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棚子从一亩逐渐已扩至到三亩。
除了一亩菘,据说也种了很多四季的瓜果。还记得之前一副神秘兮兮的,说是待结出果来,便摘与她吃,保准她喜欢!
她的小鸭锅店子与裁缝铺子,因最近住在暮家,不便常去。便也是秦风抽出一丝闲暇时间去对对账目收收银两,已快要焦头烂额。
可是想了想玫瑰膏,她就是很想留出一亩玻璃棚来,种玫瑰花枝呀。
她不死心的看着秦风,拉长尾音道
“好师兄……去收玫瑰花枝嘛……”
听见是要种花,秦风理都不理她。只道没意思,也没兴趣的紧。
暮沐恨铁不成钢的愤愤白他一眼,只道她师兄这种钢铁直男,哪里懂得女人的银两好赚!
“不弄算了!我自己收!”
她闭着眼嘟囔道。
这话是激将法,她就是想看看秦风会不会服软一些。
没成想还真不会,倔起来就是个软硬不吃的。讨厌的紧。
气得她弄完配方,便气呼呼的走了。
“哎哎!姑娘!等等啊,我驾马车送你回去,这可是城郊,远着呐!”
钱大在作坊外喂马吃草,冷不丁见暮沐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慌忙追着喊道。
哪知他越喊,她跑的越快,还施展了轻功,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忽的就被撇在屋内的秦风,一脸迷茫。
只道,他是怎么惹到她了吗?
其实按常理说,暮沐是不会因这点事便生这么大的气的。
但她现下是小日子来了,影响了内分泌,导致她心情烦躁喜怒无常,便不能按常理来分析了。
她只用轻功飞了一小段路,便小腹酸痛,只道自己越发娇气,竟不能受一点劳累了。
只好停下来,在较为平坦宽敞的官路旁,寻棵大树倚坐着歇息。
死秦风,见她没坐马车就走,竟还不赶快驾着马车来追她,简直太可恶了!
看着离城中还有些距离。她嘟着嘴,越想越生气,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泄愤般向官道丢去。
暮沐垂着脑袋,心不在焉,一副恹恹的神色。
忽的只觉眼前光线一暗,有人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
她心下一惊,慌得抬眼,只看得这人,衣着象牙色缎袍,外裹白色的裘皮大氅。
在想抬头看他的脸,却逆着光,只觉他身后阳光闪烁,一眼竟看到了他身侧的太阳上,刺目生疼。慌得便用手捂住眼睛,只得缓缓。
好像印象中,并不认得有穿此衣物的人。
她坐着的视线,只看得到他修长有型的腿!
耐心静等片刻,这人也不说话,她便失了耐心,烦躁的大声喊道
“走开!你这人好生无礼!别挡着本姑娘的阳光!”
那人闻言,许是因惊讶,倒是动了一下,便又安静了。
“好呀,还不走。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就叫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暮沐正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只见她撸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架势,气势汹汹的扶着树站起来。
这回抬起脸来,倒正正的对上那人充满趣味的眸色。
“……”
那人俊眉一挑,戏谑道
“怎的不继续?”
暮沐见竟是这可恶的季昀,只道好生倒霉,竟然三天两头的碰见他。
想起自己方才的言行,便有些心虚。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心道,她也想继续打骂,但哪里能打过他呀。
只好垂下头来,装傻小声道
“继续什么呀?”
季昀的视线,从她方才撸起袖子露出的,那一节雪白藕臂中淡淡移开。
落在她不知为何,似是受了委屈般气鼓鼓的小脸上,
只觉得这丫头方才的一举一动,都像炸了毛的猫儿一般,可爱的紧。
现下看了是他,那副想发作却不敢的模样,也叫他不由得觉得好笑,倒叫他起了捉弄的心思。
这天儿寒冷,只见季昀伸出手来,将她的衣袖轻轻拉下。
也不顾她疑惑的神色,低头凑到她耳边,语气低沉的开口道
“姑娘方才不是说,要叫我尝尝,你的厉害?”
暮沐的那张小脸,便不争气的红了起来。纵是她在傻,也知道现下是被调戏了。只见她憋了半天,终于吞吞吐吐的憋出话来
“流,流氓!”
她不想在继续搭理他,可他人高马大,像堵人墙般站在她面前。只好恼羞成怒道
“你,还不快走开!”
季昀却只是低着头,目光柔和的看她,也不言。
他昨日亲自护送张冲去乡下布粮。
这才刚回来,便见到这日思夜想的人,似是在等他归来一般,独自坐在官道的路边,叫他如何能不欣喜。
若不好好的看一看,逗弄一番,又怎能解心头相思?
