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 完结+番外 (十月虫)
刘彻先是一愣,后目光不自主地聚焦在陈娇那张越发明艳的脸蛋上。红嫩的小嘴一张一合,看着看着,刘彻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一下强过一下,昨天那怪异不受他控制的情景又出现了。脸甚至还有些微微发烧,刘彻掩饰地将头转向一边,不让陈娇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
卧槽!是眼花了吗?刘彻这厮居然脸红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火星人攻占地球了?陈娇甚至还想掀开车帘,看外面是不是乾坤颠倒了。
很快,刘彻就恢复如常,“你做什么?”声音冰冷,像冬日里屋檐长长的冰凌。
陈娇闻言缩回手,讪讪笑道,“没,没什么。”
车内,一片寂静。尴尬的气氛在蔓延,就在陈娇快被这诡异压得喘不过气来时,马车停下了。刚一停稳,陈娇就跟火烧了屁股似的,立马起身,钻出来,跳下车。
陈娇这迫不及待的举动,刘彻先是一愣,随后脸沉了下来,这般不愿与他多呆吗?还说什么景仰他,喜欢他,全都是骗鬼呢。
“咦,你怎么带我来上林苑了?”陈娇环顾了下四周,奇问。
上林苑是皇家游玩、打猎的园林,是秦始皇时期修建的。
刘彻下了马车,心中气不顺。瞟了陈娇一眼,也不答,径直往里走。陈娇知自己刚又开罪了这位太子殿下,讪讪地摸摸鼻子,心中腹鄙,还一国储君呢,这般小气,真是妄为男人。好吧,才十四岁还乳臭未干的小毛头,确实不是男人。
早就侯在上林苑门口的杨得意,正忧心地走来走去。远远见到马车过来,心下松了一大口气,立马迎了上来。
他家殿下,一大早就把他打发到上林苑。杨得意左等右等,都急得直上火,仍不见他家殿下踪影。又不敢派人去打听,殿下最不喜有人探听他行踪。心中猜测他家殿下,该不会又像上次那般。去乡野与泼皮打架了吧,杨得意心中一颤,那次他可是被皇后给狠狠警告了一顿,再来一回,也不知他这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上林苑的管事,跟在杨得意后面,讨好地跪拜行礼,“奴恭候太子殿下,殿下千秋长乐。”这两年,天子身子不好,来上林苑的次数越发少了。上林苑地处长安城外,距离未央宫甚远,面圣的机会少。在宫廷做事的人都知道,想要往上爬,就得在天子跟前出挑,而太子是下一任天子。
“带路。”刘彻看也没看管事一眼,冷声命令道。
“诺”管事慌忙爬起起来。
陈娇跟着又行了一刻钟,穿过了一片林子,到了一座宫殿处。宫殿的大门匾额上有几个秦篆,陈娇看了半天,也没认出那是什么字。
入了 * 殿内,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院中堆了一个木材,干草之类的,有些脏乱。穿过院子,进了内堂。陈娇心中的疑惑才终于解开。原来是个造纸坊。
堂内,匠人正在忙碌。有的在清洗草木,有的在打浆。见到刘彻,都放下手中的活,跪下行礼,“奴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各位都辛苦了。”刘彻大手一挥,脸色温和,对于人才,刘彻素来是看重的。
“殿下折煞奴等了。”领头的匠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激动得曲膝又要再跪下。刘彻伸手,亲自搀扶起老者,指着一旁的陈娇,对那老者道,“林老,孤把人给你们带来了,有什么就问吧。”
刘彻此言一出,堂内,包括林老在内,十几个匠人都看向陈娇,那眼神热烈得犹如看到了救星。陈娇有些不自在地清咳了下,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匠人们都是直肠子,没有那么弯弯绕绕,听陈娇这么说,一涌而上七嘴八舌,说着自己遇到的难点。
“等一下,你们一个个来。”陈娇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先来。”
“禀翁主,奴就是按照那个图上,将着这穰碾磨。可总达不到效果。”
“我看看。”陈娇走过去,看了下这人负责的工序,道,“这儿放置不均,应该这样……”
指导完这个,立马那个又上来了,陈娇很有耐心,一点一点讲解,一处一处纠正。
“殿下,这儿有些脏乱,要不去内厅……”管事躬身建议道。
刘彻不悦地扫了那管事一眼,管事一个哆嗦,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住嘴,跪下请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刘彻眉头轻皱,一旁的杨得意见此,走过去示意那管事起身出去。心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上林苑隔未央宫远了,连管事也越发没规矩了。
