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 完结+番外 (十月虫)
“还杵着做什么?不是怕冷吗?”刘彻拉了陈娇的手,到火炉边,烤了一会。手暖和后,刘彻才放开。陈娇从没想过,刘彻竟也有如此温暖,细心的一面。热气顺着手,直达心间。
“殿下,热汤已备好。”杨得意道。
“嗯”刘彻点头,对一旁的陈娇柔声道,“去泡泡吧,免得着凉了。”
陈娇傻傻地点头,有几个宫女过来带着陈娇,往汤室内去了。
一进入汤室,热气扑面袭来。汤池很大,蒸汽自水上升起,让整个汤室如置身于云雾间。退去衣衫,坐在汤池里,恰到好处的水温包裹着全身,舒服得让人赞叹。
陈娇一向不是个与自己为难的人,猜不懂刘彻对她态度转变的缘由,便也懒得再想。李白不是说过吗?人生得意须尽欢。该笑就笑,该乐就乐,何必想那么多。
陈娇进去后,杨得意对刘彻提议道,“殿下,天冷了,您也泡泡吧。”刘彻点头,去了便殿的汤室。
刘彻走后,主殿内服侍的宫人,对未来太子妃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早就听闻太子四岁时许下金屋藏娇之诺。现今,亲眼目睹了太子对未来太子妃的关切,甚至还将主殿汤室让于太子妃,自己去便殿梳洗。这让一众宫女都羡慕心动不已。
毫不知情被人羡慕了一把的陈娇,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一扫前几日的阴郁,苦愁,正是心情极好。汤池内水温几乎是恒定的,陈娇后来才知道,是有宫人在不断地将烧好的热水倒入,又将有些凉了的水舀出。
自汤室出来,刘彻已梳洗好了,在塌边捧了一卷书简在看。听到响动,抬头。才一眼,就再也移不开了。沐浴后的陈娇,就像那出水的芙蓉花,艳丽脱俗。柔和的灯光映着,像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女,落入了凡尘。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见刘彻这般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陈娇以为是她穿着有异。低头看了下自己,虽然里面只穿了中衣,但外面有用厚实的狐皮披风裹紧。挺严实的啊,没有不妥之处。
刘彻眸光微闪,仍是看着陈娇,放下手中的竹简,一步步走过来。灯光下,男子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可忽视的压迫感,陈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
看着刘彻那双黝黑晶亮的眼,陈娇心底里泛起一丝危机感。从来反应迟钝的她,这一次机敏得很。转头拉过背后的湿发,对一旁的宫女吩咐道,“来帮我擦擦发。”一面说着,一面快步朝另一侧的坐塌走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看得刘彻不由轻笑了起来。
“诺”宫女应声过来,拿了干巾为陈娇擦头发。
见刘彻没有再跟来,陈娇暗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刚才的刘彻让她很紧张。陈娇头枕在扶手上,享受地闭着眼,任宫女一下一下轻柔地拭擦着头发。
突地,头上轻柔的动作变得笨拙生疏,扯得她头皮生疼。陈娇睁开眼,转过头,就见到刘彻一手抓着她头发,一手拿着干巾。背着光,陈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原先擦头发的宫女,不知去了哪里。
陈娇傻了,这是她眼花了吗?还是在做梦?汉武帝竟然在给她擦头发,天哪噜啊,她要不要将那把头发割了谢罪?
“孤记得,孤小时候也为你擦过发。”刘彻道。
陈娇想起了小时候,她本着想压榨少年大帝的心思,让他帮她擦发的事。
“怎么了?傻了?”刘彻看陈娇傻呆傻呆的,不由好笑,手摸上陈娇的额头。
“啪”陈娇条件发射地一把拍在刘彻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刘彻脸蓦地沉了下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陈娇懵了,慌乱地抓住刘彻的手,又抚又摸……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触电般地丢开,她要被自己蠢哭了有木有。
“你这猫爪子还挺利的,剁了吧。”刘彻收回手,看了眼手背,凉凉地道。
陈娇一惊,抬眼打量刘彻,看他似乎不像在开玩笑。吓住了,脑子一懵,伸出手,可怜兮兮地道,“要不,给你打回来?”
刘彻一愣,看了陈娇白皙柔弱的手一会。陈娇心里发毛,心道,这刘彻是在挑选下手的地么?又想到,刘彻常年习武,已能拉开六石的弓箭。不知道这一巴掌打下去,手会不会被打断。
陈娇一向怕痛,抖瑟着强迫自己不要把手收回来。安慰自己,痛总比被剁了好。历史学家可是说过,刘家天子都极为记仇,一丁点仇恨都能记好几代。陈娇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侥幸。
等了一会,仍不见手上有疼感传来。陈娇正纳闷,却见刘彻将干巾往她手上一放,把她赶下塌,自己则坐在榻上。如她先前那般,头枕在扶手上,闭上眼。
“还杵着干什么,给孤擦发。”刘彻仍闭着眼,不耐烦地命令道。
“啊?噢,好的。”陈娇一愣,忙上前,小心地擦着刘彻的头发。别说,这厮头发还真不错,又黑又软又柔。曾经听老人说,头发柔的人,脾气好。呵,陈娇在心里嗤笑,这厮要脾气好,天下就没脾气坏的人。
良久,头发终于擦干了,陈娇手也酸软了。看刘彻似乎是睡着了,闭着眼 * 的刘彻,少了清醒时的凌厉,整个人柔和了很多。
陈娇放下干巾,轻手轻脚地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就听得刘彻的声音突然响起,“去哪?”
