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着这么巴巴地送到她嘴唇边上来?
等等……嘴唇?
阮恬:“!!!”
不是,你要感受咱们就好好感受,让我亲吻你手心是几个意思?!
阮恬敢怒不敢言,只能用一种半是委屈半是愤怒的目光瞪他。
结果她这边还没说什么,陆森就开始恶人先告状了:“喂,你刚舔到我手心了。”
阮恬:“……”请问是我逼你把手放我嘴巴上的吗?你要不放,哪儿那么多事?
当然阮恬的德行一向是内心戏高光得不得了,一开口就秒跪:“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森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耸了耸肩道:“算了,原谅你了。”
阮恬:“……”
她刚才差点脱口而出“谢谢”,还好及时反应过来,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通,才勉强刹住了车。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这时又一发烟花在上空炸开了,还没等阮恬反应过来,陆森的一双手又罩在了她的耳朵上。
阮恬:“……”
她正犹豫要不要把那双手摘下来呢——摘吧,怕惹祖宗不痛快,不摘呢,感觉又怪怪的。
一咬牙,阮恬还是打算摘了——刚才就没理,要再放任的话,她有一种预感,陆森以后会得寸进尺,真的把她当猫啊狗的撸。
这种过分亲昵的举动,她倒不是说有多排斥,但总感觉……怪怪的?
结果她才一搭上陆森的手掌,这还没使上劲摘呢,就听陆森略带笑意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喂,你干嘛摸我手啊?”
阮恬:“……”请注意措辞,谢谢!
“我哪里有摸你手啊……”阮恬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这句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因为她现在手还搭在人手上呢。
于是她只能咳嗽一声,讪讪收回了手。
——这一通下来,她都忘记自己当初把手搭在他手上的目的了。
这时耳边又传来一声闷响,是又一束烟花炸开了。
她连忙抬头去看——先前因为陆森分了心,害她错过了一两次烟花盛放的场景,她寻思着那一盒烟花快放完了,所以连忙抓紧看。
天空在一瞬间被点亮之后,绚烂至极的烟花在夜幕中乍然绽放,漫天的火星四散飞溅,划破暗夜,像极了一颗颗流星陨落。
阮恬惊叹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陆森妈妈。
还好她现在闭着眼睛,双手合一作祈祷状,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和陆森的小动作。
阮恬松了口气,没注意就好……诶,不过陆森妈妈那副样子是在做什么啊……
她正困惑着呢,陆森就跟有感应似得微微敞开了手指,接着弯下腰,从手指缝隙中对着她吹气道:“是不是想知道我妈妈在干什么?”
阮恬懵懂地点了点头。
陆森道:“我知道啊~”
阮恬微微转过头去看他,以为他这么说,是要跟她解释了。
结果陆森在对上她的视线后,扯了下嘴角,用一种十分欠揍的语气道:“想知道啊,求我啊~”
阮恬:“……”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掌握了什么彩票号码呢。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她也就一时好奇心起,说到底陆森妈妈到底在干什么,跟她也没关系。
阮恬于是难得硬气了一回——说是“硬气”,其实也就是默默把脑袋转回去的水平……
眼见阮恬不理他,陆森咳嗽了一声,居然主动凑了上来:“算了,看你这么蠢,肯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妈妈在干什么了……还是我告诉你好了……”
阮恬:“……”并不想听,谢谢。
然而陆森因为听不到阮恬的心声,所以还是自顾自地讲了:“我妈小时候见过一次流星,觉得很漂亮,当时外公告诉她,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成真,可是流星陨落得太快了,我妈当时光顾着看,忘记许愿了,所以哭闹不止,想再见一次流星,好好许个愿。”
“可是流星哪里是这么好再见的,运气好才能碰见一次,这次碰见了,下次想要再见不知道得等多久。”
“所以我外公买了一些烟花,在她面前点了,哄我妈说那就是流星,我妈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信以为真,止住了哭闹,立刻对着烟花许愿。”
“她当时许的愿望是第二天上学能拿小红花,因为这个愿望并非遥不可及,所以误打误撞,还真叫她实现了,她因此真的信了我外公的那套说法。”
“后来每逢节日或者是她的生日,她都会放烟花许愿,许的愿望也都是那些不难实现的——后来也都在外公帮助下一一实现了。”
“后来外公生病去世了,那个时候我妈也长大懂事了,虽然知道了放烟花许愿的说法是外公编来哄她的,但她还是将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这是陆森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她倒是一句不差全听进去了:“原来阿姨是在许愿啊。”
这时“嗖”的一声又飞上去一发烟花,阮恬数了数,这大概是最后一发了。
她于是也学着陆森妈妈的样子,在烟花绽放之际,双手合一,默默地许了个愿。
——陆森不是说他妈妈的愿望后来都实现了吗,可见对着烟花许愿也不是全无效果。
就算没有效果,那就没有效果好了,她也不会吃亏。
因为双手合一需要双手,阮恬也只有双手,所以腾不出手再去捂耳朵了,因此只能勉为其难地让陆森的一对爪子继续挂她耳朵上了。
阮恬只能安慰自己,她这是在利用陆森,才不是没有胆量跟他正面杠!
