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岩看到这幅场景,脑子里莫名闪现出“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话,他用力抿抿不自觉想要上扬的唇角,战场磨砺出来的犀利眼神,在她们身上扫过,几位本来就准备溜走的长舌妇,又被吓的一个激灵,赶紧小跑着回了家。
魔鬼&她的帮凶愉快地一起走到楼道口,楚岩朝鸣霄摆摆手,“送到这就行了,外面风大,你快上楼吧。”
“铭箫?”
鸣霄点点头刚要转身离开,不远处一道女音叫了住她。
说话的少女小跑着凑近,路过楚岩时身体顿了一下,僵硬地问好:“哥,你怎么在这,找我有事?”话里带着点掩饰不好的抗拒。
楚岩观察力也很敏锐,他脸上浅淡的笑意收敛,沉声回道:
“不是,昨天听你说铭箫住院,我去看看她,顺便把人送回来。”
鸣霄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兄妹俩会客式尬聊。
楚岩十八岁就去从军,六年来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加上魏珍性格霸道,小时候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非常排斥,所以兄妹关系十分生疏。
不过作为现在名义上唯一的亲人,他对这个妹妹不算差,即使心里对魏珍连养父母的头七都没过,就来城里投奔亲爸有意见,但看在魏大伯、魏大娘的养育之恩上,他也会在来城里时看看魏珍。
反观魏珍,鸣霄眯着眼仔细打量这位姐姐,她的眼神说不上来的奇怪,看向楚岩时似恐惧又似憎恨,复杂的根本不像一个19岁的女孩。
【叮,检测距离宿主3米内,存在异常灵魂,正在扫描中,请稍后...】
“我擦!”不过几秒,柜柜忽然口吐芬芳。
鸣霄一侧眉梢微抬,好奇询问:“怎么了?”
“你姐是重生的!”
这次穿越太匆忙,柜柜没来得及导出世界主线传给鸣霄,没想到又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它气哼哼地说:“以我‘熟读言情三百本,不会写也懂套路’的经验来看,你掉进河里九成九是她故意的。”
“哦。”鸣霄了悟地摸摸下巴,眼珠子不坏好意地转了几下,上前笑着接话:“岩哥你快走吧,待会儿赶不上车了。”
兄妹俩此时已经无话可聊,鸣霄的出声瞬间缓解了尴尬,楚岩简单告别,转身离开。
目送人走远,魏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上辈子魏大伯、魏大娘的死亡真相暴露后,这个哥哥给她带来的恐惧感太大,在没有实力给他好看之前,魏珍不准备与之交恶,但同时也不想跟他多接触。
她转过头嘴角扯扯,柔声对鸣霄嗔怪道:“怎么这么快出院,身体恢复好了吗?我本来还打算下午去看你的。”
“噢!”鸣霄撇撇嘴:“因为要去看我,所以为了表示礼貌,才特意翻遍我的衣柜,然后换上我自己都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吗?”
魏珍被她加了重音的“特意”两字,弄得笑容一僵,余光看到中午下班回来的人,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
“停!”鸣霄抬起一只手,
“我不是你爹,不吃这套,我也不管什么原因,反正就一句话,一个小时后,如果我的东西不在我的位置上,那我就让全家人的东西,都不在它该在的位置上。”
“你自己掂量着办,现在还剩50分钟。”说完,鸣霄转身上楼。
魏珍看着她不同以往的利落身影,眉头皱起,不明白这个假好人妹妹怎么了。
她仔细回想那天的落水事件,虽然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恶意,但是并没有做的很明显,而且看魏铭箫落水时的样子,应该也没有怀疑到她。
难道还是因为工作的事?
想到这魏珍嘴一撇,嗤笑一声。
这个妹妹果然跟上辈子一样伪善。
爸爸、妈妈、城里人的身份,她魏铭箫明明占了那么多东西,却连一份工作都不肯让给她,刚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帮洗衣服、送东西,这才多久就装不下去了,连穿她件衣服都要要回去。
想到对方上辈子高考恢复、考上大学,毕业后又和京市本地的同学结婚,魏珍嫉妒的狠狠咬住后槽牙。
凭什么,都是一个爸生的,她魏铭箫凭什么?
魏珍眸色发暗,紧紧握住手,这一次她一定要有自己的工作,至于其他人.....
