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说回来了,理科那么多班,就算他跟陆森一样选了理,到时候也不一定分在同一班啊。
那要是分不到一起,他不是亏大了吗?
这可把宁非给愁的。
他想了想决定去问一问靳遥,看看他选什么。
——在他看来,其实靳遥的情况跟他有点类似,他的数理化和政史地也是不分伯仲,只不过他是好得不分伯仲。
既然文理成绩差不多,那选哪个其实都无所谓,宁非心里清楚他当然也想和陆森在一块儿,但分班这种事情又不是他说了算。
虽说靳遥文理一样好,选哪个都没有差,但宁非认为选文其实对靳遥更有利,因为他政史地成绩好的同时,数学更是拔尖,就算有别的文科生政史地能达到他那样的程度,宁非敢打赌,那人的数学成绩也绝对没有靳遥好。
所以他的综合成绩其实在文科生中非常有优势。
要是不考虑其他因素,靳遥很大概率会选文。
问题是现在有了其他因素,而且这个因素是陆森,宁非觉得靳遥现在肯定跟他一样纠结。
综上所述,靳遥现在的处境和面临的取舍几乎跟他一模一样,那他不找他参考找谁去?
宁非朝后转过去的时候,靳遥正在刷题。
他敲了敲他的桌子,问他道:“喂,靳遥,你选文还是选理啊,想好了没?别的班已经让填文理意向表了,我估计我们班也快了。”
靳遥头也不抬,惜字如金:“选理。”
“为什么啊?”虽然这个答案宁非并不意外,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明明选文更有优势啊,你怎么考虑的?”
这回靳遥倒是停下了笔,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可能和阿森分开。”
“不是,这个我倒是猜到了……问题是就算你选了理,你也不一定和他一个班啊。”
“不会,”靳遥继续演算着方程,淡淡地道:“我会让我爸跟校长打个招呼,把我和阿森安排在一个班级。”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哦,我想起来了,你爸去年还给学校捐了两栋楼,艹,有钱就是好。”
宁非咳嗽了两声,慢慢蹭了过去,讨好笑道:“那什么,反正你爸也要去打招呼了,那不如把我的名字也带上去吧,到时候我们仨又能同一个班了,多好。”
靳遥冷冷道:“不好。”
“为什么?”
“你和阿森在一个班,只会影响他学习。”
宁非:“……”又来了,有时候他真的想对着靳遥大吼一句,清醒一点,你特么是阿森的兄弟,不是他老子!
“不是,你怎么说话呢,哦,我会影响他学习,你就不会了?你遇到什么事了,他不也得想办法帮你解决?你要不高兴了,他不也得想办法哄你高兴?”
“要我说,你闷葫芦似得,有什么话也不直接说出来,森哥还要花时间揣摩你心思,更费时间,更影响他学习好不好!”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正义凛然,什么影响学习,有种你也别跟他一个班啊。”
宁非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靳遥只回了他一句:“我成绩比他好。”
宁非瞬间就哑火了。
艹,他竟然无法反驳——陆森虽然数理化比靳遥好那么一丢丢,但综合成绩还是靳遥更好一点。靳遥和他在一个班,能帮他提高成绩。
宁非骂骂咧咧,心说靳遥这人怎么这么坏呢,好歹也是兄弟,一点情面都不讲。
有关系了不起啊,认识校长了不起啊……诶,说到这个,他忽然想起夏芒他爸爸好像跟教导主任也很熟哦?
有了,不如拜托夏芒,让他爸爸帮忙把他和陆森安排到一个班吧,夏芒人那么好,肯定会答应的。
宁非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靠谱,心里也得意起来了。
他最后瞟了一眼靳遥,切了一声,昂着脑袋转了回去。
——用得着你帮忙吗?老子也是有出路的人了!
——
期末考转眼就到了,阮恬倒是不怎么紧张,一来她这段时间该复习的都复习了,题也做了不少,对于考试她很有把握。
二来么,就算她考得一塌糊涂,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女炮灰成绩本来就糟糕,她根本不担心老师和家长对她失望。
她完全没有压力,自然也不会紧张啦。
当然话是这么说,她私心还是希望考得好一点,最好能进全校前十——这该死的胜负欲。
而且要是考得不错的话,也能给老师和亲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听起来就很酷!
