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孩子从来不派人去找?心里难过居然不是第一次见的时候就难过,而是过了好几天,甚至还派人去给孙女学规矩之后。
如果姜裳规矩学得慢,估计这一幕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比演技吗?谁怕谁啊。
贝老夫人听了她的话,眼里错愕转瞬即逝,她哭得越发大声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直往下流。
刚刚是作戏,如今哭着哭着也带了几分真感情起来,毕竟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了。
姜裳也想起爹爹生前的样子,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爹爹对她的养育之恩是真的,对她的疼爱也是真的,她心里一直把他当亲生父亲。
她一直想着将来自己赚钱以后给爹爹在旁边再开个小药铺,父女俩安安生生过日子,以后再寻个如意小郎君。
从来没想到有一天爹爹不是她爹爹,也没想到爹爹走得这么急,突然人就没了。
姜裳眼前被泪水遮住,视线一片模糊,眼泪唰唰往下掉。
在贝老夫人身前伺候的顾妈妈连忙低声安慰白老夫人。
过了好一会儿,贝老夫人才止住泪水,慢慢平静下来,身边丫鬟打上水让她重新梳洗了一番。
贝老夫人跟姜裳解释道:“我这一把年纪了,还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心里难受。”
姜裳擦擦眼泪:“祖母说的什么话,还不是我爹爹,太犟,让您伤心了。”
旁边贝大夫人连忙换了一个话题,让这一老一小从贝成瑛去世的话题里回过神。
她说道:“娘不是说这次找衣衣来是有事情要告诉她吗?”
贝老夫人“哦”了一声,轻轻拍了一下脑袋,说:“这人呢,上了年纪就是记性不太好,不中用了,得亏有你在旁边提醒着。”
接着转头跟姜裳说道,“之前一直收不到你爹爹的消息,我跟她们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去寺庙里上香,祈求佛祖菩萨保你爹爹平安,无论如何往家里传个消息。”
“如今终于得到你爹爹的消息,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说到这里,她脸上又流露出悲伤。
然后接着说道:“既然已经有消息了,那这个月十五你陪我一起去庙里还愿吧。”
姜裳点点头,恭敬地说:“衣衣遵命。”
旁边贝大夫人笑着说,“离这个月十五还有好些天呢。衣衣不用紧张,到时候跟在我们身边就好了。对了娘,过几日赵家的宴会,你看要不要让衣衣一起去呢?”
贝老夫人含笑说道:“既然衣衣已经回来了,那自然也可以跟府上的姑娘一起出去参加宴会了。”
姜裳眨巴眨巴眼,心里暗忖,这也是因为她规矩学好了才让她出门吧,不过这规矩学好了自由度也挺大的,能在府里自由走动,居然也能出门参加宴会去了。
也挺好的。学规矩也可以理解,毕竟她在民间长大,对她不知礼仪的担忧可以理解。
不过她对宴会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唯一一次参加的宴会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落在了凤凰群里的野鸡一样,既违和又尴尬。那些凤凰们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的把戏一样,偷眼在瞧她。她若是顺着目光看过去,又一个个装成没事人一样。
姜裳想起流传的绯闻,心里有些抗拒。
抗拒是抗拒,在贝府没有她拒绝的余地,贝老夫人跟贝大夫人已经把这件事情敲定下来了。她坐在一边,温婉贤淑,嘴角带笑,好像木雕的傀儡一样。
这样也好,也许可以遇上靖西侯府的人,那样她就可以找机会跟他们坦白,把那件事情过了以后就可以回江南了。
她许久没有碰刀了,只怕有点生疏,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真担心自己的手艺已经退化了。
交代完这个事,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她们坐着又聊了会儿天,门外丫鬟突然进来了,说二夫人和五小姐到了。
话音才落,贝二夫人带着贝容芷从门外走进来,一进来看到姜裳坐在贝老夫人身边,两人表情都变了。
贝尔夫人脸色淡淡,眼睛不屑地从她身上滑过,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给她面子。贝容芷脸上露出很不高兴的表情,瞪了姜裳好几下。
姜裳只当没看到。
既然两看两相厌,她也不愿意坐在这里陪她们聊天。姜裳站起身,笑盈盈跟贝老夫人说:“衣衣刚搬到这里,院子里还有许多东西没有理清楚,既然没有别的事了,那衣衣就先回去了。”
贝老夫人点点头,和善说道:“那你先回去吧。”
姜裳对贝老夫人和贝大夫人屈膝行了礼,起身就离开了。
路过贝容芷的时候,见她半扭过头恶狠狠瞪着她,眼神狠毒。姜裳心里颤了一下,默默离开。
跟对自己有这么大怨气的人待在一个地方,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姜裳心里很担忧,总觉得这对母女以后可能会对她做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过几日还要参加宴会。想到这里姜声心里又有点不开心,只得安慰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第19章 赵家宴会
赵亚灵在院门口接上邓锦柔,两人相视而笑,赵亚灵说:“终于来了,我可是专门来接你的。”
她往她身后瞄了一眼,没看到想看的人,把她领回院子里了。
赵亚灵坐下以后低声问邓锦柔:“怎么?你那小婶婶还是不让出门吗?你祖母是怎么想的?居然要一直锁着人家。”
邓锦柔听她问到那个村姑,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轻轻叹了口气,苦涩说道,“别提了,她可不是我什么小婶婶,祖母又闹乌龙了。”
赵亚灵吃了一惊,连忙追问:“怎么回事儿?难道是因为那个姑娘身份低微?我瞧着她虽然出身贫寒,但也算有礼有节,模样长得也不错,难得你小叔叔喜欢。”
见邓静柔摇头,并不是很赞同她的话。
赵亚灵又有了别的猜想:“难道是那个小村姑在你们府里闹什么幺蛾子了吗?”
