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予心系锦帛,倒是无心再踩她一脚,便乖巧地笑道:“白师姐,我不会放在心上啦。你在后山要好好的啊。”
虽是关心的语气,眼中神色却极尽挑衅,气得白馥芷险些吐了血。
伤人之人不情不愿地道歉,被伤之人却宽宏大量地原谅,二人的态度对比实在太过鲜明。以至于道一真人觉得司予实在是太过乖巧善良,小棉袄一般。
他心道,怪不得空虚师弟拿她当个宝贝,藏着掖着不肯叫她出来见长辈,原来是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因心中生出些对司予的亲近之意,再看白馥芷时,情绪中就带着些责备:“尘光,你这便送馥芷去后山吧。”
顾尘光担忧地看了司予一眼,领命离开了。
元阳峰的师兄不服气道:“掌门师伯,若说做错事该罚,那司予师妹也当罚。”
道一真人看向他:“哦?”
那位师兄道:“司予师妹在等候掌门师伯传召时,竟敢私自睡觉,这是大不敬之罪啊。”
此言一出,江半深与赵伯元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寒意。
司予委委屈屈地为自己申辩:“掌门师伯,我没有睡觉……”
道一真人安慰地冲她笑道:“华阳门并未有这条罪过。困顿时需休息,此乃人之常情。”他看着那位师兄道,“回去将华阳门戒律抄写一百遍。”又看了看众人,“半深、伯元与小予留下,其他人且散了吧。”
带众人走后,他拿起那块锦帛,看向司予与赵伯元:“你二人可知这是什么?”
司予摇了摇头,乖巧道:“回掌门师伯的话,我不知道。”
赵伯元却沉吟不语。
道一真人便道:“看来伯元是看懂了?”
江半深不明所以,一直用眼神询问赵伯元。
赵伯元忙道:“掌门师伯,我并不知这是什么咒术,只是观它怨气十足,并非善类。”
道一真人诚挚地瞧着司予:“小予,师伯和整个华阳门都要与你说一声‘谢谢’。”
司予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摆着双手道,乖巧且娇憨地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能够帮助到掌门师伯,帮助到宗门,这是我十分乐意且开心的事情呀,为什么要同我说谢谢?”
道一真人大笑道:“好生乖巧的孩子。”他右手一摊,掌心中凭空化出一物,“那师伯便送你一样宝贝吧。”
待看清那东西是什么时,赵伯元惊喜地催促司予:“还不快谢过掌门师伯。”
司予远远瞧着,不过是串檀木珠子,但见赵伯元这般说,那必定真是件宝贝,也不知到底是什么。
她忙小跑着到了道一真人身前,将那串珠子拿过来。
道一真人笑道:“这是储物手串。”
司予:!!!
竟然是储物手串!
原书的设定是低级修□□,没有什么妖,没有什么魔,更没有什么神仙。相对应的,各种仙器也十分稀有,空见这种器灵甚至在原书中从未出现。所以这串储物手串,当真非常稀有宝贵,只怕在全修真界,能够简单储物的仙器一双手就数的过来。
得到这样一件仙器,司予又惊又喜,一边真情实意地对道一真人道了谢,一边捉摸着得想法子正大光明地帮他把古咒给解了,坐稳了华阳门掌门爱侄的身份。有掌门撑腰,今后在宗门里才好办事儿。
“掌门师兄!”松虚真人突然闯进大殿,在看见司予时,脸上表情一变,“不知掌门师兄召唤小徒所为何事?”
十分紧张的模样,像是生怕道一真人在司予身上瞧出点什么。
道一真人奇道:“师弟不是正在闭关,怎会突然过来?你可知赤阳峰的事情?”观松虚真人脸色,怕是他当真不知赤阳殿倒塌一事,只是为了徒弟司予而来,便不由得笑道,“师弟是为了小予?那师弟未免也太过小气,不过是叫小予过来说句话,倒像是我要将你这徒儿抢走似的。”
松虚真人松了口气,这才道:“我赤阳峰出了何事?”
道一真人叹口气:“师弟,我慢慢讲与你听。”
又冲司予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三人离开。
一出大殿,江半深随即问道:“大师兄,到底是何事?”
赵伯元便将赤阳殿倒塌以及从地底挖出锦帛一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江半深的眉头越皱越深,质问司予道:“你怎知赤阳殿地砖下有那东西?”
