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照顾了我那么久,她死时我都不在她身边,我确实难过。
我对她道,“寡人赐你些嫁妆,你回去也好嫁人了。”
芙妍手脚直颤,一脸难以置信的问我,“陛下真要奴婢走?”
我面无表情,“昂。”
芙妍瞬时泪如雨下,她寒凌凌道,“奴婢第一次的话您要记一辈子吗?那时奴婢不过时心气儿高些,您便要把奴婢往死里记恨,奴婢如今悔了,您就不能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我听着脊背上的汗毛竖一片,直扯穆娴道,“爱妃,寡人这一生只宠你一人,别的什么人寡人根本看不在眼里,她就是在凭空造谣寡人,寡人对她没心。”
穆娴原本在一旁看笑话,被我一拉,立马就显出一副吃醋的表情,直朝外道,“胆敢当着本宫的面调戏陛下,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
这一声出,就见几个宫女跑进来,抓着芙妍的手朝外拖。
芙妍此刻再没了那点矫情,连忙挣扎朝地上磕头,“娘娘!娘娘!奴婢知错了,请您快快放奴婢出宫去吧……”
我也在旁边帮腔,“爱妃算了吧,看在她是寡人嬷嬷的女儿份上,就放她走吧。”
穆娴故意抱着手侧身哼道,“还不快滚出去。”
芙妍连连称是,一溜烟跑了。
将才还跟我黏糊糊,跑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一眼,说的情深似海,其实还不值一根狗尾巴草。
我冲穆娴挤眼睛,“爱妃,高啊。”
穆娴嗤着声,旋身站到窗边,抬手将窗户关了,她道,“宫里人市侩着,比谁都知道逢高踩地,芙妍蠢了些,要是像白荷那样的,陛下没个人看着就要着了道。”
我颇为赞同,“嗯,寡人确实不会看人,这是祖传的毛病,要怪也只能怪寡人的先生是谢弭。”
穆娴绷住声,未几扭着身坐到桌前,与我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去清孙家了?”
我嗯着声,“他忙死了,三天两头没得歇。”
穆娴点点手,道,“男人就得这样,成日吊儿郎当成个什么气候。”
我拘谨的蜷着腿,难得羞涩道,“寡人就是看他忙,总想补偿他。”
穆娴对我上下一打量,“臣妾瞧是你贪他的□□,恨不能挂他身上。”
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补偿他。
“寡人向来善解人意,你别把寡人想的有多龌龊。”
穆娴呸着声,“你个臭丫头,瞧着老实,心里花花肠子一堆,得亏太子殿下身子健壮,要不然你早晚得爬墙。”
我朝她吐舌头,“寡人是天下第一痴情种,只爱秦宿瑜。”
穆娴推我上床,“睡你的吧。”
我一侧身翻进床里,再不管其他。
我睡得没多沉,有人叫我就醒了。
我张眼瞧见秦宿瑜,朝他伸手道,“我的金元宝呢?”
第73章 叫夫君73
秦宿瑜摸出两根金条朝我晃晃, “要不要?”
要!金元宝哪有金条吃香,傻子都知道选金条。
我一把抢到手,放嘴边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我才赶紧塞兜里。
穆娴站旁边, 瞅着我笑, “陛下, 衣裳还要吗?”
我一个激灵,先往秦宿瑜面上瞧, 他好像不太在意, 我便也做随意状道,“自然要的。”
秦宿瑜将我拉起来,也随意问道,“你又要什么衣裳?”
我和穆娴相对看一眼, 她颇有默契道, “女儿家的, 不好说。”
秦宿瑜倒没揪着不放,率先牵我往出走。
我扭身感激的对她笑笑,旋即给雨鸢打了个眼色, 雨鸢立时了然, 后退进门里。
我们回紫宸殿已在深夜, 西洋钟指向三更,估摸睡不到些时辰天就要亮。
秦宿瑜的脸上有些许疲倦,我看着心疼,急忙推他上床道,“你快歇歇。”
秦宿瑜拍拍我手,自顾解了外衫,“我沾了风霜, 你离我远些。”
我才不怕,他累成这样,我好歹要殷勤侍奉,我狗腿的给他捏肩,“我给你端茶倒水。”
秦宿瑜张着唇笑,“可别,你好生躺着我就一身轻。”
老不正经,瞧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想着要跟我这样那样,我忸怩着声道,“死鬼。”
秦宿瑜脱掉靴子换上木屐,斜眼瞟我,“睡床上去。”
我扭扭腰,抬袖子半遮脸瞧他。
他也瞅着我。
我羞得跺一下脚,照着他的话侧躺到床畔,我怕他扯衣裳麻烦,干脆自个儿解了,只露着肩道,“秦郎……”
我觉着我这一声够味,喊出了我对他的眷恋和迫不及待,他要是不冲上来跟我水乳交融一番,委实对不起我如此放低身段。
秦宿瑜的眉毛高高挑起,那嘴边勾一抹笑,他站直了身。
我蹙着眉,期期艾艾的望着他。
就见他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我……白嗲了。
他就是个没眼力劲儿的死人,我卖俏扮给瞎子看都比给他看的好,得亏是父皇将我指婚给他,要不然他和谢弭一样,都是打光棍的命。
我气的卷住褥子,张着腿独占龙床,他今晚别想这么轻松上床。
雨鸢偷摸着进来,手里抱着衣裳怯怯问我道,“陛下,这近身衣怎么办?”
