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也不知道听到陆衡这句话,她心底到底是什么。
莉珍怔了好一会儿,回神后神色轻松了,二公子总没有骗她的道理,原来窈窈真的没有骗她,那人也不用抢了,她的声音也柔了很多:“那二公子,我能请你夫人喝杯酒吗?”
“一杯,可。”陆衡看着窈窈的脸慢慢变得通红。
窈窈艰难地起身,端了酒,与莉珍喝了。
*
窈窈想抠下项链上的宝石直接回去,但不知怎的,死活抠不下手。
她不抠下宝石逃跑,大抵是因为他最讨厌她遇事便逃。
她想陆衡肯定猜到了,她在莉珍面前自称二夫人。
可她这会儿也无法解释,她会同莉珍那么说,是因为莉珍觉得她是个很可怜的通房丫鬟,要给她送钱,她不想收钱,所以才和莉珍说自己是二夫人,是希望莉珍安心把钱收回去。
朝雾殿的殿门被陆衡不轻不重地推开,陆衡立在殿门口,窈窈犹豫片刻入了殿,陆衡随后便将殿门关上,殿内并没有伺候的人,只点了两盏灯,殿门关上的那一瞬,陆衡一把将她抵在殿门,狠狠地吻她。
不同上次朝雾殿,他说想吻她之后的吻。
窈窈觉得陆衡这次是想要她命。
一个吻结束,陆衡抱着她回了内殿,直接将她丢回了榻,榻上铺着厚实柔软的锦衾,自是摔不疼人的。
窈窈脑子一片空白,还没缓过来,陆衡又再一次捧着她的脸吻她,窈窈的呼吸越发困难,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了后,陆衡松开了她,给了她喘息的机会,他喘着粗气,嘶哑地道:“二夫人?”
窈窈眼角红得吓人,推开陆衡,挪到了角落,贴着粉壁坐起。
陆衡的呼吸粗重不平稳,玉白的手抚在额间一点点往下,遮住长而好看的眼睛,忽地,他笑了一下,身子跟着颤动。
窈窈不敢说话。
他抬起眼眸看窈窈:“你不懂吗?”
窈窈一时不知道陆衡到底在说的是哪个不懂。
陆衡起身抓住了窈窈的脚踝,动作略为粗暴地将她拽过来。
窈窈惊叫一声,手胡乱地打在陆衡身上。
陆衡今夜做什么都很急躁,他三两下便将她的鞋袜脱了,抓住她的赤足,他将她的赤足丢下,摁住她的肩困住她,若是窈窈这会儿还要挣扎逃跑,他应该会直接将她绑起来:“你还不懂?还不明白?那我现在就让你明白。”
窈窈不敢呼吸,心砰砰砰地狂跳,她想移开落在陆衡身上的目光,但是并没有成功,她不是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对于男女之事,自然是懂的,陆衡毕竟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难道陆衡是那个意思?
“你……”她说不出来。
“坤怡宫的话,仍有效。”陆衡直接说出这句话。
坤怡宫的话?!窈窈一怔,不敢置信地看他。
陆衡紧紧搂着她,当真疯魔了一样:“我很想你,一直很想你,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会疯了一样的想你,我不能忍受你不在我身边,不能忍受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窈窈的心在狂跳,陆衡的心也在狂跳,她怕是疯了,陆衡也疯了,她不知道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衡骗不了自己,一个个吻落在窈窈的额上、脸颊、唇上,他搂着她,嘶哑地道:“你说我疯了也罢,我就是想你,没有办法不想你。这么说你听得懂不懂?这么做,你能不能明白,我想要你,我就只想要你。”
窈窈此刻就像个傻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吻令她发颤,她却拒绝不了,是她心底里,在接受。
“我就是那么没用,我就是放不下,就是想要你,就是不能没有你,你想怎么放肆都可以,天塌下来,都有我给你撑着。可谁敢肖想你,我便杀了谁,你也说过我很凶,会杀人,我是很凶,性子也不好,可是我能对你好,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他说着这话,烦躁地扯下窈窈髻上簪的花簪,捏碎了狠狠掷到榻下去。
他很委屈很生气,紧紧搂着她,哑声:“你怎么能戴别的男人送的簪子?”