邓锦柔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解释,只虚弱地摇摇手说道,“这事儿啊,反正不是这么回事儿。到时候你问丹丹吧,她知道的应该比我知道得清楚。小叔叔回来只说了一句话,说这姑娘不是他的未婚妻,让我们不要乱传。”
赵亚灵嘴巴微张,不是他的未婚妻,她眼里滑过暗芒。
这乌龙可闹大了。这名声岂不是白白就被糟蹋了。可惜了,那么漂亮一个姑娘。赵亚灵想到那张清纯靓丽的脸蛋,心里有些惋惜起来。
她见邓锦柔脸色不好,安慰她::你也别担心,你祖母的性子京里都知道。当初到处在传的时候,我娘都跟我说,让我们先别往心里去,说不定有什么变化呢,可见其实大家对你祖母的性格也是有所了解的。”
邓老夫人愁小儿媳妇全京城都知道,她又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这些年为了邓齐静的亲事已经闹了不少事情。
赵亚灵眼珠子转了转,只是为什么邓锦柔会说到跟丹丹有关系呢,丹丹是贝家女儿,那小村姑怎么跟贝家又扯上联系了,还是说那是给贝家定下的未婚妻。她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司黎黎进来的时候,赵亚灵冲她挥了挥手,见她一个人过来诧异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丹丹呢,她平时不都跟你一起吗?我寻思你们两个一起过来我就不接你们了。”
司黎黎嘟嘴说,“丹丹说她有事呢,让我自己先过来,她娘这次看她可紧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若是去别的地方都不说了,怎么来你家也看这么紧。”
赵亚灵瞥了一眼邓锦柔,见她脸色淡淡,心里猜测,估计贝容菡是因为那个小村姑的事情吧。
她心里对那个小村姑的事情越发好奇起来了,盼望着贝容菡快点到来,好解开她心里的好奇。
司黎黎见赵亚灵一直在这坐着,眨巴眼好奇说,“赵二你今天不用待客吗?今天可是你们府上宴会,怎么你反而好好在这坐着?”
赵亚灵耸耸肩,“虽然是我们府上宴会,但我是大房的,二房自有闺女出来招呼。我呢,今儿就好好陪你们就行了。”
赵二出身赵家大房,今天办喜事的是赵家二房,二房大少奶奶生了个儿子,今天办洗三宴。
赵三姑娘赵四姑娘正在来回穿梭,一个在门口迎客,一个在堂厅待客,只赵二跟她们一起坐在旁边。
司黎黎跟邓锦柔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赵家也是家大业大,好几房人家,内里估计也有不少矛盾。她们没再细聊这个话题。
贝容菡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才初夏,团扇就被她摇得来回晃动,仿佛入了盛夏一样,可见主人心情烦躁。
她瞥一眼跟在自己身边的姜裳,心里很是纳闷,为什么娘要让她这么照顾这个小村姑,就算是一家人,那这个村姑也是跟贝容芷是一家人,怎么就轮到她这个大房的姑娘来照顾她了。
她委屈巴巴的,觉得自从这个小村姑来了以后,娘对她就没那么看重了。
贝容菡真是搞不懂,明明这个村姑就是邓叔叔的未婚妻,怎么突然就到他们家来了,还变成他们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