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不愿意搬进来,那他就想办法让她不得不答应好了。
第65章 异样
那日她拒绝了他的提议后, 溥其言其实当时的确没有多想,也没想过装病。
对于穆书棋,他还是很尊重的, 从来没有想过要违逆她的意思去做什么事。
但这次却是例外。
时间一天天过去, 他原本以为自己也只是一时兴起,原以为这没什么的溥其言, 此时却后悔了。
当他坐在那,看着空旷的房间,听着屋内传来的回声时,他的心中真是后悔极了,而且难以抑制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想去看看她的冲动。
果然,当初他就不应该想办法让她答应下来, 若是她答应下来了, 他现在就不会一个人呆在这了。
他又看了一会儿折子, 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穆书棋, 不停在猜测她此时在做些什么, 坐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了,忍不住站起来说道:“去长春宫。”
云丰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主子, 穆...娘娘现在不在宫里, 去御花园了。”
“那就去御花园。”他有些难耐地说道,说着就要往御花园去。
“可是...等会儿李相要过来,他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云丰看着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溥其言有些尴尬地说道。
主子这兴奋的样子, 他现在说这么扫兴的话,不会被打吧?
溥其言踏出的脚就这么停在半空中,然后有些丧气地叹了口气,又转了回去。
他倒是不想打他, 但他想打自己。
若是他当初想办法让她当初接受了他的提议,那他坐在这里说不定都能听到她在后殿的动静。
而且这个想法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之后便怎么也消不去了,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事。
这会儿,也不用他说,穆书棋自己已经考虑起了这件事。
她顾虑的最主要的就是人言可畏这事,所以若她真的要住过来的话,这事儿还是得悄悄地进行,决不能大张旗鼓,她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去应付那些闲言碎语了。
而且她其实也不用大搬,她的东西可以依旧放在长春宫,她只需要暂时在那将就一个多月罢了。
等时间一过,他顺利躲过那场祸事,她便可以搬走了。
总之,现在其他都是次要的,当务之急还是要保住溥其言的命。
而且之前溥其言说过他会封锁消息,如此一来,应该也不会有太多闲言?
她在那思索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沉了口气,抬头对着溥其言说道:“皇上,我有话要说,我想了想,要么我还是搬过来好了,若是你下次再晕厥,我起码能立马赶到。”
溥其言立马抬起头,一脸惊喜地应道:“这自然是好!”
说完也不等她再开口,立马就吩咐人将她的东西搬过来,那着急的模样,似乎生怕她又反悔似的。
穆书棋张了张口,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见溥其言已经说了一连串的话,并且井井有条地吩咐宫人动起来了。
他整个人一直在来回踱步着,身上的兴奋哪怕是个瞎子也能感受的到。
这会儿的他那是一点也看不到生病时的那股子虚弱了,那模样若不是她知道他发病过,怕是根本不会相信他刚刚还在不舒服。
既然答应了这件事,穆书棋也没有反悔,她伸手阻止了看着像是要大动干戈的溥其言,说道:“不用了,我的东西我等会儿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溥其言也知道自己似乎是太激动了,为了不让她看出来他的目的,只能控制着,尽量用一种平常心说道:“也可。”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后殿早就打扫过了,你直接搬进去就行。”
何止是打扫过,一天都要打扫好几次!云丰在一旁默默地想道。
本来这殿中就每日都有人打扫,自从主子上次提了那件事后,便打扫的更勤了。
虽然后来穆书棋没有答应,但因着溥其言没有放弃,所以还是打扫的很勤,可以说,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等着她点头了。
因着溥其言一直在用目光催促她,哪怕刚刚穆书棋还觉得整理的事不急,但在他的目光下,她似乎也生了一点自己怎么还不去整理的愧疚来?
