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家里传来的激烈争吵声。
出门时关好的大门此刻大剌剌的敞开着,地上满是凌乱的脚印,像在无声诉说着家里的混乱。
徐肇将背篓卸下,放在门后,然后朝着大厅走去,声音是从这里传来的。
徐肇脑海里划过出门时小姑娘软乎乎的样子,心里一紧,连忙大步走进去。
他的脚刚刚踏进大厅,就看到那只胆小的兔子红着眼睛,正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徐肇瞳孔一缩,当即大步向前,一把将边宴拉到自己身后护着,一边用脚将人狠狠踹了出去。
一旁的女子见状,惊呼起来,忙小跑过去,扶起被踹倒的中年妇女,“娘,你没事吧!徐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娘?”
此话一出,顿时就把徐肇气笑了,他说道:“那么,请问你是谁?我们认识吗?关系有好到可以让你上门打我媳妇了吗?”
“你……你……”,徐仙儿被徐肇的三连问给问住了,她回答不上来,因为她和徐肇确实不熟,不过是三个月前徐肇来追求过她而已。
当然,从小在徐家村长大的徐仙儿对徐肇的名声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因此,她怎么可能答应他。
要不是……徐仙儿才不会来找徐肇,本来以为让徐肇跟她成亲是一件简单的事,却没想到,刚到徐肇家门口,就看见边语在擦桌子。
那漂亮的的模样让徐仙儿一口气就哽上来了,居然有狐媚子抢她的东西,当即就带着她娘跟边语吵起来了,争执之下,才打了边语一巴掌。
徐肇居然一回来就这么对她!
徐仙儿咬了咬唇,做楚楚可怜状:“肇哥,你忘了三个月前,你我在河边……”
欲言又止的话语成功让边语误会了。
小姑娘挣了挣手,想将自己的手从徐肇手中抽出来,却没想到反被握的更紧了。
“别闹。”耳边响起徐肇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打在边语的耳朵上,让她顿时就乖乖呆在原地不动了。
安抚好受惊的兔子,徐肇仔细打量着徐仙儿的样子,然后在原主记忆的旮旯角落里找到了印象。
“哦,原来是你啊——”徐肇微笑。
肯定的语调让徐仙儿的眼神一下就亮起来了,连连应和:“是我,肇哥,那天你说的事,现在……我答应……”
徐仙儿眼波流转,配上她那七分的容貌,一时之间,还真的有迷惑人的资本。
可惜她面对的是徐肇。
就徐肇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的,这个徐仙儿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人,自身有几分容貌。就自比天仙,不将村里的人看在眼里,一心想攀高枝。
但又贪好小便宜,因此常常吊着村里的青年男子,让他们给她买胭脂水粉,金银珠钗。
周旋于众人之间,还能如此春风得意,就算放到现代,徐仙儿也算是坐拥太平洋的海王了。
三个月前,原主听了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动了娶媳妇的心思,于是把目光瞄准在村里最漂亮的徐仙儿身上,然后,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
这还没什么,关键的是,原主在又一次上山蹲猎物的时候,看到徐仙儿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人无媒苟合,从对方丢在地上的衣服来看,非富即贵。
原主本想就此事狠狠敲诈徐仙儿一笔,却被边家管事找上门,激动之间,就把徐仙儿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那么,问题来了,野心如此之高,甚至已经攀到了高枝的徐仙儿,为什么会突然改口,来找曾经被她嫌弃过的徐肇呢?
第3章 徐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徐仙……
徐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徐仙儿有些突起的小腹,将人看得心虚不已。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给我送便宜儿子来了呢。”
刷的一下,徐仙儿的冷汗就下来了。
不,不可能,徐肇怎么会知道,他明明就是个废物……
徐仙儿仔细看了眼徐肇,这才惊觉,徐肇跟她三个月前见到的貌似有些不一样,脸还是那张脸,但周身的气质却大不相同了。
变得……变得锋利起来。
徐仙儿撰紧了手上的帕子,她知道,原本计划好的事情,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恨恨的看了眼徐肇和被徐肇护在身后的边语,徐仙儿甩了甩袖子,扭头就想走。
却被徐肇厉声喝住。
“给我媳妇道歉!”
