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个男子身型的人,从头到脚都被披风挡住,同侍卫走了过来。
那人将一锭银子塞到侍卫手里,侍卫立马开口:
“你可快着点,若是被太女或者恒王发现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连连点了点头,侍卫这才退了下去。
确保侍卫离开,眼前人才将帽子摘下,云知岁看到来人后瞪大了眼睛:
“璐芜皇子,怎么是你?”
“嘘!”
璐芜连忙做出让云知岁闭嘴的动作,上前走了一步,将怀里偷偷带来的点心,隔着牢门塞进去递给云知岁。
“我花钱买通了狱卒,这才偷偷进来,她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不要大声宣扬。”
云知岁顾不上璐芜送来的吃喝,她现在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女帝的事。
“陛下如何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你快别担心母皇了,她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安心心在牢时待着,这里的人都不会将你如何的,皇姐早已经打点过了。
是皇姐特意嘱咐让我来告诉你一声,今日之事她知道与你无关,过不了两日,你便能安全出去了,照顾好自己。”
璐芜本就是来带话的,说完了,璐芜便戴上帽子准备走。
云知岁见状,一把伸手将璐芜拉住,璐芜看了看云知岁抓着他手腕的手,一愣。
“璐芜皇子,我知道你在宫中帮了我不少,但我能不能请你派人去我家给我夫郎捎个话,告诉他这几日我在宫里回不去,让他不要担心。
可千万别说我被关进天牢的事,我怕他着急。”
璐芜一听,微微撇了下手,打掉云知岁的手,璐芜转头便跑。
云知岁急的想要叫住璐芜,可是碍于他的身份,云知岁想喊又不敢,在原地急的直跳脚。
璐芜也是,这话想不想带的,好歹也同自己说一声啊。
云知岁重重一拳打在木桩牢门上,心中恨自己眼下的无能。
璐芜小跑着出了天牢,牢外面不远处,是银容和太女府的人,看到璐芜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璐芜上了车后,帽子一摘,嘴撅的高高的。
银容是奉太女之命,接了璐芜过来送信,然后带他回太女府的。
最近宫里要生大事,灵淼是怕璐芜在宫中受到伤害,所以才要将他接到太女府,以保周全。
回太女府的路上,璐芜也是个肚子里装不下事的人,气呼呼的同银容开口:
“银容你说那个云知岁,她算什么嘛!本皇子冒着危险去见她,她半点关心本皇子的意思都没有,全身心都在惦记她家夫郎,还让本皇子这么尊贵的身份,去给她家夫郎送话。
她把本皇子当什么了,本皇子才不要替她传话,活该让她家夫郎担心死!”
银容一听这话,终于知道璐芜刚刚为何脸色那般不好看了,原来是吃醋了。
“璐芜皇子,奴才也不是偏向云太医,毕竟那是她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夫郎,她在意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眼下她也见不到别人,好不容易看见您一个认识的,让您帮她给她家夫郎带话,这也代表她信任您呐。”
璐芜转眼看了下银容,好像银容的话确实在理。
璐芜喜欢云知岁,当初第一眼时就是,现在也是。
但璐芜心里也知道,云知岁是有夫郎的人,他的教养时刻提醒着他,自己绝对不能暗中使坏拆散人家小两口。
他想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可是今日看云知岁很惦念她夫郎的样子,璐芜心底还是有些嫉妒的。
想到这,璐芜重重的哼了一声,抬手拍了拍马车,开口喊着:
“先去云太医家里!”
“是。”外面车夫领命,连忙开口。
银容在一旁偷瞄了两下璐芜,偷偷抿嘴笑着,果然璐芜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说的难听的也是他,但会办实事的人,也是他。
过了不大一会儿,马车停到了云家门前。
下人上前敲响了大门,璐芜慢慢下了马车。
眼下的时辰同云知岁以往回家的时间差不多,方初尧还以为是云知岁从宫中回来,欢欢喜喜上前开了门。
本一脸温柔的笑意,却不想开门看到来人后,笑容渐渐沉了下去。
“璐芜皇子。”
反应过来后,方初尧朝着璐芜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璐芜看到也不想同他计较。
“免了免了,本皇子来就是替云知岁给你带个话。太医院摊了事,所有太医都被下了大狱,云知岁也在其中不能幸免。
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皇姐会想法子保住云知岁的。事本皇子已经带到了,你们最近安生在家里待着,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明明云知岁交待璐芜不要说这事,可璐芜不想不想说谎,所以直接将这事说出来。
璐芜本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所以不想撒谎是一方面,他想解气也是一方面。
看着方初尧明显担心的神情,璐芜心中痛快了不少,该说的已经说过了,璐芜转身离去。
方初尧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反应过来后,只见璐芜正在上马车,方初尧这才连忙追上前去。
站在马车旁,方初尧跪到地上开口道:
“璐芜皇子,求您带我去见见妻主!”话落,方初尧冲着璐芜磕了头。
第四十二章 狱中一吻
璐芜没有想到方初尧会对自己磕头, 连忙收回了要跨上马车的脚,走到方初尧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啊,有什么所求,起来在说呀!”
