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汉武帝的101次离婚记事 完结+番外 (十月虫)
所以,这应该就是做梦了。再想到那个困扰了她十多年,模模糊糊,一直不太记得的梦。如果她的猜测没错,这应该就是阿娇的前世吧,与太子刘彻大婚的日子。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梦见这些,但她有一个预感,这个梦或许可以让她找到答案。
又是一阵晕眩,再睁眼已是次日。
新房内,阿娇一脸娇羞地依偎在刘彻身上,金童玉女青梅竹马,看着就美好。两人 * 低声细语说着情话。你嬉笑,我娇嗔。那画面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只是早已知晓了结局的陈娇,却感觉不到分毫甜蜜,只有为那沉浸在甜蜜里的阿娇,悲哀,痛惜。
刘彻从袖子拿出一个金手镯递给阿娇。手镯做工极为精美,金色花纹间还镶嵌了几颗红色宝石。那个手镯,不知为何,陈娇一眼见到,心里就极为排斥,厌恶。好像那手镯里藏有什么骇人的凶兽,下一刻就要跳出来狠狠咬她一口。
陈娇想叫阿娇不要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阿娇欢喜地接过,戴在手腕上。
陈娇一直跟着阿娇,看着她与刘彻恩恩爱爱;看着她偶耍任性脾气,刘彻也不计较;看着她与馆陶说,嫁与刘彻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景帝驾崩后,刘彻登基,阿娇被册封为皇后。她仍与以前一样,只把刘彻当作丈夫。丝毫没觉察到,她的丈夫已贵于天下之主了。陈娇带着一种悲怜的心情,看着阿娇仍满怀期望,却不知她的丈夫已与她一天天走远。
直到建元二年春,刘彻带回了平阳府的歌姬卫子夫。终戳破了阿娇一厢情愿的恩爱画面。骤然之下,阿娇又哭又闹,还惊动了太皇太后,最后刘彻心不甘情不愿,丢弃了卫子夫重新回到了阿娇的身边。
阿娇仍是笑,只是那笑却带了一丝黯然。世人都说破镜能成圆,其实,破裂了的镜子,又怎么能真正的恢复如初呢。裂痕仍会存在,只是爱得深的那个在自欺欺人罢了。
伪装的恩爱,终究没维持多久,就被轻如易举的打破了。刘彻开始宠幸宫女,几乎每过几天,就有宫女获幸。消息传到阿娇耳里,阿娇每次都是大发一阵脾气,然后把那宫女贬入永巷。宫女被贬后,刘彻又继续宠辛其他宫女。
如此恶性循环,贬入永巷的宫女越来越多,阿娇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刘彻也来椒房殿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长乐宫的太皇太后在规劝了阿娇几句后,也不再管了。阿娇沉浸在情爱里无法自拔。一旁的陈娇却是看得明白,阿娇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孤立了。
建元三年,卫子夫有孕的消息,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撕裂了阿娇仅有的一丝期盼。为了防着阿娇,刘彻甚至将卫子夫直接安置在了上林苑。阿娇又惊又怒,每日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馆陶长公主气怒之下,抓了卫子夫的弟弟卫青,不但没能让卫子夫有任何损伤。还由此让卫家得到了刘彻的庇护,从此云步青云。这事倒是让刘彻再度来到了椒房殿,却是来兴师问罪的。阿娇从一脸欣喜到满目失望,从满怀期盼到怨怒憎恨……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刘彻再也没有来过椒房殿。
建元六年,太皇太后薨。
半年后,阿娇因思念太皇太后去霸陵祭拜,回宫的途中,无意间将手镯摔坏 * 了。这才得知,她一直戴在手上舍不得取下的手镯,新婚第二日刘彻送她的手镯。里面竟藏有麝香,红花等不利女子受孕的药材。
阿娇强压下悲痛,回到宫里,开始彻查椒房殿,这才发现,她一直吃的膏药中,也有这些。阿娇崩溃了,她不敢相信从一开始,刘彻对她就是这般狠心。她一直以为的情深,原来只是一场戏,只有她沉陷其中。
阿娇不管不顾冲到宣室与刘彻大吵了一架。回到椒房殿,心灰意冷的她,竟有了轻生的念头。
看阿娇将宫人都赶出去,将白绫搭在房梁,打上一个死结,慢慢将头伸进去。这般绝望的阿娇,让陈娇心痛得无以复加。这经历像是她曾经经历过一般,排山倒海的痛苦,让她不住地哽咽:阿娇不要做傻事啊,不值的啊,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啊……
这一路她跟着阿娇,看到了她的痴,她的情,她的真,她的怨……她没有错啊,她只是爱了不该爱的人,期望一颗根本不存在的心。
第42章 被困 乖乖的,等孤来娶你
陈娇是哭着醒来的, 清醒过来后,好久都回不过神。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着帐子顶上的花绣图案,直到眼睛发酸发胀, 才闭上眼, 泌出的泪, 顺着眼角流下。
与以往不同, 这次醒来, 梦没有再变得模糊破碎。就像她真的在梦里过了多年,那些陪着阿娇喜欢, 陪着阿娇流泪的日子……深深印在了脑海里,让她有种岁月错乱的感觉。梦里的那些强烈情绪,充斥着她, 让脑壳发晕。
陈娇的异样,安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可奈何。
陈娇浑浑噩噩, 今夕不知何夕地过了十多天,才终于让自己从那梦里挣脱出来,回到现世。
这日早晨,陈娇醒来,自那日后, 她再也没梦见过阿娇了。也不知道, 她最后怎么样了。应该是没事的吧。记得史书上记载, 阿娇是武帝元光五年被废的。
“安生”陈娇缓了会,轻唤道。
安生应声步入,拉开幔帐, 挂好。“翁主,你终于好了。”说着安生眼睛都红了。
“好了,我这不是好了吗。”陈娇笑着安抚道。
侍候陈娇洗簌时,安生欲言又止。陈娇接过敷面的手巾,看了安生一眼,问道,“这几天有发生什么事吗?”