虽然她都觉得自己这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说了一声后便回去整理了。
因为不想太高调,所以她也没打算带多少人,只带了青禾和吴嬷嬷,衣物也只是简单收拾了几件。
反正离原书中所写的皇帝暴毙的时间只剩一个多月了,等熬过那个时间,她也就可以搬回去了。
她打算的倒是挺好,但她忽略了还有一个人完全没有低调的想法。
看到她东西拿的不多,溥其言似乎有些不满意,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看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穆书棋瞧见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等后面她的殿中快要被他赏赐的东西堆不下的时候,她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意思。
原来是觉得她原先的那些东西配不上她的身份,不要也罢,以后用新的便是了。
搞得后来她特意去严词拒绝了一回,他才终于不跟吃饭一样频繁地给她送东西了。
倒是溥其言还颇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穆书棋搬过来原是想着等他再发病的时候能及时抢救,但谁知道自从她搬过来后,溥其言的病便再也没有发作过。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之前一个月发作三次这么频繁,这个月却是一次都没发作过。
不过这种事本来也是说不准的,所以她倒也没有多想,反正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她因着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强行要求太医每隔一日便来诊一次脉,这样若是以后发生什么事,也能及时有个应对之策。
她这个举动其实是很反常的,她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就连理由都找好了,谁知道溥其言竟然根本没有询问她原因?
这下她倒是有些不安了起来,自己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不问是什么原因吗?”
溥其言当然不用问,他早已经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也只当不知道。
“不过隔日一次平安脉而已,这有什么!我知道前段时间有点吓着你了,你也是关心我。”他挥挥手完全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见他没有起疑,穆书棋便放心了。
在种种安全措施下,她自认为已经能各项危险因素都排除了,除了天灾人祸,其他应该没有什么原因会导致他暴毙了。
对于一个多月后的那件事,她这才算有了些安心。
说来也奇怪,在兴庆宫的这段时间,她的睡眠质量似乎都变好了许多。
原本她晚上总是睡不□□稳,是不是还会惊醒几回,但自从搬来兴庆宫后,她是直接一觉睡到大天亮。
这可真是有些奇怪,她还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呢!
在她的设想里,她在兴庆宫既要排查一下殿中的危险因素,又要时刻注意皇上的安危,应该是很紧张的,谁知反而有种异常的安心感。
大约是某个人看起来太过有闲情逸致了吧?她在心在默默地想道。
她每日辰时起身,这时候溥其言已经上完朝了,然后他便会等她醒过来,跑来跟她一起用早膳,席间聊一聊各种闲话,譬如民间的一些朝食种类之类的。
因着他经常出宫,所以对这些也是如数家珍。
穆书棋原本就对这些感兴趣,听他说起自然是被吸引了,不知不觉便与他聊了起来,这么一来,一上去的时间便过去了。
当然有时候也会聊一些宫中轶事,都是些她没听说过的东西,她听得也很是感兴趣。
下午的时候,有时候他会拉着她去御花园走走,或者去御膳房与人切磋切磋。
有时候也会带她出宫,像她之前遇到他的那时候一样,两个人悄悄的,只带着云丰青禾在宫外随意走走。
刚开始,她还是有些犹豫的,但她本就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性子,在宫里呆的时间短点还好,时间长了,的确是有些闷了。
她内心的确也是想出去玩的,加上他一直在旁边各种劝说,穆书棋只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下来。
...
因着他总是折腾各种活动,她原本紧绷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因为心里一直念着他暴毙这事,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活的小心翼翼,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开怀过了。
直到那日坐在她的小饭馆二楼的时候,溥其言看着她突然说了一句,“你已经许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你若是喜欢宫外,以后我们便时常出来。”
她愣了愣,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看她不开心特意带她出宫的。
看着他专注的视线,穆书棋忍不住悄悄撇了过头,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不觉爬上心头。
这种感觉一直等回到了宫中,依然没有消散,而且有时候看着他的时候,她甚至会时不时地有些走神。
这在她的人生中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穆书棋一时很是有些慌乱,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她不敢去想这代表着什么,只能先依照直觉,不自觉地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