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冷笑一声,许是嫌柴房太小,转身走到院子里,一撩衣袍,悠哉的坐在了椅子上。
阿福轻易的被人拎着起来,踉跄的推出柴房,一把丢在那人面前。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她保持不了平衡,便摔了个扎实,眼泪都飘了出来。
船上的水手是她目睹着死的了,这些个,全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也不知这些贼子,会怎样处置她……
阿福现下是真的觉得恐惧了,她害怕的看了看这些,眼中泛着阴冷与奸诈,嘴角带着嘲讽瞧着她的人,鼻头一酸,竟想大哭。
她后悔了,再也不觉得兄长与阿姐,处处管着她的行为讨厌了,
这般想着,站的与她较近的一名男子,咧着嘴坏笑的在她身旁蹲下,悠哉的伸手,五指用力捏住她粉嫩的,此刻沾了些灰尘的脸,对着左右瞧了瞧。
阿福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捏的很疼,似乎要肿起来了。
“他娘的,这脸这么软,这小子长得,和个娘们似的!”
“别他妈胡说,老子可没见过,比他还好看的娘们,当家的,你说是不是?”
另一个也蹲了下来,近距离的盯着她的脸瞧,说话时的热息,带着臭味,阿福闻到罢,自心底泛起了恶心,她忍了忍,‘哇’的一声,竟吐了捏着她脸的流寇一身。
“操!给老子找死”
那大汉反射的跳了起来,他瞅了瞅衣服上的污秽,便面色狰狞的看着阿福,竟一把拔出刀来对她的脸指着。
与那锋利的长刀,距离近在咫尺,她幽幽的看着那森冷的刀尖儿,生死就在面前,一时竟不在怕了。
只见她嘴角微挑,冷笑一声,便闭上眼睛,缓缓仰起修长白皙的脖颈,等着他举刀似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自眼尾滑落,她绝望的想,兄长,阿姐,再见了。
殊不知她被绑着的纤细身段儿,本就显得娇弱不堪,花容月色的脸,此刻又这番闭目迷离,任人鱼肉的模样,
疼痛迟迟未传来,那大汉忽的歪头‘噗’的一声吐口唾沫,将刀用力往腰间的刀鞘中收回,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子往上一抬,勒的她皱眉嘤咛了一声,只听恶狠狠道
“叫老子看看你是男是女!”
说罢一把扯破她的外衫,阿福听到自己衣帛撕裂的声响,慌乱之下,运了内力,反腿一脚踢向这贼人的下巴。
这人没有防范,只听‘啪嗒’一声脆响,冷不丁被顺着力道踢倒在地上,顿时龇牙咧嘴的捂着嘴,疼的‘哇哇’大叫。
周围看好戏的那些个贼子,竟大笑起来。
“啧啧,六哥连个小子都搞不定,丢人现眼,还不快起开!”
阿福惊魂未定的扫了眼四周,竟然看到不远处的土墙底下,散放着靖国将士的盔甲与盾牌。
她一时以为,许是这些贼子做的别的伤天害理的事儿,得到的战利品罢。随后一想却是不对!
这些人若是当地的流寇,口音为何完全没有当地的方言?
她悄悄抬眼,重新打量了这些人的行为举止,只见个个神色虽然面中带痞,却是五官端正,未有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面相,也没有特别丑陋的。
个头的高度竟都差不多的相同,站姿笔直,显然是精挑细选出的人,受了严格训练的。
这般想着,阿福看向那院中,唯一一个坐着的人,想必,他是这些人的头领了。
只见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那男人看着这群人玩乐,外表并没有土匪流寇的凶煞模样,浓眉大眼,反而有些将领般的气质沉稳。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阿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许久未说话,又连续受了这么多惊吓,一开口,声音竟像只蚊子一样又细又小,“你们……”
原以为没人能听见,没成想这群人的目光,竟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此刻,那领头模样的人倒开了口,
“一帮熊孙子,现下闹腾够了?”
他‘哼’了一声,目光移向地上的阿福,随意开口问道
“你是皇城来的?”
见阿福点了点头,他眼睛一眯,泛出一丝危险之色,沉声道
“皇城来的,运了整整两大船粮食,你是那皇帝小儿派来的使臣?”
阿福见他面色变得不善,慌得连忙摇头否认
“不不不!我只是个商人罢了,你们……你们是将士吗?”
“将士?”