窈窈唇瓣颤抖几下,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陆衡低头轻轻抵着窈窈的额,鼻尖相抵,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但不管是什么,他现在是温柔的:“你不能忘了神女庙的誓词。”
窈窈满脑子的天打雷劈,终生孤寂。
“我现在有很多时间让你只喜欢我,我要你满心满眼装着我,我可以在你面前做蠢笨的人,除了自由,你要什么,我给什么。”陆衡敛起眼眸看她,“我绝不会给你第二次能逃的机会,我现在什么都做得出来,也什么都可以做,谁也不能插手我的事。”
窈窈身体颤抖着,她强压着自己,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怕下一瞬自己就会做出那些不该再做的事来。
陆衡嘶哑地道:“那些不开心的事,我都会忘了,你便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带走你,我要你一辈子都给我,我要你为我生儿育女,我要你同我白首到老,我要你站在我身边,我要你永远离不开我。”
“你放了我吧……”窈窈无力地挣扎。
陆衡半分都没有松开,他强横地将窈窈的手抓起摁到自己的心口:“你不能这样蠢笨,你知道我心里没有放下过你,你只是一直都在装作看不到,你要真的一点都不愿同我在一起,也一点都不想给我机会,那你现在便杀了我,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永远也别想逃走,你逃不掉,就只能留在我身边。”
窈窈浑身颤抖着,她知道,她今夜绝回不了家了。
陆衡低头,额头轻抵在窈窈肩上,哑声:“我求你,看看我。”
*
从上华至顺京,大抵要走两个月,其中五六日陆路。
窈窈没有办法一个人要一辆车驾,敏娘陈简新婚,她也不可能跑去跟陈简抢敏娘,只得埋在榻上装睡,看着车壁出神,她下不了手抠下那颗宝石。
陆衡静静地坐在一旁,又像以前那样,跟个哑巴差不多,他没有与她说什么,许是因为他昨晚说得太多,所以,他现在给她几日的时间缓缓。
用完晚膳后,窈窈厚着脸皮,悄悄与敏娘说,今晚想和敏娘睡在一个房间,敏娘很惊讶,但同意了。
她们现在仍在默刹,天还是很热,两个女子倒是没有注意太多,窈窈同敏娘一起,穿了平日没有穿过的薄纱睡裙。
窈窈翻了个身,看着轻云似的帐顶发呆。
敏娘撑在一旁,戳了戳窈窈的臂弯,自从陆衡当众认了窈窈是他的妻子后,她便放心了,她眨着眼道:“这还是你第一次说要同我睡呢。”
“不好意思了,把你从陈简那抢来了。”窈窈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新婚。
敏娘笑了起来,道:“你要是喜欢,这几日我都陪你睡,怎么了,受不住陆衡了?”
原先陆衡做的那些奇怪的出格的事,现在在她看来,那都是陆衡离不了窈窈的表现。
窈窈一顿,是不是她想的太多了,敏娘这般说,她竟是想到了那处去,她偏头看敏娘。
敏娘挑眉坏笑,一脸我懂得。
窈窈吐了口气,她没想太多,是敏娘真的想那去了,她慢慢坐起来,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日陆衡在永乐殿的话实在是杀伤力太大,让敏娘现在都还记着。
敏娘掩面笑了几下,目光落在了窈窈的腰肢和胸前,虽然已经很淡了,但还有暧昧的痕迹。
窈窈没注意那么多,她趴着撑在榻上,她明明都该明白,可为什么就是要装糊涂,有些早都注定了,何必再多挣扎。
敏娘也不催她,等着她说。
“敏娘,如果只有三年了,你是会选择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好好地过三年,给彼此三年,还是一个人,劝告自己不要动心呢?”窈窈终于说出了这话,其实这就是她今晚想同敏娘一起睡的原因。
敏娘一怔,紧蹙眉:“什么三年?为什么只有三年?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窈窈头疼,没想到这个问题,便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个假设,假如你只有三年的时间了,是……”
“我怎么会只还有三年呢。”敏娘苦着脸道。
窈窈眼角微微抽了抽:“不是,就假设一个女子,她知道自己只还有三年的时间了,她是该选择好好的和自己的喜欢的人一起过三年,还是不要动心的好,这样离开的时候相对来说不会那么难受。”
“你怎么了?”敏娘面色凝重起来,她抓着窈窈的手腕起来,“你是不是病了?是不是陆衡做什么了?”
“我没事,和陆衡没关系,”窈窈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你别乱想,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
敏娘不信,道:“好端端的好奇什么,突然说个三年出来,你这般说,我都要以为你是病了还是怎么了,你和陆衡难道还没和好?”
窈窈感觉再这么下去什么也不用问了,直接绕着三年说了,她深呼了口气,道:“敏娘,我跟你发誓,我身体真的很好,我和陆衡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别同他们说这事,这就是女子之间的闲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