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清脚边东西的时候差点没心脏骤停,要是这一刀射偏了……
纸条?给她的?她这么快有迷弟了?不会吧。
她才来多久,教里的年轻单身男人是多,但那些都是冬茉舞和楼微雨的迷弟,唯独没有她的,虽然她长得也不差就是了。
薛因梦想大喊一声“是谁”,然而她一开口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单音节。
她起身仰着脖子环顾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天不是休息日,大家都出任务去了,山上冷清地很。
这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离开,武功一定很高,也可能是她太菜察觉不到。
薛因梦再三确认没危险后才蹲下身,一把拔出飞刀,小心翼翼地展开了字条。
按计划行事,自己小心。
???
没头没尾,看不懂什么意思,难道她在拜日教里有认识的人?
字条落款处有个标记,像朵白云,字迹倒是好看,干净整洁还带有一抹锋利,能想象出这人大概是个什么模样,但她谁也不认识,给谁回信去,难不成她真是奸细身份?
一想到这儿,薛因梦脑子里立马闪过那天谢羽笙处置叛徒的方法。
我靠,这是哪个王八蛋要陷害她。
“因梦,你在看什么?”楼微雨恰巧来这附近采药,见薛因梦拿着纸条发愣,不由警惕起来。毕竟她是外乡人,身份干不干净还真不好说。
薛因梦光速收了字条揉成一团,只不过这动作实在多余,任谁都看得出她在掩饰。
“嗯,嗯嗯。”她一脸假笑。
“当真?你没瞒我?”楼微雨面上温柔全收,银针已从袖中滑到了指尖。
薛因梦心想,刚才自己那动作表情够让人起疑的了,不如直接把纸条给她看,而且她们俩关系不错,她应该会相信自己。
“嗯……”她沉吟了一声,随后将手中皱巴巴的字条交给楼微雨。
楼微雨指尖一提收了银针,她接过她手中的字条展开,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标记,虽然没标明是谁,但这东西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再一联想,她便猜到了薛因梦的身份。可她不明白薛因梦怎会不懂武功,而且这性子不像是他教的。
“嗯嗯嗯嗯?”薛因梦见楼微雨变了脸色,心里登时慌了。她的表情像是看出了什么。
“回去吧。”楼微雨将字条还给薛因梦,再抬头时已不复之前的温柔,眸中存着一股森然冷意。
对于她的大转变,薛因梦心里直叫委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认识写字条的人么。
“嗯。”她缓步跟在她身后,心里七上八下,好不容易开启系统,别又狗带了。
*
入夜微凉,缺月朦胧,晚风拂过教主院里的一排排琉璃灯,烛影摇曳似水。
面前铺着一张白纸,薛因梦撑着脑袋,握笔乱写乱画,她将溪边发生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
“梦姑娘,教主传召。”门外有人道。
“哦。”
薛因梦胡乱收了东西出门。
院子里有两处凉亭,而谢羽笙正坐于其中一个,轻袍缓带,偏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冬茉舞和楼微雨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两人都没看她,这就很尴尬。
她们俩把位置站了,她站在哪儿。
“……”薛因梦抿着嘴地站在凉亭外,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我看你明天还想当哑巴。”谢羽笙敲也没敲薛因梦,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不想!非常不想!