那男人闻言,与身旁的同伴对视冷笑一番,对她道
“对啊,我们当然是将士,你是贩粮的商人?”
见阿福又未否认的点头罢,与她冷笑道
“若你是想把粮食卖与我们,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我们只会抢,不会买。既然你不是使臣……”
说罢,他对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会意,当下冷了面色,只见他‘嗖’的一声拔出刀 来,步步像阿福逼近。
阿福瞧见那人眼中冰冷的杀意,她在傻,也知道他们是要灭口了。
方才不杀我,现下可不叫你们如意!
她不动声色的屏住气息,待那人举刀砍来,便忽的单腿着力一蹬,竟原地跃了起身。
那人一看,只道有些意思,这还是个会武功的,心中反而激起了施虐的兴趣,只见这手下邪气的咧了咧嘴,轻蔑道,
“行啊小子,咱们慢慢玩”
说罢利落的挥刀而来,却像猫捉老鼠一样,并不对准要害。他一刀砍中了她的胳膊,伤口瞬时鲜血直流。
阿福痛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对方却不给她喊痛的时间。她因身上被绳索绑着,行动受了限制,转眼间,浑身上下竟又多挨了几处伤痕。
这人一刀又一刀的挥舞,终是玩够了。
他看着衣衫破烂,所露之处全是刀伤的阿福,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面上悠哉的慢慢走向她,肢体却紧绷着,准备下手,给与最后致命一击,将她送上西天。
浑身鲜血淋漓的阿福,惨白着脸色,力气似乎已经用尽。她定定的看着这贼子走来,竟也不在闪躲。
那人快速的出手,千钧一发之际,阿福侧身一闪,又一个倾身,将胳膊上绳索的位置递送过去,借助对方的力气,绳索便被砍断了。
不妙的是,没把握准倾身的力度,胳膊连带着,又被砍伤了。
她痛的嘤咛一声,狠咬住嘴唇,才忍住不喊出声来,她幽幽一笑,对那人目光挑衅道,“多谢”
本想一招致命的那贼子见自己失了手,还帮她将绳子砍断,似受了大辱,面目变得丑陋狰狞,当下挥着刀又逼近。
阿福忍着剧痛,勉强微微一笑,心道你想接着玩,本姑娘可不奉陪了!
她别的不好,逃跑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只见她随手拿起立在土墙边的棍子与长矛,快速丢向那人,趁他躲避防守的时候,一个轻轻跃身,便飞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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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正值晌午,日头光线最为旺盛的时辰。
只见浑身狼狈不堪的阿福,面上已无血色,嘴唇干燥的也已经裂开。残破的浸满血渍的外衫,破碎的挂在身上,这般踉踉跄跄不知走了多久,也未走出这满是半人高杂草的野地。
那细长的胳膊与腿上,数道伤口都在流血,她没有东西可用来包扎,只好任其流着。
反正伤口也已感觉不到疼痛,许是已经麻木了。
真是鲁莽,未打探当地的情况,竟就轻易的来了,现下人财两空,连自己的命也将要搭进去。
若早知如此,她不得……不得雇几百个保镖跟着!
只可惜在今日之前,她只顾随性,从未想过人有时候,竟会用生命来换取教训。
此刻后悔也是晚了的……
当她逃出来后,才发觉自己是被带进一座山上。
周围地形起起伏伏,很容易隐藏躲避,果真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所幸那山坡不高,因怕贼人追赶,阿福拼命的用轻功飞行,最后实在无力运功,才改用步行,一步一步走到这里。
仿佛感到最后的一丝力气用尽,她抬头看了看刺眼的光线,只觉眼冒金星,再也走不动了。
当下便‘扑通’一下,整个的栽倒在草丛里,那片地方儿,便晕染成了红色。
长长的野草被她压倒在身下,倒也觉得柔软,只是明明这么好的天气,为何她仍觉得冷呢……
不知是不是已经出现了幻觉,她那般躺着,竟听到地面传来阵阵的马蹄声。
阿福绝望的闭眼,那群贼人得了这般多的粮草还不够,竟对她穷追不舍到这里。
她咬咬牙心道,与其落在这群人手中惨死,不如自己动手来的痛快!
想罢,便张开嘴来,欲咬舌自尽。
可她实在对自己下不了狠手,先试探的缓慢用力,只咬破了舌的表皮,流出些血迹,便当即痛的“啊!”了一声,再也不敢咬下去。
“吁!停下!将军,那边似乎有人,待属下前去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