别怪我,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她整理好心情,紧跟在鸣霄身后走进屋。
孟母看着姐妹俩前后脚进屋,脸色不太好看,见自己女儿脸上神色冷凝,想起对方刚才不似作伪的威胁,她犹豫了一下,对魏珍说:“魏珍啊,那个,你看铭箫也回来了,衣服还得留着自己穿呢,要不你还是还给她吧,等过两天我买几块布再给你做几件。”
魏珍听着她吞吞吐吐地说完,心里一阵冷笑,这女人口口声声跟她爸保证,会把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这才几天就现原形了。
她心中不屑,面上却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不用了妈,昨天爸说让你给我买衣服的时候,我就想阻止来着,后来还是您说铭箫有衣服,我以为是她不喜欢才穿的,没想到误会了,我现在就把衣服脱下来,还给妹妹。”
听到她这么说,孟母尴尬一笑,心里觉得丢脸死了,看着人回屋去换衣服,她没好气地瞪鸣霄一眼,没忍住刺道:“
这回你满意了 ,晚上你爸回来她一告状,看到我被骂你就高兴了,生你还不如生头猪,起码还能过年杀了吃肉。”
“你现在生也来得及,反正基因在那,总有遗传到的。”鸣霄瘫在沙发上,回讽完又吊儿郎当地嗤道:“还有书呢?”
已经折腾过一回,也不差这点,孟母气冲冲地跑到儿子房间,上上下下翻个遍,愣是一本都没找到,只好如实告诉鸣霄。
正好魏珍换好衣服从屋里走出来,听到孟母的话,眼神不自然的撇向一侧,鸣霄注意到她的表情,神色淡了下来。
她懒得再跟这俩人纠缠,走到魏珍面前直接问:“我的书你藏到哪了?”
“什、什么书?”魏珍慌乱的摇摇头,“你的书我怎么知道在哪?”
“哎。”鸣霄闭眼叹口气,伸出手掐住魏珍的后脖颈,轻声问:“好说好商量没用,非得犯贱是吗?”
她说完按住她的头,转了个方向,一把推在墙上冷声问:“我的书呢?”
魏珍的脸猛地撞在墙上,眼泪都被撞了出来,这样屈辱的姿势,让她心中恨意愈发明显,轴劲儿一上来,道:“我不知道,不是— —”
鸣霄手下用力,“我的书呢?”
“唔...”
再用力,“我的书呢?”
她不肯说鸣霄也乐得成全,连挤三次,一次比一次用力。直到魏珍感觉脸被挤到了墙里,鸣霄大发慈悲地才揪着她头发问:“我的书呢?”
魏珍的鼻子挤出了鼻涕,粘到墙面又糊在脸上,整个脸湿溚溚一片,恶心的鸣霄差点没把人扔出去。
见得到一丝喘息机会,魏珍再不敢拿乔,急忙说:“在,在我床下装东西的丝袋子里。”
她知道五年后就会恢复高考,这些书籍急缺,所以干脆把书藏起来,既能抽空自学,又能阻止魏铭箫考上大学,一箭双雕。
可她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妹妹竟然是个一言不合就打人,力气还贼大的神经病。在暴力压制面前,她所有的算计简直幼稚的可笑。
“早说不就完了。”鸣霄嫌弃地把人甩在地上,用脚尖碰碰,“你去把我的书都拿出来,记住,少一个角,我撕掉你一块儿皮。”
魏珍趴在地上大喘着气,被她的话吓得身体
发抖,爬着就回了屋里。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孟母,此时目瞪口呆,鸣霄淡淡瞥她一眼,连话都没说,后者就被吓得蹭一下跑回厨房。
鸣霄啧一声,捂着心口坐到沙发上,对柜柜无奈叹气:“没一个能打的,全是辣鸡,人生啊,寂寞如雪。”
柜柜:“......”
呵呵这两个字,臣妾已经说腻了。
魏珍把书翻出来放到桌上,鸣霄又亲自盯着对方把没穿过的衣服给她折好,放进袋子里。
至于被穿过的那件,直接被她以“我的衣服,扔了都不给你的理由”扔到炉灶上给烧了,气的魏珍差点不顾武力值差距,跟鸣霄拼命。
又过了不久,孟母做好午饭,魏父和小儿子魏建东前后脚到家。
魏父看到坐在餐桌旁的鸣霄,先是愣了下,紧接着一拍桌怒道:“你还有脸回来,我跟你妈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要不说夫妻一条心,魏父见到女儿第一句话没有关心、没有问候,跟妻子一样全是责怪。
鸣霄听完,心中毫无波动,甚至还从魏建东的筷子底下抢了块肉,才疑惑道:“你俩的脸是可再生的?我丢一个你们后面补一个?”
魏父见她毫无认错的意思,还敢阴阳怪气的骂人,一时间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侵犯,又啪啪的拍两下桌子,好像这样就能让他更有威严似的。
魏珍看到魏父的样子,急忙凑上去装乖卖好:“爸,您别生气,妹妹是因为我才掉河里的,都怪我不该抢她的工作,您别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