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朕的赏赐,你要回绝吗?”
云知岁听到这语气,立马将身子又低了许多,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在地上了。
“微臣不敢,微臣谢主隆恩。”
第四十四章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拿着女帝亲笔写下的圣旨, 太女带着云知岁一同乘马车,将其送回家。
到了家门口,云知岁愁眉紧锁,没有要下马车的样子。
太女看了看她, 不由得嘲笑:
“云知岁, 你这般多愁善感, 和个男人家似的, 成大事都不拘小节,就经历这么点的事,你何必愁眉苦脸的。”
云知岁看了灵淼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殿下,我是个郎中, 我天生就要救死扶伤, 是为了救命而生。我活这么大,还不曾害过人。如今恒王的事,到底这其中也是有我的原因。”
“怎的?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忘记当初的抱负, 想要放弃了?”
灵淼挑眉问着,这话可真问到云知岁的心坎里去了。
云知岁总想着那日在天牢中见方初尧的样子,让他那般担心,云知岁只觉得是自己的过失。
心中还是微微怕再出现这次同样的情况,云知岁都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持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方初尧会挺到什么时候。
“太女殿下, 能不能容微臣回去仔细想想?”
灵淼不想强人所难,微微颔首表示了一下。
云知岁心情十分沉重的下了马车,推门回了家。
方初尧与方父一直十分的担心云知岁,突然听到大门有动静, 二人都急匆匆跑了同来,看着云知岁好端端的回来,方父心终于落了底。
而方初尧大步朝云知岁跑过云,云知岁见状,敞开了怀抱,一把接住了冲她跑来的人儿。
“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你安心吧。”
云知岁抱着方初尧转了两圈,开口安慰着他。
二人在院子里抱了好一会儿,云知岁才同方父说上了话。方父连忙去烧水,准备让云知岁好好洗洗牢房的晦气。
云知岁抱着如同树袋熊一样的方初尧,先行回了房间。
水没一会儿的功夫弄好了,云知岁换了便衣,拉着一时也不肯和自己分开方初尧,到了隔壁沐浴的房间。
虽成了妻夫,该办的事也都办了,但是看着云知岁进了沐桶里,方初尧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
倒是云知岁,虽然人在沐浴,但是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宫中那些事。
方初尧全程不说话,只静静的帮着云知岁洗澡,刚刚洗了一半,谁知门被敲响。
“知岁啊,江南那边送信过来了,我先替你收着,一会儿出来给你。”
上次九里给云知岁寄信,还是大半个月前,以前每十天就能收到一封的信,这回拖延了这样多的时间,云知岁生怕家中出事。
“爹,我让初尧出去拿,你把信给他吧。”
云知岁心中是等不及的,方初尧一听,连忙开门接下了信,给云知岁拿了回来。
云知岁擦了擦手,将信打开后看了看,整个人跌坐回了沐桶中。
果然如她所想,云依朦已经等不及开始下手了,九里信中写的很是清楚。
云知岁本还想因为宫里发生的事撤退,可是云家她又不能不顾,两者选择其一,云知岁就算是硬着头皮,为了保全云家,她也只能选择继续留在宫中,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挺住。
方初尧看着云知岁的一脸苦相,不由得心疼。伸手想要舒展云知岁的眉头,他不喜欢看着云知岁这个样子。
想当初她们这一路来京都的回忆,虽然没有什么钱,但云知岁每天都是开心的。
可是自打云知岁进了宫以后,话少了、笑容也少了,若不是依然对方初尧疼爱如此,方初尧只觉得云知岁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云知岁抬头,勉强扯了扯嘴角:
“别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咱能江南去吗?”
方初尧声音轻轻的,有些不太自信的问着云知岁。
云知岁将信放到一旁的桌上,伸手握住方初尧的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江南随时都能回,可是我想要的依然没有得到,咱们回去的话,同从前还是一样的日子。”
“那这个太医……你还要继续当下去?”
“嗯……”
云知岁叹了口气,起身从沐桶中出来,方初尧连忙拿了干净的巾帕递了过去。
擦干身上的水,云知岁换好衣服坐在一边,方初尧拿了新的巾帕,替其擦拭头发。
“九里说家中已经生了变故,眼下我已经成了太医院的院判,虽说这个职位并不是我要的,但暂且我修书一封回家,还是能控制云依朦些许。
本来我也不想在从宫中继续待下去,可是为了云家,也为了咱们以后,我只能坚持了。初尧,你支持我吗?”
