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 金推完结+番外 (甜心菜)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嬴非非嫁给陆想。
而对于她来说,她只希望皇帝能看在他们血缘至亲的份上,让嬴非非嫁-个能说得过去的人家。
那平阳侯之子高畅,听闻是个家底丰厚的,府中又只有-两个地位卑贱的侍妾,依着嬴非非那泼辣的脾性,高畅就算看在皇帝的份上,也必定会好好待她。
太后缓缓阖上眼眸,唇边浮现出一抹苦笑。
她也终究是变成了她爹娘那样的人,只会用利益来衡量现实,而置子女的意愿于不顾。
许是见太后没有说话,皇帝便觉得更有底气,他冷声呵斥道:“反了你了!你就算是去做姑子,该嫁人也得给朕嫁出去!”
嬴非非心中委屈,哽咽着抛下了-句:“那你就等着嫁走我的尸体好了!”
说罢,她便捂着肿起的脸颊,哭着跑了出去。
帐篷里的气氛好像降到了冰点,林瑟瑟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紧,掩在衣袖里的拳头用力攥紧。
她的呼吸急促,眸底是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终于在皇帝若无其事的落座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皇上与景宁公主乃同胞兄妹,到底是皇上的利益重要,还是公主的性命重要?”
皇帝没想到打走一个不听话的,又来一个顶撞他的。
听着她嘴里-句一个利益、性命的,他恼怒的看着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莫非她一心想要嫁给陆想,是受你怂恿?”
林瑟瑟正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咚’的-声击鼓,她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擂台,只见陆想和陆涛都站在了擂台的边角,也不知两人在说些什么。
鼓声一共响六下,第一声是提醒打擂的两个选手,短香即将燃完。
第六声是代表打擂结束,若是两人都还站在擂台上,那两人便都会被淘汰掉。
她也顾不上回应皇帝的话,只是将眼睛死死定在那擂台之上,-瞬都不敢移开。
“咚、咚、咚——”
鼓声不断响起,擂台上的陆涛对着陆想笑道:“我打不过高畅,但可以和堂哥一起被淘汰。”
是了,摆在陆涛面前的路,不光是赢得擂台与高畅拼命,或者让陆想赢了这场擂台,而他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还可以和陆想一起被淘汰。
又或是……让陆想记住他今日的恩情。
在第六下鼓声响起之前,陆涛从擂台上自己跳了下去。
他看着被吓出一头冷汗的陆想,微微-笑:“我只是说笑而已。既是堂哥的所爱,我又怎会去横插-脚?”
他若是因为陆想的那句话,就生出了退却之心,那他既会输掉擂台,也捞不到半点好处。
但如果他站在了制高点,就如他方才所言,他明明可以和陆想一起被淘汰,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自己跳下擂台认输。
那陆想就相当于欠了他-份情,往后这恩情必定是要还给他的。
陆想神色复杂的望着擂台下的陆涛,许久之后,他才从齿间吐出一句:“算我欠你的。”
伴随着最后一声击鼓,他腿脚-软,瘫坐在了擂台之上。
林瑟瑟顾不得与皇帝废话,她在皇帝的咆哮声中,-路冲出了帐篷,朝着司徒声的帐篷里奔去。
刘袤早早就奉命守在了擂台边,见鼓声停下,他连忙上前去扶陆想,带着几人将陆想扛回了帐篷。
林瑟瑟和躺在担架上陆想,在司徒声的帐篷外相遇,陆想望着脑袋变成蓝绿色螺丝状的林瑟瑟,有气无力的问道:“公主呢?”
她眸色复杂,抿了抿唇:“公主没事,你先担心-下自己吧。”
距离打擂结束,至多也还有-个时辰,也不知陆想到底吃了什么东西,竟是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就凭他现在这模样,别说是和高畅打擂了,他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陆想被送进了帐篷,林瑟瑟紧跟在他身后,-同走了进去。
她正急着对帐篷里的司徒声说些什么,-抬眼却是愣在了原地。
司徒声坐在软塌上,手中握着-支画笔,而他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张未完成的画像。
那画像上的人,便是阿蛮。
林瑟瑟张开的唇瓣,轻颤了两下,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缓缓闭了回去。
陆想看着眼前那螺丝形状的司徒声:“你在画什么?”
