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房子,反正房契在他手里,什么时候回来不行。
不得不说,老实人被逼疯起来,能做出来的事,实在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至少在徐肇的预计里,只是想让徐仙儿失去她目前最重视的肚子里的孩子,最多也就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一点。
毕竟他看了边夫人让人下的藏红花的量,至少下半辈子,徐仙儿是别想再怀孕了。
万万没想到,王锤做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绝。
“啊!那不是王家的媳妇吗?”已经有眼尖的夫人认出了徐仙儿的脸,当下就惊呼起来,同时还不忘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乖,别看,脏了眼。”
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众人纷纷捂着嘴,看似小声,实则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话。
“真的是她,哎呦,真是不知廉耻,怕是跟男人鬼混被捉奸了吧。”
“王锤呢?他媳妇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见着人啊?”
“刚刚去他家看了一眼,房子空荡荡的,没人在,怕是走了。”
“奸夫的下面的那玩意,不是被人锤烂了吧!”有人眼尖的瞥见边老爷,顿时幸灾乐祸起来,人的心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热衷于围观别人的丑闻,自己家里的丑事却讲究不外扬。
这一顿话顿时将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到边老爷身上去了,女人们倒还记着男女有别的身份,纵使好奇,也是掩着手,从手缝里悄悄看去,男人们可就没这个顾忌了,不过再仔细瞧过边老爷的惨样之后,个个都觉得胯/下一凉。
“这……怕是以后都做不成男人了吧。”围观的男人们都心有戚戚,纷纷表示这段时间还是安生呆在家里的好,谁知道某天自己再哪个姐儿床上快活的时候,不会被这样突然来上一发。
暗街的生意也因此凉了不少,这下那些被坏了生意的人姐儿们,也纷纷咒骂起边老爷和徐仙儿来了。
因着这是影响太大,毕竟两人就直接赤条条的挂在树上,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整整一条街,最后还是出动了官差,将两人从树上放下来带走,人潮才渐渐散去。
只不过一大早就有瓜可吃的兴奋感还久久没有散去,不少能说的人就这这件事编了不同的版本,在市井了到处传播,徐仙儿和不知名的边老爷算是彻底在江城出名了。
徐肇在书铺温书的时候,都能听到学子们带着兴奋之色在小声的讨论,不一会儿,就有年长的人出来喝止。
“禁声,这是读书人该讨论的事吗?书背了吗?今日的功课写好了吗?都给我回去写三篇策论交上来。”
被训了的学子顿时焉焉的,羞愧应道:“是,学生知错了,先生。”
那先生朝着徐肇遥遥行了一礼,对学生带来的吵闹表示歉意,徐肇回了一礼,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不过,没想到这事最后会搞得这么大。徐肇眯了眯眼,以此来告诫自己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所瞧不起的人,会在使你在阴沟里翻船。
徐肇没有过多去打听徐仙儿事件的后续,但市井上的传言免不了会传到他耳朵里。
徐仙儿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县衙的大牢里,之前还赤身被挂在树上任人围观了一整个早上,即使心机高深如徐仙儿,也忍不住尖叫出声。
尤其在被失去了命根子的边老爷狠狠扇了一巴掌之后,整个人直接就疯了,每日只知道疯疯癫癫的念叨。
“我怀的是边家唯一的骨肉,将来整个边家的都是我的……我的……哈哈哈哈。”
一旁的狱卒撇了她一眼,不屑的扭头,他有一个贤惠持家的好媳妇,所以特别看不上徐仙儿这种不守妇道的人。
没过几天,徐仙儿就没赶出了牢房,毕竟县衙也不想养一个白吃饭的,渐渐的,也就没人知道徐仙儿流浪到哪里去了。
至于边老爷,很快就被清醒过来的管家给赎回去了,想必边家很快就要掀起一场兴风浪雨了。
不过这都与徐肇无关,目前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边语的身体和准备童生试。
春日的雨格外的多,徐肇就算撑着伞出门,也免不了打湿衣袍的下摆。
书铺外站了一个少年,一身青色的衣袍将少年的身板衬得分外挺直,对方年纪不大,脸上犹可见稚气未脱的青涩,却偏偏紧抿着嘴唇,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来。
见徐肇朝书铺走来,少年的目光也随之跟来。
徐肇看了对方一眼,以为是早起来书铺看书的学子,没有在意,只是面带微笑地说道:“来得这么早。”
自从他接管了书铺后,便仿照后世图书馆,在店内安了一个看书的地方,专供这些苦读的学子学习,收费也不贵,在书铺看书一个月,也就二十文钱,相比起一本书动辄三五十文、更甚者一二两起步昂贵价格来说,这个收费,几乎可有可无。