怎么办,我现在就要穿,我得试试效果。
我对她道,“挑出一件最亮眼的,寡人今晚就要给秦宿瑜尝尝鲜。”
雨鸢犹豫道,“您确定?”
我翘起身,“寡人什么时候说过不确定的事?”
雨鸢便选出一件高腰淡粉襦裙,这件襦裙我没看出什么特色,直到穿上身才发现它内里有乾坤,它的布料透的很,腰身并着胸前都挤得恰到好处,雨鸢给我穿好后,一直偷瞄我。
我便知有戏,我问她,“勾人吗?”
雨鸢哎呀着笑,“奴婢怕太子殿下要发火。”
我赶她,“去去去,你别乌鸦嘴。”
雨鸢鼓鼓腮,小跑着把衣裳整理到柜里,就退走了。
我在床上等了快一个时辰,秦宿瑜才磨磨蹭蹭出来,他散着发,眉目慵懒,倒平添了几分贵气,冲散了他身上的凶厉。
我瞧他好看极了,我太有福气。
我看他是越看越喜欢,奈何他过来却臭起了脸,指着我道,“哪儿来的衣裳,谁叫你穿成这样的?跟个肉段子一样,丑。”
我往身上看看,该细该胖的地方都在,我自己都瞧得出妩媚,他这不是凭空污蔑吗?
我打他的指头,火道,“你才丑,我哪里丑了?”
秦宿瑜抬腿跨到床里,侧身睡倒,当着我的面把眼睛闭上,却是一副不理人的姿态。
我挤到他怀里,望着他想哭,“我特意叫尚衣局做的,你都不看我。”
秦宿瑜便睁眼,他的目光定在我面上,须臾往下移,只瞧着我胸前道,“挤坏了。”
我抬腿架他腰间,脸凑他唇边和他相吻,“可挤了,要你揉揉才能好。”
秦宿瑜伸长手揽住我,另一只手给我解了衣裳,他还看着我,手却没动了,他说,“以后别穿了,我不喜欢。”
我欢快的吻着他,“我晓得了,你最喜欢我赤条条,这些破衣裳挡住我的美貌了。”
秦宿瑜拉过被子将我们罩住,我只觉一酥,他就得逞了,我润着眼承他力,撅嘴道,“……你走嘛。”
秦宿瑜没走,他更嚣张了。
我细细叫了一声,将脸贴到他的胸前,兀自由着他摆布,西洋钟敲了一响,我揪紧了他的手,终是哭出来,“你睡不睡呀?”
秦宿瑜指尖挑着我的头发拂过腰,他轻声道,“及腰了。”
我一口咬住他,眼泪落了他一脸,“阿瑜,我,我不要……”
“嗯,”他低低回应我,只凶的要吃人,“你头发长了。”
我迷离着眼看他手,他伸着手指划过其中,让它们撒落到枕头上,我眼前模糊起来,只蔫着气喘道,“剪,剪了……”
他气息逐渐不稳,扣着我道,“不剪。”
我哭惨了,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能摇头道,“那么长,梅雨会沾到。”
秦宿瑜一顿,我也一顿。
他忽地撤身躺倒。
我也知说错话了,只能软着声问他,“还,还来嘛?”
秦宿瑜冷声道,“你睡。”
我哦着身,怯怯道,“黏……”
秦宿瑜一翻身抱起我进浴室洗了。
他真的给我很认真在洗,脸色如常,没点别的涟漪,他给我洗好就自顾背着我睡去。
可怜我望着他的后背,直到第一声鸡叫都没等到他回头。
他太小心眼了,我是扫兴了,但又不是故意的,他就不能装没听见吗?
我也气,我一侧身背对着他,也渐渐睡着,朦胧间感觉有人将我团团搂住,我咂吧着嘴,扭过腰躲进他的胸怀里。
一夜无梦。
隔天我是睡到下午醒的,秦宿瑜早不在了。
我用过膳在院里坐了会儿,周欢瞧我无聊找出个蹴鞠来让我玩。
院里宽敞,我叫他们几个小太监陪我玩,拦网将好设在西墙。
我鲜少玩蹴鞠,父皇也不提倡我玩,他说我已经够皮了,再玩个球,只怕要野上天,他巴不得我整天坐在书房诵经念书,跟秦宿瑜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