙膏。
他自己都没舍得用,刚才那一管牙膏,看着就是才刚打开。
“我先换一身衣裳。”赵年年走到衣柜前,拉开柜子。
柜子里他的衣服摞在一起,还有一个编织里装着她来时带的衣裳。赵年年打开编织袋翻了翻,后知后觉想起赵秀秀只有三件新衣裳,其他的衣裳和她现在身上穿的也没什么两样……这……
最终也没换衣服,跟在赵艺伟身后出了房间,饶是她对赵家的贫困已经有了准备,可亲眼所见,却仍是被震撼到。
赵家的主屋正对着院门口,也是泥土墙和茅草顶的房子,看样子像是最近翻新过,东西两边各有一间屋子,中间是堂屋。
她和赵艺伟住的茅草屋是东边新起的厢房,拢共也就一间卧室和一个置物的外间,而院子的西面是一间小小的没有门的厨房,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房屋。
厨房旁边是一口水井,井边放着两个圆桶,一个白色的,一个红色的。
出了房门,赵艺伟拿着她的口盅去那白桶里舀了一杯水过来给她,让她蹲在屋前刷牙。又再一次跑回井边,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倒进他从屋里拿出来的那个红盆里,端到她身边来。
“你先洗着,我去帮慧慧她们准备早饭。”赵艺伟转身离开了。
赵年年在心里感慨,真是个勤劳的庄稼汉啊!
赵艺伟的大妹赵慧慧和三妹赵末末就站在厨房边上,不住朝赵年年的方向看,捂着嘴笑着说悄悄话。
赵艺伟半开玩笑地瞪了两人一眼,赵慧慧和赵末末笑着跑进厨房。
牙刷很硬,牙膏泡太少,赵年年勉勉强强刷好牙,将口盅放到一旁的树墩上,然后拧干盆里毛巾开始洗脸。
刚从水井里打上来的水很凉,不过在这夏日的清晨用这水洗脸,倒是十分舒服。
洗完脸,赵年年学着原主记忆里的样子,将毛巾搭在了屋外的那根晾衣绳上。又进屋梳了梳头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又按原主的记忆从带来的行李里翻出了一瓶擦脸膏。这擦脸膏虽然味道闻着有些奇怪,但精致女孩赵年年仍是仔仔细细地擦在脸上。
抹完擦脸膏就没有别的护肤流程可走了,赵年年叹了一口气,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外面赵艺伟已经将饭桌从堂屋里搬出来,桌腿和桌板是分开的,桌腿已经支好,他将桌板放了上去,调整好。
赵慧慧将一大盆稀饭端了过来,赵末末紧跟在后头,端着两盘小菜,一盘腌萝卜,一盘小鱼干。
别看只是两小盘菜,对赵家来说却是很丰盛了。若是在平日,几块腌萝卜就着一碗稀饭,早餐就算搞定。
“嫂嫂快过来吃早饭。”赵慧慧扬着灿烂的笑脸招呼她,一旁的赵末末也抿唇笑,很是害羞。
“好。”赵年年走了过去,赵艺伟拉着她坐到他旁边。
此时天已经亮堂了,他那张和赵逸唯一模一样的脸含笑看着她,让她有些混乱。
赵艺伟理着短短的寸发,动作比起赵逸唯要粗犷,明明是个庄稼汉,却因为那双眼睛,以及带着淡笑的唇,有一种读书人的清润气质。
赵年年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赵艺伟的父亲赵水生拄着拐杖从堂屋里出来,去割猪草的赵母王青梅和二妹赵敏敏也回来了,一家人陆陆续续落了桌。
在看到赵水生那张和她爸有六七分相像的脸后,赵年年有些怔忪。
从昨天开始,她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此时看着对面和她爸很是相像的脸,赵年年脑袋里忽然一个激灵。
赵家有一位老祖宗好像就叫赵秀秀?!
赵年年爸爸在她小的时候常常跟她说起赵家的渊远历史,以及赵秀秀这位老祖宗的传奇故事,所以她有印象。
赵家原先是大户,可后来家道中落,后代越混越惨,穷得叮当响。
赵家的再次崛起,要从老祖宗赵秀秀嫁进赵家之后说起,赵秀秀无论是种田还是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带着原本穷苦的一家发家致富,从十里乡搬了出去,在市区购置了多处房产,为子孙后代攒下了巨额财富。
老爹说到这里,还特意跟赵年年说明,十里乡就是现在的十里区。
十里乡范围很广,共有一里村至十里村十个村庄,这么大一个地方,叫赵秀秀的可能不止赵年年的老祖宗一个,可她灵魂占据的这个赵秀秀长相和她如出一辙,嫁的正巧是赵家,赵家的这位爹又和她那个时空的爹长得很像……
她已经记不得赵秀秀嫁给的那位老祖宗的名字了,可就算如此,这些巧合已经很说明问题——她也许大概八成是穿到了她老祖宗赵秀秀身上!!!
思及此,赵年年直接石化在原地。
这都什么事!!!
“秀秀?”赵艺伟喊她的声音。
赵年年回过神来,看向这位顶着赵逸唯的脸的老祖宗时,已经不敢有任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