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系时代的统一考只需考一天,但在中途无法离开考试现场,中午用餐都是统一解决。
陶萄考完后,她看着靳廷宴的黑色车子就停在早上路边的位置,没有变化。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儿等候了一天,但无论结果如何,陶萄总能感到心动。
陶萄坐进车里,靳廷宴问她,想吃什么,她说畔溪酒家。
在他消失出差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有让她吃智能机器人做的饭菜。而是安排了首都各家有口碑的饭店,每天定时给她送做好的饭菜过来。
各家的饭店,都有各自的口味,入口的滋味都很好。
但让陶萄最难以忘怀地还是那晚尝到的虾饺。
在路的尽头,从古色古香的畔溪酒家里送出来。由靳廷宴拎着红木餐盒,他钻进后排车座位,在她身边打开的那盘虾饺。
让她最难忘怀。
阴雨天气,天色都黑的快些。浓浓的夜色里,只有畔溪酒家亮着温润的光。
陶萄跟着靳廷宴走近这仿古的建筑,她侧头看他,只见廊檐下的光芒柔和他深邃的面容,他显得柔软起来。
只让陶萄看着,她心底就生出别样的情绪。
仿佛她没有穿越,她也不是他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小朋友,两人之间没有特殊的身份。
他和她,现在只是一对共度晚餐的男女。
陶萄有点失神,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阶。她身子晃了下,往旁边倒去,靳廷宴修劲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她撞进他坚实的怀里。
陶萄在靳廷宴怀里仰头,看着他。
他说:“小心看路”。
温和语气落下,他收手后退一步,绅士又知礼。
陶萄扯了扯唇角,想努力地笑笑,应好。可笑容实在勉强,她沉默不语地和靳廷宴进了包间。
畔溪酒家的饭菜是一如既往的味道,可陶萄尝着却只感觉食不知味。
中途,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恍然发现,脸色实在谈不上有多好看。
走回包间外,陶萄轻轻推开门,看见屋内已燃上了沉香。
袅袅地香雾升起,靳廷宴在浮动地雾气中抬起眼眸,目光沉沉地望过来。
在这一刻,两人竟是有种别样的默契,皆是知晓这餐过后,会曲终人散的离场。
陶萄笑了起来,心中反倒生出了快刀斩乱麻的勇气。
她走过去,坐在靳廷宴身边,笑着开口:“你说统考结束后,会送我礼物,是什么?”。
靳廷宴持筷子,夹起菜肴放进她的碗里:“吃饭,吃完告诉你”。
陶萄笑着看他,喊他的名字:“靳廷宴,你说吧,我现在想知道”。
靳廷宴目光落在她身上,深沉地就似这晚夜。
他轻抬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腹触碰光屏,数套高端住宅的介绍,就都出现在了陶萄的面前。
每一套房子都是价格不菲到令人咂舌,每一处都豪华又舒适。
光屏地微光照耀在陶萄眉眼间,她听见身侧的男人说:
“你马上要上大学了,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他多大方啊,首都的房子说送就送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的嗓音也是一如既往慢条斯理又温和的,可在这一秒,陶萄好想,好想让靳廷宴动怒生气,或者有别的情绪。
陶萄手指紧攥着,指甲掐进了手心,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她说:
“靳廷宴,你猜猜我会喜欢那一套?”。
靳廷宴面露思索,在他考虑时,陶萄孤注一掷地扑进他的怀里,毫无章法地吻住了他微凉的薄唇。
她紫色的裙摆滑过他黑色的西裤,她像是小兽一样啃咬他的唇瓣,嗓音间发出了哽咽地呜咽。
她注视着他深色的眼眸,好希望在此刻他的眼底能沾染上世俗的色彩,可惜没有。
在气息交缠的瞬间,他的手扶住她的腰,把她拉开了。
靳廷宴的唇上被啃咬出了小小的齿痕,他黑发略有些凌乱,陶萄红着眼看他。
靳廷宴抬起手,冷白微凉的指腹轻蹭去陶萄唇角的水渍,他用长辈的语气说:
“陶萄,别这样。你对我不是喜欢,只是依赖地雏鸟情节”。
“就是喜欢”。
陶萄伏在靳廷宴的肩头,哽咽地小声啜泣,反复重述,“就是喜欢啊”。
“靳廷宴,我不信你对我没有过动心”。
小姑娘湿润的泪水沾湿了靳廷宴的衬衣,在浮动的沉香中,他深深地看着她,指背拭去她眼角的湿痕。
他说,她读了大学后,必定会遇见更好的人。
停歇的秋雨在夜晚,淅淅沥沥地再次落下,路尽头的畔溪酒家,被笼罩在雨幕中。
却再也窥不清灯光的颜色。
第51章
在落着雨的夜晚,他在她耳边说,以后她必定会遇见更好的人。
但陶萄知道,不会了。
靳廷宴就是她所遇见的最好的人了,不会再有人能比得上他了。
只是他对于她,就当做是一场梦吧,现在也该醒了。
陶萄吸了吸鼻子,她鼻尖有点泛红,她脸上却是重新露出了笑容。
她笑着说:“靳廷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我不能在欠你了。所以你的房子我不能要,开学后我就会住学校宿舍,也挺好”。
这番话,得体知礼,也预示着她在拉开距离,可靳廷宴却不满意。
他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她倒是真想断的干净。这不在靳廷宴的设想之内,他也从未想过和她彻底分开。
只是她长大了,两人同住屋檐下到底不合适,便想着安排一套住宅,可她这却是要断地彻底了?
