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闪闪,“嬷嬷是国师大人的人吗?”
假嬷嬷笑而不语,只是一个响指过后,屋外便走进一个低着头的姑娘。
假嬷嬷让那姑娘走上前,说了句,“小溪,抬起头来。”
进门的那姑娘关上了门,遂缓缓走上前来,抬起了头——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五官。
是宋观雪的模样。
宋观雪着实惊了一跳,二话不说就开始换衣服,而那姑娘也换上了大红嫁衣。
没多久后,新娘依旧坐在铜镜前乖乖等着嬷嬷给她梳妆,而新娘旁多出来一个面色平平的小侍女,小侍女也低着头,等待着嬷嬷的命令。
假嬷嬷给新娘收拾完后,便给她盖上了盖头,随后便听见嬷嬷的声音传来,“公主,吉时到了。”
屋门被打开,顿时亮光照入。新娘被嬷嬷搀着走出了大门,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鬟。
直到新娘上了花轿,也没人发现她身边跟着的那名小侍女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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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宫宴上,宋行舟也如之前那人所说的一样,见到了逐月公主,第一眼时,两人都愣住了。
谁能料到,再次相见已是八年之后,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岁月消长,二人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亲近。
逐月见到了亲哥哥,一瞬间也红了眼眶,但她坚持着没流出泪水,只是用袖子掩了掩面,轻声叫了句:“兄长。”
宋行舟淡淡地“嗯”了一句,也没有外泄太多情绪。
逐月公主知道自己曾经犯了什么错,但她坚定认为自己所做的都是对的,她是为了兄长考虑,但心中还是有些隐隐愧疚。
其实兄长让她做什么,她接下来都是会做的。她知道兄长心中的宏图大业,她会去帮他,但不会打心底里的支持。
毕竟……太危险了。
“此行很难,我觉得现在就挺好。”逐月公主抬眸说道,又补充道:“其实她一直在等你。”
随后宋行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觉得现在不好。”
曾经的他不会再管“一直在等你”这件事,但如今哪里又有些不同了。于是他还是出口解释了一下。
“和我有关系吗?”宋行舟冷冷说道,他那淡漠的眸光落在了逐月的身上,“从来没有过。”
逐月公主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能说些别的,“近日不是很太平,你要小心些。”
陛下一直忌惮着这宁王,也随时准备着来一场大的对付,逐月她总感觉快到这一日了。
“嗯。”宋行舟依旧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时隔那么久,再次见面,两兄妹的对话还是这样,没什么多余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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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陛下最宠爱的珮瑜公主也嫁了出去,轿子风风光光地抬入洛府,外头是一片喧嚣与热闹。
这一日过去,到了夜晚洞房之时,新郎官才带着一身酒气归来。
其实他是不想喝酒的,但这个场合怎么能不喝酒呢,没办法,于是就喝了点。他本人酒量极大,边关多年不是白练出来的,此刻虽有一身酒气,却无半分醉意。
洛凌风见到了床上坐着的大红嫁衣女子,看着她头上还盖着盖头,那姑娘十分乖巧地坐在床边,也不犯困。
于是洛凌风走上前,却没有掀开大红盖头,而是说:“公主,今日有些特殊,只能委屈您了。您睡床,在下打地铺就好。”
说完后,洛凌风便将床帘放了下来,信誓旦旦:“放心好了,我是个正人君子。”
随后他便走到屋内别的地方,从哪里翻出来一床被子,就铺到地上开始睡了起来。
其实他睡意全无,但毕竟公主在这,还是强制自己睡着。
那穿着红嫁衣的姑娘听见洛凌风这一番迷惑发言后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情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她轻声问道:“不是该行洞房之礼吗,夫君?”
她其实是不知道之前洛凌风二人的约定的,此刻认真发问,倒令那男子顿时警惕了起来。
洛凌风快步走到床边,掀开床帘,随后掀开了女子的盖头,看着那张珮瑜公主的脸,再看看那不一样的眸光,他想了想,果真是被换了人啊。
“夫君,怎么了?”那姑娘有点疑惑,但还是问了出来。
“无事。”洛凌风微微笑了一笑,但是笑意并没有任何温度,他说道:“夜深了,公主先休息吧。”
那姑娘有点摸不着头脑,看来这位驸马是不要同她行房事了啊?那她还蛮开心的。
于是也没想太多,躺上床就睡了下去。
任重而道远啊……她以后得顶着这个洛夫人的名号永远活下去了。
洛凌风躺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现在是明白什么意思了。合着是那国师大人和公主一起来坑他呢?现在人也娶了,但这床上的人又是谁??