没待安生回答,陈娇左右看了看,又问道,“咦,阿月呢,怎么没看到她?”隐约记得,这几日似乎都没看到她。
安生低落地道,“公主给月主子另安排了住处。”说是另安排住处,实则淳于月是被馆陶很不客气请出府的,说是她带坏了陈娇。从钱塘到长安,淳于月一直与陈娇,安生一起,骤然被分开,安生心里很难过。
陈娇手上的动作僵住了,好一会儿才道,“阿月现在在哪?”
“奴婢打听过了,月主子去了城郊别院。”
听到淳于月去了城郊别院,陈娇这才放下心来。 * 去了城郊别院也是件好事,那儿简单,适合她。这侯府,她自己是逃脱不了。
吃过早食,陈娇准备去城郊别院看看,远远看到大门口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正奇怪,却听那侍卫队长道,“翁主,公主吩咐,您不可离开侯府。”
陈娇惊愕了,她这是被软禁了吗?!
叫来府里的管事,才得知,那晚馆陶就下了令,不准陈娇再踏出侯府半步。陈娇脾气一上来,直接迎着侍卫的刀剑,不管不顾地就往前走。眼看就要撞上侍卫手上的刀刃,一个声音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把刀放下!”
侍卫们忙丢了手中刀剑,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太子刘彻。
“娇娇,这是想出门,孤陪你逛逛?”刘彻好心情地道。
陈娇冷言道,“多谢太子殿下,我现在不想逛了。”说完,也不理刘彻,直接返回府内。陈娇如此对太子,惊呆了跪在地上的一帮侍卫。刘彻也不在意,脸色未变,跟着陈娇进了侯府。
走了一段路,陈娇按耐不住,道,“殿下,您若是来找母亲的,那不巧不,母亲不在。”
刘彻笑着道,“我知道,我出来时,姑姑正与母后说着话呢。”
“那你来做什么?”陈娇不爽。
“怎么?终于不装了?”刘彻看向陈娇,似笑非笑地道。
陈娇一愣,有羞恼,又有被戳破的尴尬,“我……我装什么了?”
看陈娇这副死鸭子嘴硬的赖皮样,刘彻笑了,“你这样挺好,孤心甚喜。”
呵呵,陈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过身,看向别处,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上手挠了刘彻一脸,就犯大罪了。
“猫爪子痒,又想挠孤?”刘彻一把掰过陈娇,让她面对自己。
“什么叫又?我挠过你吗?”受不得冤枉的陈娇,气得差点没跳起来。“还有,说谁是猫呢。”
“反应这么大?你这不就是只炸了毛的猫吗。”刘彻嘻嘻笑道,还用手抚了把陈娇的头。
“你干嘛?!”陈娇警惕地跳开了一丈远。
这刘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前几天还气得跟什么似的,恐吓她。现在又跟变了个人似的,和颜悦色,她对他不敬,都不计较了。
老祖宗有句名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道!再想到梦里,刘彻演戏可是能拿奥斯卡小金人的。想到这里,陈娇的心冷了下来,垂目淡道,“殿下若无事,阿娇先行告退了。”
淡淡的笑,得礼而疏远。刘彻发觉,他很不喜欢陈娇对他露出这个表情。他想要她如先前那般对他。生动,活泼,便是生气,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雪亮漆黑,他可以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阿娇,你是不是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刘彻不悦道。
“身份?什么身份?”陈娇脱口问道。
“你是孤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