薛因梦说不出话只能使劲摇头。
“揉肩会么?”谢羽笙幽幽转过脸,黑绸般的长发随着一动。
薛因梦迟疑了一会儿,随后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大概,可能,也许会吧。
“过来,替我揉肩。”
“嗯。”薛因梦搅着手慢吞吞走到谢羽笙身后,当即就有冬茉舞的一记眼刀飞来。
颤巍巍伸手,薛因梦抖地不行,她害怕她心虚她紧张,自己身份未明,而谢羽笙又这么喜怒无常,叫她揉肩一定有阴谋,她慌地要心肌梗塞了。
吸气,吐气,吸气,吐气……
她深吸几口气才敢按上他的肩膀,轻轻地捏一下,见他没说话才敢继续,身畔那道杀人的视线是叫人害怕,但她脸皮厚,她不在意。
楼微雨心头一惊,在她的记忆里,她和冬茉舞都没这么伺候过谢羽笙,怎么薛因梦一来就有这个待遇。她若是普通女子她管不住,然而她不是,她是奸细。
谢羽笙眉峰一挑,不冷不热道:“进来。”他话一说完,一片白色鱼贯而入,白压压地跪了一地。
拜日教前几日接了个大单子,刺杀武林中一个威望不小的大侠,摆明了要和梁峥作对,计划天衣无缝,然而任务失败了,都说有叛徒。
于是此次出任务的人全到了教主院里,骆回遥跪在最前头,他是这次任务的领头人。
薛因梦忍不住朝骆回遥看了一眼,之前没仔细看他,也是剑眉星目的长相,就是脸有点木,不是冷,是木,他背后受了伤在淌血,其他人也受了大小不一的伤,看着像是中了暗算。
“任务为何失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若是本座不满意,即便你是大护法,本座也不会饶你。”谢羽笙看向骆回遥,眸光狠厉。
谢羽笙这一问,薛因梦又想起那张字条,她有点方,虽然自己没做什么,但按照虐恋剧情的普遍走向看,她一定是对面派来的奸细,至于身份是什么级别,那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说起来,真的有人聪明到找她当奸细么,她不会武功,长得不够绝世倾城,脑子也就一般般,这个人到底看上了她什么特质。
“这次是属下失职,属下甘愿领罚。”
只见银光一闪,骆回遥拔剑便往自己的左手砍去,电光火时间,“听”地一声,一只白翎打中他手中长剑,长剑被打地偏了过去。
真是惊险刺激,薛因梦看地手下动作一紧,吓得她立马松了手。不过好在谢羽笙没搭理她,她大着胆子又捏了起来。
“教主,属下有话说。”楼微雨在谢羽笙跟前跪下,素来柔美温婉的脸上头一次没了温柔,只有冷,看地薛因梦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没发生那件事之前,她们之间的关系还不错。
谢羽笙若有似无地睨了楼微雨一眼,眼角微抬,“说。”
楼微雨正色道:“属下认为,此次计划失败是由奸细所为,是她将教主的计划部属泄露,这才让凤来山庄的人早有准备,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谢羽笙拿出一只羽翎放在手心,问地漫不经心,“那么你觉得这个奸细是谁?”
薛因梦听地心口砰砰直跳,但她现在还算平静,因为她根本没机会接触到他们的机密。不对,她见过他的计划部署,就在今天早上,可她当时并没有细看,只觉得是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糟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属下不知,但属下认为,奸细是这院子里的人。这计划乃是教主亲自所写,能见到之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教主的寝居,谁敢自由进出。”
楼微雨说地既模糊又意有所指,薛因梦紧张地呼吸都轻了几分。
谢羽笙一转视线看向骆回遥,他正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神情,“所以你认为奸细是谁,本座不接受似是而非的回答。”
楼微雨扬眸,目光一触薛因梦便收回了。
对上她目光的瞬间,薛因梦只觉心跳都要停了。她以为凭她们俩的关系,她不至于这么对她,结果事实证明自己自作多情。
“怎么,说不出?”谢羽笙加重语气,话中莫明带了暗示,“你若是说不出,那护法还是得领罚,不用断手臂,但也不好过。”
冬茉舞恰恰是读懂了楼微雨的眼神,忍不住偏头往薛因梦看去。
“嗯嗯嗯!”薛因梦被冬茉舞一看,神情紧张之下出了声。
她一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她身上,吓得她连忙往前一步跪在楼微雨身边,十分诚恳地拿出了怀里的字条。
不是我,是别人陷害我的!薛因梦努力用眼神示意谢羽笙。
谢羽笙瞥了眼字条,眉眼间说不出的诡异,扬手一弹便解了她的毒。
“教主我发誓,我真不是奸细,我才来山上几天,这就做奸细,你们不是都怀疑到我身上了么,我才没那么蠢,就算是要做,呸呸呸我不会做,我来拜日山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挣钱的。教主大人你千万千万要相信我。”
呼,能说话为自己辩解的感觉真好。
第10章 暖床你会不会
谢羽笙将字条按在石桌上,再笑时已是寒气逼人,“要本座信你也可以,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表忠心也行。”
薛因梦试探道:“要怎么表忠心,比如?”
他眼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毒,浓地迫人眉睫,形状优雅的薄唇一开,“自残。”
骆回遥握剑的手一紧。
“……”薛因梦抿了抿嘴,泄气道,“那算了,你还是把我当叛徒吧,不过,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谢羽笙摇摇头,声音出奇地温柔,出口的话却令人发指,“直接杀了你不痛快,我正好缺个试毒的药人,不如你来填这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