洛凌风越想越不对劲,虽说他是个好人,但他怎么越想这事越憋屈呢?!
而此刻被怨恨的那两人正在悠闲地闲逛。
宋观雪没想到沈青山会出手,在皇帝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做了这么冒险的事情!
沈青山只是淡淡说:“若是以后需要之时,你还可以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免有心之人怀疑。”
“好。”宋观雪答应了一声。心中甜蜜的同时,也隐隐明白了国师大人的野心——没错,她总感觉事情不对。
沈青山他……绝对有自己的打算,而这个打算,对她的兄长似乎并不是很好。
当然,这只是她的感觉而已,这东西也说不准。
见眼前之人发呆,沈青山便将她揽在了怀中,夜晚的凉风吹过,但二人似乎又温暖了那么一些。
随后听见一句轻轻的话,“我说过,会八抬大轿迎你回家,但不是现在,这些日子就委屈你了。”
“好。”宋观雪抬眸,眸里只有眼前这人,和这夜色。
第23章
近几日京城中最大的事莫过于珮瑜公主和镇远将军的婚事,而京中人也都在羡慕二人的美好姻缘。
除过这事,多是妙龄女子和京中贵妇饭后闲谈聊起这解忧阁,并赞叹不已。而最近冒尖的锦绣阁也因一些骚操作入了大家的眼。这些都成了众人聊天的闲谈。
转眼间,萧瑟的秋日过去,便迎来了寒彻的冬日。说是寒彻倒也太早,只是初冬,便已经能感受到暖暖的冬日和有些冷的微风。
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格外的冷。
近日京中忙乱了起来,众人在谈论娱乐之事的同时,还有从外赶回的经商之人谈起京外的见闻。今年春旱严重,滴水未下,到了炎炎夏日才好歹算是下了一场大雨,但旱情并没有因此减缓。
以至于街上也有人偶尔谈起这京外,大家聊着。说那些百姓今年秋日的收成不好咯,又不知今年冬日是个什么情况,不知大家伙能不能扛过去。
不过京中人也只是笑着谈谈,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始终觉得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在大宋国,这京都繁华至极,京外怎么可能那么穷困?这归京之人定是胡说了事的!
在京中人的一片闲谈中,这冬日总算是来了。
而对于未白居里的几人来说,真正兴奋的日子也终于到来了。
她们早已赶制出冬日主题套装,正等着出售那天的到来,而这日子正是定在了三日后,很近的一个日子。
之前的内裤销量可观,还带领了京城的一股风潮,只是多了些店铺模仿,针对这事,几位美人也常常在一起抱怨。
都说那劳什子锦绣阁,简直就该叫做抄抄阁,她们解忧阁出内衣,对方也出,而且还搞得花样丰富;她们解忧阁出内裤,对方也出,但总是以一种花哨但上不得台面的样式!
越想越是气,几位美人都将这半路杀出来的锦绣阁视作了眼中钉。
正当未白居三位美人畅聊着来年的打算时,刚刚出门采购的雪里匆忙归来。
雪里气喘吁吁地跑进未白居的院子,见了正在院中晒太阳的三位姐姐后,更是着急得眼睛都红了,“姐姐们!”
看她这一副匆忙的样子,那几位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却还是揪了起来,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了?”
琴瑟和侯春人异口同声的说出这话,一旁的知惜没有出声,待二人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得说些什么。
于是知惜慢悠悠开口,“雪里妹妹别急,慢慢说。”这话里没有任何焦急,好像早已知道雪里要说什么。
雪里跑到几人面前,停了步子,有些气喘吁吁,“不好了!不好了——”
等她平息几分,这才匆忙说:“锦绣阁正在卖的衣服是我们三日后的样式!”
锦绣阁卖的衣服是解忧阁的样式?!
这话一出,几人都惊住了,特别是琴瑟,她的反应最大,而且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确定锦绣阁的和我们要卖的一样??”
雪里一直在点头,也焦急万分,“真的,我亲眼所见,我们做的每一件他们都有一模一样的!”
侯春陷入了沉思,“解忧阁三日后要出售的成衣,只经由我四人之手,而那成图知道的人也不多。现在锦绣阁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只能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