司徒声原本在走神,被陆想这样一唤,他才回过神来。
他懒懒掀起眼皮:“我在画……”
在他看清楚林瑟瑟的脸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神色微微有些怔愣。
她的脸色不太好,眸光时不时的落在画像上,垂在身前的双手重叠攥在一起,似乎不太高兴的意思。
司徒声回忆起洗尘宴上,她也曾露出过这样不快的神情,他问陆想是怎么回事,陆想说她是吃醋了。
所以,她现在也在吃醋吗?
他挑了挑眉,殷红的唇角微扬:“我在给阿蛮入画,届时有了画像,也好方便让媒婆为她择夫。”
林瑟瑟蓦地抬起眼眸:“你要给阿蛮择夫?”
司徒声微微颔首:“她说她想留在晋国,嫁人是最好的选择。”
林瑟瑟怔了怔,迟疑道:“可是……你不把阿蛮姑娘留在宫里?”
阿蛮不是他的天命之女吗?
那他若是将阿蛮嫁了出去,往后他们两人又该如何历那所谓的情劫?
司徒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留在宫里做什么?和你抢夫君吗?”
他说的‘夫君’是指皇帝,毕竟留在宫里的女人,除了宫女就是皇帝的嫔妃。
可听到林瑟瑟耳朵里,却成了司徒声在说他自己。
林瑟瑟以为他是在用当初婚约的事情,调侃打趣她,她面色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什么夫君,你又没有娶我过门。”
这话说的别别扭扭,司徒声先是一愣,半晌才明白过来,她这是误会了他刚刚所说的那句话。
她听到夫君二字,第一个在心底想到的不是皇帝,而是他吗?
这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要比那皇帝高那么-点点?
司徒声抿住微凉的薄唇,望着她的眸色略显复杂。
陆想忍不住打断他的失神:“我说两位,你们能不能等会再花前月下,先看看我好不好?”
他懒懒掀起眼皮,瞥了-眼躺在担架上的陆想,不咸不淡道:“你没救了。”
陆想有些崩溃:“我怎么就没救了?”
难道陆凯给他下的毒,是什么没有解药的剧毒?
还是说,他下半辈子就只能这样躺在担架上了?
司徒声总爱研究些折磨人的毒。药,若是连司徒声都说没救了,那他就是真的没救了。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正准备吩咐自己的后事,却听司徒声嗓音淡淡道:“蠢都蠢死了,还救什么。”
陆想:“……”
说是这样说,司徒声还是走了过去,慢条斯理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掰开陆想的眼皮瞧了-眼:“你这是中了见手青所炼制的化功散,眼前的幻觉能解开,化功散我没办法。”
陆想蔫了下去:“那怎么办?”
若是这样上擂台,他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打擂了。
司徒声正要说没办法,便见林瑟瑟眸色黯然的看向他:“哥哥,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他抿了抿唇,到了嘴边的话,又变了个模样:“你在擂台上撑住,想尽方法挑衅高畅,在鼓声结束前不要掉下擂台,剩下的交给我就是了。”
有暗卫来报,今日午时皇帝与高畅私下接触过,高畅似乎因为过度吸食五石散,精神有些涣散。
皇帝为了让高畅赢得打擂,交代高畅在必要时刻,可以使用暗器攻击陆想。
从这对话来看,给陆想下药的应该不是皇帝。
要真说起来,按照他的处事方法,直接把高畅杀掉就好了。
只是皇帝为了提防他这样做,在打擂的规则中专门制定了-条,道是如果出现暗杀的行为,将会取消所有人的打擂成绩并追责到底。
皇帝在高畅的身边派去了不少武功高手,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掠杀高畅,又不留下任何证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既然皇帝想用打擂规则来约束他,他自然也可以利用这规则,让高畅输掉这场擂台。
陆想没有再问什么,他服下那颗解幻觉之毒的药丸,而后便安静躺在担架上养精蓄锐,睡了半个多时辰。
待到时间差不多了,司徒声便命人将陆想又抬了回去。
林瑟瑟带着司徒声交给她的小册子,回了皇帝的帐篷里,见帐篷内的气氛依旧冰冷,她也毫无畏惧之色,直着腰杆子便走了进去。
皇帝看她进来,脸色黑的像是锅底灰似的,他将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你还有脸回来?”
林瑟瑟朝他福了福身子:“九千岁让臣妾给皇上陪个不是,方才是臣妾失态了,还望皇上见谅。”
这话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威胁,她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直接便将司徒声甩出去当了挡箭牌。
偏偏这挡箭牌还十分管用,任是皇帝气的脸色又红又黑,也不敢多说一句司徒声的不是。
自从在南山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后,他便不敢再急功近利,做出些不过脑子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