“支持,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一直坚持你的。”
云知岁听到这话后,向后仰起头,方初尧双手反捧着云知岁的脸,低头轻轻吻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准备回江南
自打云知岁铁了心留下以后, 性子比起从前变了许多,在宫中待人接物,也大有不同。
以前总是有些鞠躬在身上的她,当了太医院院判后, 腰板也挺直了, 这是灵淼暗中嘱咐她的。
三个月时间悄无声息过去, 女帝与太女的心腹大患恒王, 终因病殁了。
女帝收回所有兵权,太女的位置,终算是彻底保了下来。
当然,恒王的事同云知岁也有解不清的关系,云知岁对于这件事, 是一生之中最不愿意去想的。
又过了小半年的时间, 女帝偶感风寒,但谁也没能料想,就因为这小小的风寒,却要了女帝的命。
恒王去世五个月整, 凤仪女帝驾崩,所有人都在传是女帝与恒王姐妹情深,所以因恒王离去,女帝忧思过虑,所以才会如此。
这其中的原因, 别人或许都被蒙在鼓里, 但云知岁桩桩件件都十分的清楚。
女帝驾崩第八日,太女灵淼顺利登基为帝,封太女夫为皇夫,先皇夫为太夫。
登基大典整整忙了一大天, 天已经擦黑,灵淼这才回了寝宫,见到一直在那里等待自己的云知岁。
云知岁眼下是除语川外,灵淼最贴心的下属。二人早在初表诚意时相互立誓,所以今日云知岁正是来同灵淼讨要的。
灵淼坐下后,云知岁将当初她给的那块玉牌拿出,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灵淼看了玉牌一眼,将头上重的要死的冠摘了下来。
“当初朕答允你,二品的官位随你选,今日也到了该履行承诺的日子。不过云知岁,你觉得你有命上任吗?”
云知岁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被这一句话,就吓的半死的她了。
“陛下,您已经贵为天之娇子了,何苦还要用这话来吓臣?”
灵淼突然大笑出声,偌大的殿里,笑都有了回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吓人。
“如今的云知岁也不比从前,说吧,你看中哪个官位,朕会允诺当初同你所说,只要你求,朕便赏。”
“布政使。”
灵淼听了这个官位,有些吃惊。当初她答应让云知岁在二品以下随意挑选,是指二品也是可以选的。
可云知岁没选二品,而是选了从二品,这一点倒是让灵淼没有想到的。
布政使掌管一省的财政、民政,确实是个清闲的好官位,不过想当这个官,京都是留不下的。
“你还是想走啊。”
灵淼感叹了一句,云知岁点了点头。
“臣的老家在江南,母亲、父亲已经上了岁数,无论当初臣如何被赶出家门,家里的事总是要管的。
更何况陛下您也知道,臣的堂妹一直对我们家中虎视眈眈,臣一直苦求官位,也是为了震慑家族。”
云家的事,云知岁早就同灵淼坦白过,所以灵淼用着云知岁,才越来越放心。
听着云知岁的话,灵淼也不好强留她,毕竟这几个月,但凡她交待给云知岁的事,就算是在为难,云知岁也为了灵淼的皇位坐了。
灵淼不像女帝,没有那般的铁石心肠。
“云知岁,到时你若不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有事些……”
“陛下您放心吧,臣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么久了,臣心里是有数的。不该说的,臣就算到了地底下,也不会吐露半句。”
“好,朕今日便相信你,册封的旨意晚些会送到你府里去。你若是急着走,便回去收拾收拾,抓紧回家去吧。”
云知岁撩起衣摆,跪在灵淼面前:
“太医院有许薇在,陛下也尽管放心。陛下是臣的伯乐,对臣的提拔臣都谨记于心。若日后陛下有用到臣的地方,臣万死不辞。”
云知岁朝着灵淼连磕了三个头,对其拜别。
灵淼让人起来后,拍了拍云知岁的肩膀,云知岁便离开了宫中。
回到家,方初尧与方父早已经收拾好了要带走的行李,见云知岁回来,二人都走上前去。
“妻主,陛下有许吗?”
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方初尧为了让云知岁回家能够高兴一些,所以早已经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