他这般想着,心中便越发的柔软。只懊恼以往他竟这般痴傻,连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清。白白枉费了她痴心错付,也难怪她会心灰意冷。
第40章 第 40 章
季昀看了眼天色,抬手给她紧了紧斗篷,将她裹得严实。
又像上次见到秦风对她那般,顺手给她捋了捋耳旁的发丝。
他面上镇定自若,心下却微微悸动着。这行为一切都是这么的自然,仿佛已在他心中,排练了无数遍似的。
暮沐终于迟钝的发觉,这人的举动似乎有些过于亲近。
她疑惑的抬眼,还未看个究竟。便听他开口道
“走吧,上马车”
“唔,不了,我在等人”
暮沐现下气早就消了,理智也回归到脑中,她心道待钱大告诉她师兄,她自己是走着回去,他一定会不放心自己,在后头追赶过来的。
如此想着,她便温婉一笑,摆摆手谢绝季昀的好意,柔声道
“季将军先走吧,吾在等一会儿。”
哪知那季昀闻言,脸色竟瞬间冷了下来。
只见他一把将方才,刚亲自裹进披风里的那双纤细腕子,大力拽了出来。
他盯着暮沐,眸色变得暗红阴沉,泛着狠意,不自觉露出,在沙场震人心魂的神情,像要把人吞噬般沉声问
“你等谁?”
暮沐一个激灵,便被那凶恶的眼神吓的呆住,手腕上传来的痛楚叫她红了眼,只觉得都快被他给握断了。
“你,好疼,快松开我的手”
哪知无论她如何挣扎,他都纹丝不动,手上握着她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
她终是疼的受不了,眼眶中蓄出了泪水,豆大的泪珠子,啪嗒啪嗒便从眼中落了下来。
季昀见似乎真把她弄疼了,神情便有些缓和,刚想心软,余光见从城郊的方向,远远的隐约出现一辆马车,正快速驶来。
暮沐气恼的噙着眼泪,看东西模模糊糊,顺着他看去的方向,也看不清是谁家马车,直觉便抽抽噎噎的哭道
“师兄,快救我……”
季昀便冷哼一声,不顾她挣扎,自顾将那双细嫩的双手擒她背后,将她整个儿腾空抱起,扛在肩上。
脚尖一点,翩若惊鸿间向他的马车快速飞去。
那驾车的马夫,仍是上次雪天,差点撞到暮沐的那位,但那次天暗看不清脸,他并没认出这位姑娘来。
只道他家将军,竟强行抱走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却也不敢过问。
他自顾驾着马车。只听身后车厢里不断传来女子的哭闹与异响,不禁想入非非,红了脸。
似是怕她跳车一般,季昀将她动弹不得的禁锢在身上。
暮沐挣扎的筋疲力尽,终是无力的瘫软下来。任由他两只铁臂钳固着自己。
“呜……你……强抢民女……我要报官……”
季昀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神情委屈的抽抽搭搭,现下只觉头疼不已。
似是觉得如何他都不回应,觉得没趣儿了,她嘴巴上,便逐渐安静下来。
温软在怀,幽香沁脾,燥热一阵一阵传来,他今儿可真是尝到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察觉她似是歇息片刻,又有了挣扎的力气。才刚一动便听他暗哑着嗓音,忍耐道
“不想吾对你怎样,最好乖乖别动”
暮沐一顿,便真的不敢再动。
察觉他好似已经不像方才那般凶狠,她吸吸鼻子,小心翼翼道
“你……你为何忽然变的……”
等了半晌,也没人回她,只觉缠在自个儿腰上的那手,又紧了紧。
马车啷当前行,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她好似知道了,他真的也只是这样抱着她,并不会做出别的举动般,便逐渐放下了戒心。
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小腹酸胀,倦意便随之袭来。连在心里骂他都懒得骂了。
只模模糊糊的心想,若早知道会有这一幕情形,就每餐多吃点饭了,吃的胖胖的,看还不压死你……
这般想着,暮沐的眼皮沉重,意识逐渐丧失,身体直觉那人的怀抱宽厚温暖,倒也较为舒坦。
后来撑不住,她闭着双眼迷迷糊糊,似梦非梦间,感觉有人俯上她的脖颈,眷恋的亲吻。
是谁在耳边轻声唤她,娘子……
什么娘子啊……她张张嘴,却抵不过困意,神识终是落入一片黑暗,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