璐芜弯腰, 顺势将方初尧给扶了起来, 看着方初尧急红的眼睛, 璐芜有点于心不忍。
“璐芜皇子, 妻主是个谨慎的人,也不知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眼下她在狱中肯定心神不宁,求您让我进去同她说两句话,两句就好。”
见方初尧这个样子,璐芜心软, 可是那里是天牢, 纵使他一个皇子,没有灵淼的授意,哪里是光拿点银子就能将天牢的狱卒给打发的呢。
“不是本皇子不帮你,这事到底还得由我皇姐开口才行。这样, 你先不要着急,容本皇子好好想想办法。”
璐芜虽因方初尧是云知岁夫郎的身份不太喜欢他,但看着方初尧这种无助的样子,璐芜本就是心善之人,很难不可怜他。
方初尧点了点头, 他心里是急, 但云知岁时常告诉他要学会忍、学会等。
云知岁早先就同他说过,进宫当太医可不是什么闲职,保不准何时便会出现各种的意外。所以她早就嘱咐方初尧,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慌。
璐芜转头看向银容, 眼下他自己都从宫中出来的,所以想给灵淼传话进去,也只有银容有法子了。
银容抬眼对上璐芜的视线一下,连忙低下头不敢在看他。
“走,回太女府。”
璐芜也是个有心眼的人,现在不能急于一时,宫里乱成那个样子,他还是先乖乖回太女府比较好。
方初尧看着璐芜上了马车,直至马车到了太女府前,璐芜进去后,方初尧这才回了家中。
方父刚刚本在做饭,所以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将晚饭都摆好了,只见方初尧从外面回来。
同样以为是云知岁回家了,方父擦了擦手:
“尧儿,你给知岁打些水先洗洗,饭好了,咱们先吃。”
方初尧本在出神,听到这话一怔。看了看方父一脸无忧的样子,方初尧不想多一个人替云知岁担心,毕竟方父岁数也大了,若是知道云知岁的事,怕一时急火攻心,在病倒。
“刚……刚刚知岁让人传话回来,说是太医院事忙,这两天怕是赶不回来了。”
“啊?”
方父有点震惊,毕竟平日里太医院也没说多忙,云知岁回来也总说,毕竟宫里主子并不多,云知岁又得皇夫喜爱,所以其他皇亲国戚有事,现在也不太胆叫云知岁去。
“那个,知道不说女帝近来休息不好嘛,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方初尧很少撒谎,所以说这话时心里十分的慌张,好在方父一听这话,觉得确实有理,便没在追问下去。
“那咱们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
方父坐到了桌边,方初尧怕方父查出端倪,食不知味的勉强吃完了一顿话。
入夜,方初尧彻夜难免,开着窗看向外面的缺了一半的月亮,方初尧只觉得更加的伤感。
好日子这还没过几天,没想到便遇见这样的事。但云知岁走的这条路本就凶险,方初尧只能全心全意相信她,同样等待璐芜的消息。
隔日午后,璐芜终于上门来找方初尧了,趁着方父在午睡,方初尧直接跟着璐芜走了。
昨天璐芜回了太女府,便威胁银容自己要见太女,银容没办法,只能想了法子将太女骗回了府中。
璐芜平日里戏折子看多了,其他倒是也没学会什么,可一哭二闹三寻死,可是学了个淋漓尽致。
灵淼最后也被闹的没招了,璐芜趁这个机会说自己还要见云知岁,灵淼也未多想,便应了下来。
璐芜回想着昨天为了演戏把自己累的不成样子,转头看了下满脸担心的方初尧:
“喂,本皇子可是费劲了心思,今日才能带你去见云知岁,你可欠下本皇子一个大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