徐仙儿看着徐肇手里不断转动的镰刀,知道今天要是不道歉,可能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对不起——”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徐仙儿脸上满是屈辱的神情。
愤愤的走到大门口,像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徐仙儿对着还躺在地上呻/吟的徐母,没好气的说道:“娘,你还躺在地上刚什么,人家都赶我们走了。”完全忘了是谁带着人来徐肇家找茬的。
徐母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连声应是,她可不能给女儿丢脸,仙儿身上可是还怀着贵人的骨肉呢,这可是他们家攀高枝的宝贝。
见人都走了,徐肇这才把身后的边语拉出来,皱着眉头,看着对方高高肿起的半边脸,训斥道:“人打你你不会躲吗,就这么傻楞在那让她打,对着我倒是挺会躲的,哪学来的臭毛病。”
边语不说话,只是低头,用手不断绞着衣角。
徐肇看她好半天没反应,用手捏着她的下巴,逼迫人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小姑娘的眼眶红红的,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似的。
更像只兔子了。
徐肇叹气,心里憋着的那股怒火突然就消散了。
也不是边语的错,任谁被突然找上门的疯子追着打,都会反应不过来的。
都是徐仙儿母女的错,徐肇在心里暗搓搓的给徐仙儿记下了重重一笔,他可没有仇家是女人就要轻轻放过的习惯。
捏着人下巴的手松开,改成拉手,将人带到房间里,从床头的箱子摸出药膏,小心翼翼地给人涂上,临了,想了一下,又俯下身,对准伤口吹了吹。
“吹吹,痛痛飞飞。”
“噗——”
那认真的表情配上娇软的语气,成功让边语笑了出来,虽然下一秒,她就意识到了不好,连忙用手捂住嘴,生怕眼前的男人又会突然暴起。
徐肇挑了挑眉,不以为意地揉揉对方的头,说道:歇一下,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边语捂着嘴,小心的点点头。
走到门口徐肇又看了人一眼,确定边语还乖巧的坐着,这才满意的到门边拎起背篓,往厨房走去。
先将最上面的野菜和菌菇捞出来,徐肇找来一个篦子,将铁皮石斛统统倒在上面,放在到一旁晾着,准备吃完饭后再来炮制。
有了早上的经验,这次徐肇生火的过程就顺利多了,起锅烧水,将洗净的野菜和菇子分别焯水沥干,切碎,又将矮柜里的那一小块肉切碎,加入葱姜煸炒出香味,与刚刚切好的野菜碎混在一起,加入适当的盐搅拌后,馅料部分就完成了。
接下来徐肇又快速的揉面和面,包馅饼,放到锅里烙……半个小时后,一锅香喷喷的的馅饼就完成了。
又煮了一小锅粥配饼吃,徐肇咬着一张馅饼,隔空喊了一句:“边语,出来吃饭。”
有了早上的教训,这下边语是徐肇一叫,就乖乖的走到厨房坐下,等着开饭。
将饼和粥都推到边语面前,徐肇言简意骇的说道:“多吃点。”太瘦了晚上睡觉时抱着硌手。
边语完全没理解到徐肇的用心良苦(险恶),只是用手拿起一张馅饼,好奇的看着。
饼还有些烫手,边语小心的吹了两口气,然后叼住了一角,小口咬了下去。
好鲜!!
这是从未尝过野菜的小姑娘的第一感觉,初春稍长的第一波鲜嫩野菜和菌菇,将沉睡了一整个冬天的精华都锁在其中,焯水过后,野菜的涩味完全被去除掉了,只余下令人惊艳的味道,猪肉末的搭配使得口感更加丰富,配上软硬适中还带着点焦味的面皮,味道只能用好来形容。
边语就着白粥,不自觉就吃下好几个巴掌大的馅饼,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吃撑了。
用手捂住嘴,悄悄打了个饱嗝,小姑娘小心的瞅着徐肇,确定徐肇没有任何因为自己吃得多而感到不高兴的情绪,才小小的呼出一口气。
看边语吃得开心,徐肇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笑容,等人放下碗筷后,才拿起剩下的饼,一口气吃掉了。
早上的粥经过一上午的劳动早就消化完了,又是年轻力壮的年纪,现在就是让徐肇吃下半头牛都没问题。
边语熟门熟路的端起碗洗刷了起来,也许是徐肇这一个上午的温和态度和自然表现,让边语开始渐渐融入这个家来,至少她对着徐肇的时候,不会再发抖害怕了。
边语在刷碗,徐肇则是搬了把小马扎,坐在上面炮制铁皮石斛。
去须根,洗净,烘干,最终得到一斤多的成品。
徐肇满意的将铁皮石斛收好,准备下午到镇上销出去。
瞥了眼干完活后,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边语,徐肇想了想,开口道:“下午我要去镇上,你是要跟我一起还是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