将管事轰走侯,杨得意没有再进来,而是吩咐人去布置。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殿下跟翁主,定是要在这上林苑住一晚的。
刘彻目光胶在陈娇身上,跟着她的走动而移动。记得,阿娇曾说过,认真的人最美。小时候刘彻还不懂。如今,看陈娇认真地与匠人探讨。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眉飞色舞,一会儿苦恼,一会儿自信满满……即使已相识了十多年,仍是会被她惊艳到。
陈娇就像一本书,每翻开一页,都能给他惊喜。
傍晚的阳光,洒在陈娇身上,像是给她披了一层橘色的光晕,映得她整个人,美丽不可方物。刘彻手抚上胸口,那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心脏扑通扑通,像是脱了疆的战马,在草原上肆意地狂奔。又像是秋日里的细雨霖铃,朦朦胧胧,酸酸胀胀。
刘彻觉得《诗经.陈风.月出》中所写的美人,就是此时的陈娇。有一美人兮,见之忘俗。
想到昨日,回到东明殿,他是怎么也睡不着。眼前总是不自主地浮现阿娇的脸,有巧笑嫣然的 * ,有蛾眉倒蹙的,有沮丧低落的……他的心也跟着,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愁……
一夜未眠,刘彻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他心悦陈娇。
刘彻对这种心情没有排斥,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懦弱的人,竟然喜欢了,那就去得到。他是太子,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女人也是一样。
第44章 过夜 朕着太卜令卜筮过了,五月初五是……
初冬的天, 黑得特别早。
陈娇感觉她才解决了几个问题,一抬头,就发现窗外,天已经暗了。
“已经吩咐了, 今晚就在这住一晚。”见陈娇愣愣地看着外面的暗沉, 刘彻走过来, 道。
住在上林苑?跟刘彻一起?下意识地陈娇想反对。
“这么晚了, 上林苑距离长安有些远, 天黑路暗,不安全。”刘彻又道。
陈娇想了下, 知道刘彻说得在理,便点点头,转身想继续与匠人钻研。却被刘彻一把拽住, “先用膳吧,你不饿吗?”
先还不觉得,经刘彻这么一说,陈娇肚子应景地叫了两下。陈娇窘迫地低下头, 刘彻笑了。吩咐匠人们先去休息,其他的问题,明日再解答,便携了陈娇往外走。
出了造纸坊,又走了一段时间。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宫人打着灯, 走在两侧, 照亮了路。上林苑山林树木多,夜间比白日要冷很多。一阵风吹来,陈娇抖瑟了一下。
走在陈娇身侧的刘彻, 立马就觉察到了陈娇轻微的动作。便转头吩咐杨得意去拿件披风来。杨得意愕然,这距离宜春宫很近了啊,抬头都能看到,宜春宫点亮的宫灯。
吐槽归吐槽,杨得意还是得认命地应了声,小跑着去宜春宫拿了件刘彻的披风来。杨得意拿来披风时,陈娇刘彻已走到了宜春宫大门口。接过披风,陈娇有些愣神。
“你不是冷吗,快披上啊。”刘彻催促道。
这都马上到内屋了,而且她披上刘彻的披风,真的好吗?陈娇披也不是,不披也不是。刘彻看陈娇扭扭捏捏,直接上前,拿起她手上的披风,为陈娇披上。只是为别人披衣,刘彻不曾做过,手脚有些笨拙。
杨得意在一旁急得,好几次想上前帮忙。都被他家殿下无视了。
陈娇看了眼身上披弯了的披风,悄悄伸手拉正。对刘彻行礼道,“多谢殿下。”还未来得及曲膝,手就被刘彻一把抓住了,刘彻的手大而温暖,因常年练习骑射,手心指腹有薄薄的茧子。
陈娇惊了下,下意识就想挣扎,听得刘彻道,“手怎么这般凉?”
每到冬日,陈娇就四肢冰凉,缇萦夫人说她是阳虚体寒,先天不足导致的,调理了这么些年,已好些了。
“吩咐下去,把火炉燃起来。”刘彻拉着陈娇大步朝殿内去。
“诺”杨得意得令,立马又急跑着去布置了。现在才是初冬,上林苑又不常接驾,是以这些冬日的物件,都没有准备。杨得意跑来 * 跑去,忙活了半响,才终于在晚膳时,将火炉燃起来了。
“怎么这般慢!”刘彻沉声问道。
“殿下恕罪”杨得意跪下请罪。
“殿下这不怪他们,这本还没到用火炉的时节,是我让大家劳费了。”看殿内乌泱泱一片跪着的宫人,陈娇忍不住道。
刘彻没有理会陈娇,只对那上林苑管事道,“孤与父皇虽未常来,可身为宫中管事,怎可如此懈怠。按宫规,下去领罚吧。”
“诺”上林苑管事颤着身子,起身哭丧着脸,退出去了。陈娇不了解宫规,但看那管事出去时,只是哭丧着脸,便知这惩罚不轻但也不会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