——阮恬本来以为以她的成绩要达成这个目的并不难,谁知道临近考试她突然感冒了。
这本来也只是个小病,可偏偏她这次感冒来势汹汹,她勉强撑过了前两天的语文英文和政史地,到了第三天就发起了高烧,烧得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
没办法,她只能因此缺席接下来的两天考试。
其实第三天早上她还没烧得那么厉害,她想着自己准备了那么久,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尤其是数理化,她花了大半时间在这三科上面,不去考一考她实在不甘心。
于是当天早上她多吃了几颗感冒退烧药,硬着头皮去考试了。
上午考的是物理,题倒是不难,只是她头晕脑胀的,坐在那里实在煎熬。
她越做越困,明明拼了命地想让自己清醒,可是眼皮却一点儿都不听使唤,越来越沉。
她心里知道这大概是感冒药起作用了——她头疼脑热没缓解多少,安眠作用倒是杠杠的。
她没办法,在撑着做完选择题后打算睡个十分钟起来再做,她清醒状态下做题还是挺快的,花掉十分钟问题应该不大。
希望十分钟后脑子能够清醒一点吧。
抱着这个念头,阮恬放弃了挣扎,闭上眼趴在桌子上,表演一秒入睡。
结果这一睡差点没睡到天荒地老——她是被人推醒的,为什么是推呢?因为单纯地叫已经不起作用了……
她当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恍惚看到眼前有一张脸,离她离得很近,正盯着她看,眼见都快贴上她的脸了。
她揉了揉眼睛,视线逐渐变得清明。
那是一张中年女性的脸,黄黑皮,高颧骨,眉头紧皱着,浮肿的眼皮下藏着两条缝隙似得眼睛,此刻那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一脸的不耐。
阮恬脑子慢吞吞地转了转,忽然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我去,这不是她的监考老师吗!
老师“啧”了一声:“醒了?”
她一手拈着试卷一角,一手敲了敲桌子:“醒了就起来点,你压着试卷我没法儿收。”
阮恬一脸呆滞,顺着老师的动作抬了下手,就见老师从她手肘底下抽出了她的物理试卷。
白花花的一片,就涂了下答题卡,大题一道没做。
阮恬如梦初醒,扒拉着老师的胳膊道:“不是,老师,您收我试卷干嘛呀?考试结束了?”
老师斜着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你说呢,考场上现在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别人吗?”
阮恬环顾四周,果然,先前坐满一教室的考生现在早没影了,也就是说,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考试结束。
老师一边收好试卷一边凉凉道:“要想睡觉呢就回家躺床上好好睡,这教室硬桌子硬板凳的,睡着多不舒服啊,你说是吧?”
说着嫌弃地“啧”了一声:“你看看,口水都流试卷上了……还好这试卷不是我改。”
阮恬:“……”
心态崩了。
第33章 第 33 章
心态崩了的阮恬回去就又起了高烧, 这回吃退烧药也不管用了,只能去医院吊盐水。
于是剩下的几门考试她一门都没去成。
期末考结束后就正式放寒假了,本来是挺开心的一件事儿, 但阮恬因为那几场考试没去成,就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夏芒也察觉到阮恬的情绪有些低落, 阮恬情绪一低落就变得不爱搭理人, 喜欢一个人待着, 眼下刚好赶上寒假, 她索性就宅在家里彻底不出门了。
通常来说,一个人心情低落的时候, 出门走走, 晒下太阳,跟朋友聊聊天会好很多。
像阮恬这种情况, 因为心情不好而宅在家里, 那宅在家里不接触朋友,不晒太阳,心情就会更加不好, 这简直是一个恶性循环啊。
所以夏芒就想着法儿地想让阮恬出门。
刚好前几天宁非有事找她帮忙,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她爸爸帮忙跟教务主任打声招呼, 把他和陆森安排在同一个班, 这不巧了么?刚好她也打算让她爸爸帮忙把她和阮恬安排在同一个班。
这顺手的事,夏芒当然一口答应了。
宁非就特高兴, 非说要请夏芒出来吃饭,夏芒转念一想,可以叫上阮恬一起啊,顺便再叫上几个朋友, 大家一起聚个会,唱个K,多好。
夏芒就把这个想法跟宁非说了,宁非当然没有异议。
那就只剩下说服阮恬出去了。
阮恬刚开始当然推脱不去,但架不住夏芒软磨硬泡,在问清楚只有宁非会去,而陆森和靳遥都不去后她也勉强答应了。
——宁非先前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那是因为陆森不待见她,他作为陆森的兄弟,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色了,但现在陆森已经没有像之前那么讨厌她了,宁非跟着也对她态度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