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深宅 完结+番外 (无闲和有闲)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无闲和有闲
- 入库:04.10
秋红的公绰最先犯困,她抱着孩子起身告退,司徒陌点点头示意她退下。
我抱着新唐刚想随着秋红一块儿退下,如意却抢先一步,笑盈盈站起来,“三爷想必也累了吧,昨日我听闻姐姐照顾了您一个晚上,新唐尚小,姐姐还需分得精力给大少爷,今晚三爷就去奴家房里歇息可好?”
腿上一直摆弄我裙摆的手掌停顿了下,复又重重捏了一把,我抬眼与司徒陌相视,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试探。
我记着白日里受得奚落,想着便随了司徒陌的意思,给如意难上一堪,可转头看如意眼里冒出得寒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一个人被锁在院子里下了毒等死的日子恍若就在昨日,父母年幼时的教诲言犹在耳,穷寇莫追。
如意今日是发了狠劲咬住司徒陌不放了,我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司徒陌宿在哪处,便由了她去吧。
我抱着新唐站起来,不去看司徒陌脸色,只低了头说话:“三爷早日休息,婉柔先告退了。”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如意今儿个是志在必得的,
房里早早让丫鬟点了迷迭香,帐子放下一半,绣着鸳鸯交颈而眠的粉色被套叠得整齐,新摘的秋海棠亭亭玉立。
如意扶着司徒陌坐在床边,一双秋水剪瞳染上了媚色,她把自己衣衫褪到腰际,浑若无骨般依偎在司徒陌怀里。
“三爷,这些日子,可曾想念奴家啊?奴家日日独守闺房,可想死三爷了。”
司徒陌有伤在身,晚饭便没喝酒,他想起苏婉柔抱着新唐离开的背影,消瘦单薄却又倔强。
人前倔强,人后亦不知示弱半分。
哪像眼前这如意,识趣得很,外人面前端个温良贤淑的样子,私下里对着他,是什么花样都使得出来的。
司徒陌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吻上了如意的双唇。
如意是个水性,又空置多日,早已按奈不住,“嘤”地娇呼一声,便瘫.软下去。
正吻得难解难分,如意伸出一双保养得宜的玉手,想为司徒陌宽.衣.解.带。
司徒陌却在此时按住她双手,他放下心防,想全情投入,可眼前一次次闪现的人影,让他没办法忽视,今日这如意,他是无心也无力了。
“如意,我身上有伤,你休得再胡闹。”
如意本已意乱情迷,这会儿当头一棒,便如醍醐灌顶般,将她惊得心慌。
可心慌过后,却是气恼。
“三爷,您今日不要如意,是真的身上不便,还是厌烦了如意?”
“三爷,您把话说个明白,也好断了如意的心思,若您真的厌烦了如意,如意便剪去三千烦恼丝,从此青灯古佛,再不来纠缠三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摘自欧阳修“生查子.元夕”。
第38章
如意正闹个不休之时,门却在此时被扣响,听声音似乎是秋红的丫鬟,慌慌张张地在门外叫嚷。
“三爷,三爷,公绰小公子这会儿突发高热,已经惊厥过去了,姨娘吓得没法子,让奴婢来请三爷过去拿主意。”
司徒陌急忙披衣起床,如意情知此时再不放手,徒惹了晦气也不讨好,当下只得收起小性子,只是脸上的泪水止也止不住,抽抽搭搭地胡乱说些言语。
司徒陌奔至秋红房里的时候,公绰已经双唇钳紫,浑身抽搐,司徒陌又惊又怒,转头叱问丫鬟,“去请大夫了没?”