司予心道,江半深这货又开始谨慎病发作,怀疑她了。
“我占卜出赤阳殿地砖下有一邪物。”她佯装得意洋洋道,“我可能就是在占卜术上天资聪颖吧。六师兄你瞧,今夜之事我都占卜到了。”
江半深低声道:“但我并未受伤。”
司予:……
鬼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受伤。
江半深又道:“今夜你无缘无故,为何要去师父闭关的山洞?又是如何解除山洞的阵法禁制?”
赵伯元大惊,满眼钦佩之色:“小师妹,你竟解得开山洞的阵法禁制?”
司予撇了撇嘴道:“六师兄,你跟踪我,你知不知羞的?”
江半深道:“若是不做亏心事,又怎生怕我跟踪?”
司予:……
好烦。
她是越发觉得江半深这人脑子有病,平白无故非得一个劲地抓着她疑神疑鬼。有这功夫不如把仇家清理清理,免得日后伤个半死,还连累顾尘光。
“我占卜到师父今夜会旧疾复发,为人弟子,自然该去提醒师父一声啊。”司予决定把什么事都推给占卜术了,反正只要她一口咬定,谁有证据否定?“洞口的阵法禁制嘛,当然是因为地震咯,我根本没解,它自己就开了。”
她本以为江半深又会说出一堆质疑之词,没想到他只是沉吟片刻,皱眉问道:“那你是否能占卜,师傅的旧疾如何医治?”
司予:……
她又不是医师!再说了,他不是不信她的占卜吗?
原书中,松虚真人深受旧疾困扰,是江半深遍寻名师,寻得良方,才彻底根治了。
总而言之,江半深是个极为孝顺的徒弟,倒也不怪他作出这番病急乱求医的举动。
司予迟疑道:“我学过一些浅显医术,六师兄将师父的症状与我说说,说不准我能炼出治愈师父的丹来。”
赵伯元又是满脸钦佩之色道:“小师妹,你竟会炼丹?”
江半深也是一惊,随即想起二人初见之事,才道:“是了,你与丹药世家马家是亲故,自然会炼丹。”
司予可还没忘记自己此番华阳之行的目的。那松虚老头脾气古怪,明知自己与夜姬有关,而他与夜姬明显有旧怨,却仍旧不声不响地将她留在身边,搞不好是想慢慢折磨她。她可得早日搞定这老头,拿到赤阳峰的独门功法。
那正巧近日一直找不到什么攻略松虚真人的办法,不如就从这枚丹药入手吧。
第58章
松虚真人年少时曾中过剧毒, 昏迷了七七四十九日,险些一命呜呼。好不容易被抢救过来,体内的余毒却无法清除干净。残留的毒素日积月累, 早已侵入他的四肢百骸,这便是所谓的旧疾。
想要彻底解了这种旧疾, 须得炼制一种特殊的丹药,连服七七四十九日。
手拿剧本的司予,自然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丹药,又该如何炼制。只是所需的材料有些复杂, 一时半刻无法全部到手。
几位师兄当即表示,材料由他们来想办法。司予为了获得些参与感,便自高奋勇地负责种忍春花。这种花极为娇嫩, 不好养活, 且需要在春分那日的午时正刻摘下,碾碎入药。
现在种下,刚好能赶到来年春分日摘花。司予生怕种一株养不活,便索性撬掉悬崖边的一片地砖,种了整整一地。
冲虚真人的解药安排上了, 掌门道一真人的解药却还没有着落。
一连三日,掌门道一真人都没有传唤司予, 甚至没有将锦帛上的诅咒一事告知任何一位首座和长老。
原书中,道一真人本想自己解决这件事。直到三个月后,他发现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无能为力,才告知了几位师弟。
司予知道剧情, 因此并不急于这一时。
她此时着急的,是想知道那个叫寺玉的女人和那夜看见的与九夫人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
本以为能从空见那里得到关于寺玉的答案, 可谁知空见竟然像是被人刻意封住了一段记忆似的。他知道周鼎,却不知道寺玉。可那日听周鼎的意思,空见明明与寺玉非常相熟才对。
周鼎是赤阳峰的某一任首座真人,算得上是司予的嫡亲祖师爷,当年是得了善终的,甚至有传言他已飞升成仙。当然根据司予所见,这多半是个误传,可见传闻并非都可信。
而寺玉,则任凭空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她到底是谁。
这让司予更加好奇,只盼能再做一次梦,或是再进入山洞中问一问周鼎。却始终都没能如愿。
而九夫人的事情更是没有眉目了。
身边谜团一堆,司予还没来得及一一弄清楚,便被另外的事情绊住了脚步。
十日之后,所有的外门弟子将要迎来一次小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