陈娇被这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背对着刘彻翻了个白眼,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拍拍心口,转身乖巧答道,“呃,我看这天色晚了,我想去休息了。”
陈娇等了一会,刘彻没有再说话,便蹑手蹑脚出了主殿,让宫人带她去了偏殿就寝。
第二日,刘彻不知去忙什么了,不见踪影。陈娇也懒得去问,吃过朝食,陈娇又去了造纸坊,指导匠人。一连三日,终于,匠人攻克了难关,造出了可书写的白纸。
……
在上林苑废寝忘食忙碌的陈娇,没想到,她与刘彻的这躺上林苑之行,在汉宫的几个大佬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长乐宫,临华殿。
在宫人来报了,上林苑刘彻与陈娇的消息后,馆陶笑得暧昧,“看这小两口,前几日还闹得跟什么似的,这就相约去上林苑啦,还一住就好几天。”
王皇后看了眼景帝,见他脸色温和并没有不悦,便笑着接话,“长公主勿忧,少年人就是这般,一会风一会雨的。”
窦太后开口道,“阿嫖啊,你就是太严厉了。阿娇是个好孩子,你得温和些。”
景帝见窦太后如此说,也跟着笑道,“母后说得是,阿娇那孩子心地纯良,明是非懂分寸,极是难得。朕的这些女儿中,没一个及得上的。”
王皇后闻言,面上笑容微微一滞,随后又笑道,“陛下所言极是,娇娇那孩子,我瞧着就喜欢得紧。”
“竟然陛下,皇后都这般喜欢,不若就定个时日,让娇娇成了咱刘家人。”馆陶笑道。
“长公主这提议,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王皇后附和道。
景帝看窦太后没有出言反对,道,“朕着太卜令卜筮过了,五月初五是个好日子。”
馆陶大喜,“臣替阿娇谢过陛下。”
窦太后敲了敲,手上的龙头拐杖,“好了,竟然天子已定了日子,那就五月初五吧。”
第45章 及笄 殿下对翁主真好
自上林苑归来, 宫中就定下了婚期,五月初五。
自婚期定下,一切似乎都加快了进程。纳采,问名, 纳吉, 纳征, 请期等婚前礼在两个月陆陆续续办完了。馆陶每日都喜气洋洋, 倒是准新娘子陈娇, 却恍恍惚惚,今夕不知何夕。
因为婚期临近, 男女双方不宜见面。刘彻不知是忙,还是遵循着这一规矩,倒也没有来过侯府。陈娇惧寒, 心绪不佳,也懒得出门,整天窝在屋内,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鹌鹑鸟。
不知不觉, 寒冬来临。
自下了第一场雪,这鹅毛大雪就连续不断,一连下了十来日。屋外堆积了半人高的雪,一些不牢固的房屋都被压垮了。朝廷为救灾,又忙碌了半响。
听侯府的一些下人说, 长安外城有一些寒苦人家 * 的房屋被大雪压垮了, 一家老小被埋在雪里。还有一些幸运躲过了, 却受不住这寒冬的冷,被冻死了。
就连天子脚下的长安都是如此,那其他地方呢。陈娇不敢再想。
游历时, 到过一些地方,见过百姓之苦。张养浩在《山坡羊·潼关怀古》里曾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虽然这世,她幸运降生在权贵世家。可现代时,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平民百姓。
陈娇唤来安生,让她弄些动物的羽绒毛来,洗涤干净后,弄成薄薄的一层,用两层锦布裹好,将裹了羽绒毛的双层锦布缝制好,裁制成衣。一件简易的羽绒服就做好了。
陈娇为家里每人做了一件,又给宫中天子,太后,皇后,太子各送去了一件。陈娇知这些大佬,不会少了御寒衣物,她也就是送个心意,拍拍马屁。
又让已学会了的下人,将此方法传递开。让长安城的普通百姓,也能自己制御寒衣。
羽绒服送到宫中的第二天,陈娇就收到了来自宫中大佬们的奖赏,窦太后赏的一串墨玉珠子;皇后赏的是一对白玉手镯;天子赏的是一套白玉瓷杯;刘彻的赏礼,在这玉器中,倒显得别致,是一件厚实的纯白狐毛大麾。摸上去,光滑如丝,那狐毛纯白没有一根杂色。纯白的狐狸稀少,可见,刘彻这礼物是极用了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