这么一想,心里果然好受多了,而且还莫名地有点爽。
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她知道这是最后一发烟花在天空中炸开了。
她连忙闭上眼睛,快速而无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
陆森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阮恬的小动作,这时见阮恬完全闭上了眼睛,更是没了顾忌,索性大大方方地转过身看她,他倒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原来是在学他妈妈许愿么。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他没想到阮恬居然当真了,对着真的流星许愿都未必灵验,何况是假的呢。
她好蠢,他这么想着,唇边的笑意愈发地浓了。
烟花绽放在夜幕中,火星四散,极尽炫目,往常这个时候陆森都会抬头看上几眼。
——他虽然不像他妈妈一样对烟花有什么特殊情结,但烟花绽放的场景那么美,美好的事物有谁会不喜欢呢?
但此刻他却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阮恬身上,烟花对他的吸引力好像也没那么大了。
他看着她,她正闭着眼,虔诚地在许愿,烟花绽放的火光映照在她脸上,她不知道在许甚么愿,两片柔软的嘴唇快速地开合,却一点儿也听不到在讲什么。
陆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可惜他不会唇语,盯着那两片嘴唇看了半天之后,除了冒出一些……莫名其妙、难以启齿的念头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收获。
他依旧看着她,她这时仿佛正讲完愿望,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一下。
这一笑猝不及防,恰逢暗夜中的那朵烟花燃到最盛处,火光将她的一张脸照得纤毫毕现:轻轻闭上的双眼,纤长浓密的睫毛,看上去就很好亲的嘴唇……以及唇边那个淡淡的笑。
外界的喧嚣仿佛在某一个片刻忽然消失了,陆森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
就是有那么一些莫名其妙的瞬间,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但你整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跟着颤了一下。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不一样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陆森恍惚地意识到,他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喜欢阮恬。
——
烟花终于燃烧殆尽,漫天的火星慢慢淫灭在夜空中,烟花的硫磺味道也渐渐散去,一切回归平静。
许完愿望的阮恬缓缓睁开双眼——她一睁开眼,就察觉到从陆森所在的那个方向似乎传来一道视线……
那道视线异乎寻常得炽热,存在感强得让人都没法儿忽视。
阮恬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看他。
对上她的视线,陆森勾起了唇角,蛊惑般地道:“许了什么愿啊?”
出于对陆森的惯性服从,她差点就要把愿望说出来了,还好脑子里还残存着一丝清醒。
她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愿望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跟人家讲呢?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森观察她的反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望着她似笑非笑道:“喂,我问你许什么愿望而已嘛,不说就不说咯,干嘛这么扭扭捏捏啊?”
他说着忽然欺身上前,喑哑着嗓子调笑道:“还是说,你的愿望里有我啊?所以被我这么一问,才会那么不自在。”
阮恬一跺脚,连忙跑到陆森妈妈的一侧去了,隔着几步的距离才敢大着胆子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陆森好笑道:“喂,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陆森妈妈笑着抚摸了阮恬的脑袋,转头对陆森道:“小森你别开恬恬的玩笑了,女孩子脸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