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阿尔对你的伤,对你狼狈凄惨的模样一直视而不见,是真的因为没有发现吗?
室内舍友的声音还在紧张地说下去,她第一次做这种事,不清楚你究竟能不能听明白,会不会醒悟过来,但她们这一年反复被良心折磨,无论如何都要将话说出来,就算之后遭到报复也认了。
她们都是普通的Beta,和你一样没有反抗的能力,但她们此刻孤注一掷地想将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用身上仅有的微小能量。
“等这件事过去之后,等小鹊好了之后……”哭泣的室友说道,你一怔,再一次听见这早已与你决裂的室友叫你“小鹊”。
“我要去和她道歉,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说明白,如果没有我当时的头脑发热地散出去谣言,就算那个男Alpha不怀好意,也不会这么快这么残忍地把小鹊害成这样。”
“她让我退学也好,只要能原谅我……”
“先等小鹊明白过来吧。”另一个室友颤抖着安慰她道,“到时候,我们都要向小鹊道歉。”
……对不起,就算我们为你的遭遇感到如此的崩溃和愧疚,也只能胆小地通过这样的方式提醒你。
你抿抿唇,默不作声地转身而去。
你十点才从图书馆回来,这会儿校门已经关闭,好在薛放以前带你翻过墙,你轻车熟路地找到地方,一个轻盈的翻身便来到校外。
路上车辆零星,你浑身湿透,黑发凌乱地在夜风里站了许多,才终于拦到一辆车,说出了阿尔的住所。
这一年你与他多么亲近,他甚至在你这所学校的片区购置了一套房产,你在他那里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当初购房时虽是以工作为由,但其实你清楚,他是北地那里的贵族,平时除了见艾尔根本不会来到你们这样的普居区,只不过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将那套房子的装修全部交给你,所有房间的钥匙也给你备了一份。你花了一年时间将这套房子改造成温馨的避难所,在他那里,你在被压迫的时光中得到了小小的喘息与放松。
有时得到空隙,他会耐心地指导你感兴趣的商业知识,困顿了你便在沙发上眯一会,他笑笑,也不离去,就像是温柔的长辈一样轻拍着你的脊背助你入眠。
有时你会疑惑,你们之间的相处究竟算是什么类型?究竟是长辈与晚辈,还是像学校里传的那样,你们不知何时变成了情人?
他们说的如此笃定,久而久之你都要信了,可你从没有如此恐惧地意识到,这何尝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阿尔先生。
到达阿尔的居所之后,你跳下车,房内的窗户透出光亮来,你知道他在家。
你开锁,进屋,之后与他的对峙就像是一场梦境。你太过年轻,也太过冲动,如今你才意识到了当年自己的幼稚,面对着既身强体壮又身份高贵的Alpha,你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阿尔听完你的质问,低眸思考片刻,随即露出温润的笑意。
他承认道:“她们说的没错,小鹊,我确实很喜欢你。”
“不过不能让你误会,你被欺凌的这件事,我没有从中做任何手脚。那都是小鹊的那位室友所做的不是么?我最多只是旁观和放纵而已,以后不会这样了,不要对我生气。”
只有你被所有人排挤,他才能大大方方地随意拥抱你。
那一刻,你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陌生人。
喜欢会带来欲望,而欲/望是能令人变成怪物的东西。
阿尔先生,您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解释过之后,便招招手,示意你同往常一样过去亲近他。你一瞬间升起呕吐的欲望,厌恶而慌乱地避开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了玄关上摆放的花瓶。
意外发生的很突然,花瓶摇摇晃晃地砸下来,撞到玄关下面两层的置物台,飞溅的小小碎片插入你的后背和肩/颈,你疼痛地身体痉挛,血液像是失去闸口般涌出。
“别过来……!”
看到阿尔想要来察看你的伤势,你顾不上疼痛,随手抓了个碎片便握在手心里,绵延剧烈的疼痛让你的情绪溃堤,于是你泪眼朦胧地看向他,混乱地问道。
“我一直很相信您……可您说您喜欢我,却让我陷入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您的喜欢?那您对我也会产生欲/望吗?”