靳廷宴神色微沉,未开口应答。
陶萄看着身侧的靳廷宴眉眼不虞,还以为是在开学前这段时间,他都不愿她在留住名庭公馆。
陶萄心感苦涩的同时,也不由得仓慌点头,胡乱应道,好,你安排的房子我会住进去。
靳廷宴骨节分明手指轻搭桌面,看了她一眼,颔首点头。
陶萄慌乱的目光,撞进靳廷宴的深眸,她实在很难分辨他的情绪。
名庭公馆空了下来,二楼的一处房间也没有在透出暖黄色的灯光。
偶尔深夜,靳廷宴从公司回到住处,他上楼看向紧闭的房门时,才恍然记起小姑娘已经搬出去了。
这一切都还是他亲手所安排。
靳廷宴是落子无悔的性子,但当他站在门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却遽然想到,他也曾对陶萄说过,成年人总是喜欢改变主意。
念头悄无声息升起,倒也在难止灭。
秦枫知道陶萄从名庭公馆搬出去后的消息后,他脑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靳哥倒也真狠的下心。毕竟他对小姑娘的细致妥帖可是有目共睹,现在却让她说搬了就搬了。
第二个念头就是他准备去看看陶萄,问问情况。
可秦枫不知道陶萄现在住的具体地址,所以他就在下午时间摸进了靳氏大厦。
进了总裁办,秦枫看着办公桌后穿着深色衬衣的男人,他先是嘻哈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到底是没忍住地纳闷开口问了:
“怎么就搬走了呢?就算上大学了不也能一直住在名庭公馆?”。
靳廷宴看他:“你来这儿,就是问我这些?”。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秦枫不由得轻叹口气,他说,靳哥你就是太容易让人动心了,小姑娘和你住在一起,免不了会动情。
可靳哥你扪心自问,以后陶萄若和其他的男人亲密地出现在你面前,你真愿意?
秦枫和靳廷宴认识多年,他身边是不缺女人,女人没断过。
可靳廷宴却从未允许有女人在他身边出现过,这些年来,只有陶萄一个而已。
所以对感情看的比较透的秦枫,倒真难以相信靳廷宴对陶萄的宠爱,就真没一丝一毫特殊的情感。
秦枫望着靳廷宴沉静的眉眼,他再次幽幽地叹了声,心里不由得想,靳哥你以后可别后悔啊。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秦枫就越发想去探望另外位当事人,他继续开口:“靳哥,陶萄现在是住在了哪里?我去看看她”。
“看她?”,这时靳廷宴笑了,只是眼底笑意极浅,“你去看她做什么?”。
我靠?这么狠心吗?难道他猜错了真没感情?
秦枫不可思议:“小姑娘没和你在一起,指不定多伤心呢,我去关心一下啊”。
“不用”,靳廷宴神情彻底淡了下来,“轮不到你关心”。
然后秦枫就听到男人继续说,他会过去见她。
靳廷宴改主意了,彻彻底底地改主意了。
他站起身,拎起外套朝着办公室外走去,全然没有注意秦枫震惊的表情。
陶萄现在住进了兰云园,是一处很高档的住宅小区,物业服务很好,每天都有私人管家发信息,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房子里的机器人也很智能化,和名庭公馆的一样。
所以一切都很好,没什么不好的。
可能唯一不好的,就是陶萄现在要开始很努力地去适应靳廷宴不在身边的日子。
她现在秋招考试结束,不用再写作业和补课,只需要等待录取通知书到手后去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