徐肇更多的是想要跟这些学子们结个人情,保不齐,十几二十年后,这些学子们都金榜题名了,他还能靠这个宣传一波呢。
徐肇颇为乐观的想。
因此,对眼前的少年也是笑眯眯的,手上动作不慢的开门,想让人赶快进里面做,外面可还下着雨呢。
“我不是来温书的。”少年冷静的开口,上下打量了徐肇,说道:“我是周文瑞,你可能听说过我。”
第28章 徐肇手上开门的动作一顿……
徐肇手上开门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讶异地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说道:“江城周家的少爷,久闻大名。”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就是了。
徐老爹这些日子没少在他面前叨叨少爷长大了,不需要徐叔带了之类的话,顺带兴致勃勃地跟徐肇描述周小少爷小时候如何可爱云云。
“那时少爷还只有膝盖这般高,每每我跑商回来,总会缠着我撒娇,要些稀奇的小玩意,还会甜甜的叫我徐叔,哎呦……”徐老爹说着说着,眼里浮出一点水光,他抬手抹了抹,伤心于周小少爷长大后和他生分了这件事。
他差不多把周小少爷当成他儿子一样养了。
徐肇:你老心可真大,在亲儿子面前说别人家的孩子。
到底没有打破徐老爹那偶来的伤感,只是从树下刨出一小坛梅子酒,和徐老爹就着喝了。
周小少爷的名字算是真正记到了徐肇心里。
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徐肇摸摸鼻子,对周小少爷说道:“进来坐,外面水汽重。”
周文瑞双手揣在袖子里,闻言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跟在徐肇后面。
书铺有个小阁楼,是徐肇午休时用的,现在用来招待周小少爷再合适不过。
他扫了扫桌子上的细小浮沉,让周小少爷坐下,自己打开天窗 ,让带着泥土味的清新空气进来,换走阁楼内沉闷的气息。
徐肇明显地看到周小少爷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下来一点,他送上泡好的茶水,看着对面神情严肃的周小少爷,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托徐老爹整日里叨叨的缘故,他对周文瑞的感官不坏,顶多最近叛逆期到了。
“这是五百两的银票,我要你离开江城。”周文瑞压低了声音说。
徐肇倒茶的手一抖,险些没倒到桌面上。
“?”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看着被推过来的银票,放下茶壶,没忍住说道:“你疯了吗?”
周文瑞狠狠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够?那我再加五百两。”
很好,这下徐肇可以确定,这个周家的小少爷是真的脑子有点不清醒,要不就是他跟人家不熟,真的很想过去探一下对方的头,看看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给烧傻了。
周文瑞看徐肇没有动作,只是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额角跳了一跳,以为对方还是嫌少,强行忍着心里的厌恶接着加了一倍的银子,“两千两,不能再多了。”这已经是他私下能动用的最大额度了,再多下去,难保不会被他娘发现。
周文瑞只希望对方胃口不要太大,安安分分的收了钱走人,这样……徐叔就会跟着一起走了,他娘也会死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周文瑞不知道他娘是什么时候对徐叔有了心思的,唯一明显让他撞见的一次,是他娘拿着徐叔的亵衣,放在鼻尖上细细嗅着,脸上是迷醉的神情,那病态一般的神色,一下就吓退了某种意义上很纯情的周小少爷,那天晚上,他白着脸跑回房间,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一天都没出门,周夫人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殊不知是自己没掩盖好的心思被周文瑞知晓了。
周小少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徐肇已经起身了。
徐肇将银票推回去,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周小少爷,寻思着,莫不是戏本看太多,傻傻分不清?
“小少爷,想过家家的话建议去找府上的下人,无缘由地耽误别人的时间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徐肇由衷地说道,并给出他认为的最好的建议。
话虽如此,徐肇转身想下楼的时候,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撇向桌子上那轻飘飘的四张银票。
啧,这就是有钱人的任性啊,要是没有把自己给折腾穿了,他现在也能享受这种随意甩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