“我曾经说过,小鹊,喜欢并不是糟糕的东西。”
阿尔的蓝眸静静注视着你,高大的Alpha又向前两步,像是隐形的逼迫,他语气无奈道,“小鹊,先冷静下来,你的伤口需要做处理。”
你没有理他,在Alpha试探地逼近下,你咬牙将领带扯开,露出了白皙温软的肌肤。
那一刻你痛恨阿尔,也痛恨自己,于是你用手里的碎片狠狠地在胸口划出血痕,像是与过去惘然又自欺欺人的时光做下决裂。
既然没有能力报复他,那就让他恶心,一看到你就会想起这身伤疤好了,所谓欲/望也不过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丑陋的血痕摧毁的事物。
“我都说别过来了,”你提高声音,泣声道,“你没有听见吗?”
你手心颤抖,碎片在你的胸前留下第二道,第三道血淋淋的痕迹
对比你偏激而又冲动的表现,阿尔反倒平静下来,英俊成熟的眉眼不含任何情绪,他向你瞥去一眼,先转身去将客厅里的医药箱拿了过来,声音是你从没有听过的命令式语调,他看上去有些生气。
“小鹊,过来处理伤口了。”
……也许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高高在上的贵族有什么顾忌的?他们只会凭喜好做事,以前是他愿意哄着你,但现在没有必要了。
你没有过去,他沉默半晌,便带着医药箱走近你,这次他没有再被你的自我伤害逼退,任由你激动地拿着碎片在肌肤上刻下痕迹,成年男性的身形在晶莹剔透的吊灯阴影下显得尤为高大。
他蹲在你身前,细致地拨开你胸前残破的衣料,随后平静而又漠然地拿出止血的药物,目光仅仅是在旁侧白皙柔润的完好肌肤上停留一刻便移开。
这短短的一瞬,便令你忍无可忍。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那一刻你被怒火和恶意冲昏头脑——连这样的伤也不能将他逼退?他以后还会对你怎么样?
脑海中过着这样的想法,再次回神时,你手里紧握着那刚刚掉下来的、残破的半边花瓶,而身前的阿尔闷哼一声,半跪在地,貌似有些眩晕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的神志快速回归。
血液粘着他的金发,从额角蜿蜒流下,他深喘两声,抬眸看你一眼,随即无奈地笑了。
“消气了吗?小鹊。”他像是对着一个任性的孩子,有些苦恼地对你说道,“气消了就过来,你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完……你一向是最听话的孩子。”
“不该让任何人感到困扰,不是吗?”
你感到汹涌的恶心。
这一幕的记忆至今你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阿尔带领你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了什么是“喜欢”,又在你心里埋下一颗对他人的喜爱和欲/望深通恶绝的种子。随着你渐渐长大,你慢慢懂得很多事,知道不该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再回到当时,你会有更好的对付阿尔的方法。
因他而留下的痕迹一直存在着,就像你胸口的那些伤疤,还有你至今对那种事情的排斥。
“……我们是Omega,不可以跟本能做对。”
意识昏沉时,你听到了Omega少年笑喘着道:“如果一直为难自己,伤害的也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好了,之后才能做很多事。”
“比如说姐姐你有什么记到现在,或者想要报复的人吗?现在栽倒在这里的话,以后还怎么留着力气去对付他们呢?”
……是这样吗?
你尝试着伸出手,阿诺德见状笑了一声,温顺地将脸颊贴上你的手心,蹭了蹭。
“情热期也不过是这么回事,释放出来就好。”他说。
……是啊。
你明明痛恨着阿尔,为什么却还是从那个人的阴影里无法脱身?
留在过去的回忆里,不就代表着他还是对你有影响吗?你不能这么做,你应该……
再次醒来时,你喉咙酸痛,脑袋昏沉,窗帘紧紧拉严,暧昧而隐晦地遮挡着日光。
阿诺德在你身侧趴着,洁白柔软的脊背轻轻起伏,上面遍布着掐印和血痕。连一头银发都湿了,像是落水刚被打捞上来的小猫。
你意识到了什么,默了默,心情复杂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随后又放心把被子盖到阿诺德身上,让他安详地继续睡觉。
你的情况好转一些,即使情热期还没过去,但你已经能下地为阿诺德找药。在你刚拿到药时,少年貌似已经知道了你在做什么,沙哑地哼哼唧唧一声,撒娇般地说道:“……还要水。”
他的嗓子已经哑透了。
你将药和水都递给他,半是愧疚半是关心地看他把药吃完,一喝完水,他便无力而又虚弱地又倒在床上,像是被掏空般碧眸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姐姐,你的欲/望有点太强了,”半晌,阿诺德思忖着默默开口,劝道,“情热期这么放纵也不好,要不然还是控制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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