丫鬟吓得浑身发抖,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请了请了,管家正在赶去的路上,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过来需得有些时候,小公子这会儿,怕是等不得这许久。”
司徒陌六神无主到了极处,眼瞧着司徒公绰的脸色渐渐灰败下去,他病急乱投医,此刻心里只想得起一人来。
司徒陌冲着丫鬟一摆手,“去请婉柔姨娘过来。”
丫鬟不明所以,但在此节骨眼上,容不得她多想,也容不得她多嘴。
………………
夜深人静,我的院子又地处偏僻,四下里万籁俱寂,偶闻虫鸣,一声两声,声声入耳,颇得喜乐。
新唐日间玩耍得累了,从宴席上回来,我给他洗了个澡,又吃了一碗米糊糊,很快就沉睡过去。
我却觉得这深夜甚得我意,因为知道黑暗即将来临,便格外珍惜这样宝贵的宁静时光。
我正挑着灯花哼着小曲之时,忽听外面有脚步声由远而近,错乱纷沓,怕是有急事来寻我。
果不其然,下一刻,院门被拍响,是秋红的丫鬟,一声声喊得急迫,“婉柔姨娘,婉柔姨娘,三爷请您过去一趟。”
我顿时一团迷糊,司徒陌今晚不是去了如意房里,又如何着这秋红的丫鬟来唤我前去。
我初初还以为是这二人闹将起来,司徒陌喊我前去劝架,后来回味过来,又觉得自己实在好笑,想象力丰富到了极处,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我让奶娘和柳红来我房里看顾新唐,自己批了件衣裳便随了丫鬟前去。
进得房里才看见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
司徒公绰已经昏厥过去,秋红哭得不成人样,司徒陌白着一张脸坐在床边,看见我进来,招手让我过去。
为人父母,自可体谅他俩的心情,我几步跨到跟前,当下便怒斥出声,“高热晕厥,竟还给孩子盖着如此厚重的被子,你们这是愚昧无知到了极点。”
我把公绰身上的被子掀开,又将他外套脱去,身上只剩一件单衣,又将领口的扣子解开,让他侧身躺在床上。
秋红扑上来,“苏婉柔你这是做甚,你不要来害我公绰。”
我不耐烦地转头瞧她,“我帮你救他,你不要来碍我手脚。”
我又抬头去找丫鬟,“打一盆温水进来。”
吩咐完了,又把自己身侧的帕子拽下来,放在公绰口中让他咬住,公绰八个月长牙,此时口中已有四颗牙齿,他摆子打得厉害,我只怕他会咬伤唇舌。
一切准备妥当,我便死死扣住公绰的人中,咬牙下了狠劲,不过四五秒钟,新唐一声咳嗽,吐出一堆肉糜,人也悠悠醒转,“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我侧眼去看秋红,“记住了,若是还有下回,千万记得要侧躺着掐人中,若是平躺,呕吐物回入肺里,一样有性命之忧。”
秋红连连道谢,可是公绰的高温还是没退,我手把手地教秋红给公绰擦身散热。
“帕子拧得半干,腋下、手心、股.沟、后背,依着这个顺序来回擦拭,重复五遍,隔一刻钟,把水重换,继续按这个方法擦拭,直到公绰的体温降下来。”
秋红忙不迭去取帕子,我看公绰的脸色渐渐回了上来,便放下心,告辞出来。
临出门前,这才留意到这房间的布局,竟比我那屋大了不是一丁半点。
半浮雕的红木大床,花梨木的小床和太师椅,各种古色古香的摆件和瓷器,连床帐子都是厚重的绣了繁复花样的锦绣绸缎。
想来如意那边更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自禁便想起自己的房中,一张黄杨木的窄床,几件颜色发旧的家具,生新唐之前,连个使唤的丫鬟都没有。
心里说不难受都是骗人的。
我只觉得眼眶酸胀,几欲落下泪来。
我低着头,匆匆告辞,“怕新唐半夜醒来寻我,我先走了,等下大夫来了,让他开些退烧的草药,便没事了。”
我急步离去,留他们一家三口在里缠绵,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从这世间消失,不曾认识过这些人,也不曾为司徒陌生下新唐。
我不是冷淡冷血之人,我与司徒陌有了共同的孩子,在心里,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也是我此时唯一能依靠的人。
可他是我的唯一,我却不是他的唯一。
他有如意,有秋红,将来还会有旁人,甚至还会有结发的妻子,我只是这许多人中的一个,没人在意,亦没人在乎。
我从没像今天这般心寒过,我想起以前我刻意忽略掉的许多细节,如意手上硕大的翠玉镯子,秋红头上金色的龙凤钗子,即便是被撵出府去的婉娘,她日日不同的上好穿着,满头珠翠的玎珰环佩,也是我从不曾有过的待遇。
即便在我生下新唐之后,除了司徒陌那张冷脸稍稍和缓了些,再无其他。
人的感情便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往往需要经久时日,才能攒上些郎情妾意,可摧毁它,却只需一瞬间。
若说之前,我瞧着司徒陌披着银灰色战甲,气宇轩昂的模样,他回府之后,头一件事便是来寻我,这些小事,有稍稍入得我心里些许的话,那今日这一棒,可算是将我当头斥醒。
“暖暖啊暖暖,你这是猪油蒙了眼睛,脑子里面进了水吧,你好好一个现代人,做什么如此作践自己,别人如何待你,你便是如此瞧不明白吗?”
我恨得牙痒,不知不觉行到假山旁的池塘边,水中游鱼业已休息,水波无痕,温柔恬淡,我真想化作那水、那鱼、那树,只独独不愿做这深宅中的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