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周烨和杜九凤都得到了彻底的满足。
周烨趴在杜九凤的耳边说,“和好吧?”
“我一直也没跟你闹矛盾。”杜九凤还有些不开心,可言语,却是柔和了。
虽然她还在耿耿于怀周烨和白锦的床上事,但之前求周烨宠幸白锦的事情,也是她说的,所以,现在,她的心里很矛盾。
“那是我跟你闹了。”周烨的头靠在杜九凤的脖颈旁边,“说起来,到底是为什么生气?气到一声不吭就跑到这永宁宫来了,好大的胆子。”
杜九凤便翻过身子,不言语。
不过,她的心思,周烨还是能猜到几分,大概是为了他和白锦的事情。
周烨的心思,她也知道,因为知道她是细作。
她吃醋了,他懂了。
女人吃起醋来,还是挺可怕的。
周烨又笑了一下,便转过了身子,背对着杜九凤,“过几日,我要去狄戎,视察那里的粮草,以及军备。”
杜九凤的心蓦然紧了一下,“几时回来?”
“不知道,或许一两个月,或许三五个月。你不是巴不得我不回来么。”
杜九凤又紧紧地攥了攥掌心,若是早知道他要去狄戎,她便不与他闹别扭了,虽然现在,她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可他就要走了。
“你相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了?”杜九凤反转过身子,身子贴着周烨的背,好奇地问到。
“我得到了情报,他们确实要攻打狄戎。狄戎是快风水宝地,不能让璃国得了先机。”周烨说到。
周烨转过身子,便看到杜九凤还睁着眼睛。
已经三更半夜了,他已经吹了灯,看到她明亮如星子的眼睛,他笑了一下,搂住她,说到,“睡吧,我在王府里,已经待不了几日了。”
杜九凤的心,便揪着疼。
她很厌恶这样的自己,沉入到一段对他的爱恋当中,无法自拔。
可她明知,他是个没有长性儿的人,不可能专情她一人,可这些苦水,也便只有咽在自己的肚子里。
周烨抱着她,她的手攀过他的臂膀,用指甲在他的背上,掐出深深浅浅的指甲印来。
周烨又“嘶”了一声,“准备谋杀亲夫?”
“便是。”她说到。
周烨忽然欺身而上,把杜九凤压在身下,“想我死?我去了狄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不用亲手杀死我,说不定我去了,便永无归期!”
这话,吓了杜九凤一跳,她没想让他死,她就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嫉妒,这几日,他不来看自己,她心慌,可他说,他去了狄戎,便回不来了,她又心疼。
带着心中的这份不舍和不甘,杜九凤的动作也更加狂热了。
如此的恋爱,杜九凤以前,从未有过,如此患得患失。
恋情竟然是如此磨人的。
不过,她的恋人,并不只有她一个。
*
在他们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有两拨人,进入了披览殿,他们都在寻找一种花——曼陀罗。
其中的一拨人只有一个——夏玄。
朝堂之上的争论,他已经知道,自然是御史大夫巩天昭跟他说的,他也觉得,建勋皇帝就是被周烨毒的,可他一直找不到证据,听巩天昭说了那日朝堂上的争论以后,他有点儿后悔,上次来给九凤解毒的时候,没有注意披览殿的花,这次还得来费两遍功夫。
另外一波人,则是显王周耀派来的。
夏玄之所以找证据,自然是想找出曼陀罗,也就是谋害皇帝的证据,以便阻断周烨的至尊之路,当然,仅凭一盆花,是不能证明什么的,可至少有了头绪,证明周烨是了解这种花的,并不全然像他在朝堂上说的那样,对这种花,丝毫不了解,不过,凭周烨的谋略,夏玄猜,他是绝对不会把曼陀罗这种花儿放在披览殿的;想必周烨上位之后,整个载国会上更大一个台阶,更会逐渐吞并周围的国家,周烨是整个载国人的敌人。
可万一找到了曼陀罗,周烨毒杀皇上,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周耀的人,自然也是这个目的,把周烨踩下去,他才有希望当上皇帝。
夏玄和他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所以,没找到曼陀罗,又听到有人来了,他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还苦笑了一下:谁会把罪证放在家里?无端地惹人生疑?把罪证放在家里,那不是周烨这种滴水不露,成竹在胸的人干的。
不过夏玄觉得,既然他与周耀的目的不谋而合,那他便让周耀多出点儿力吧,反正他们的目的,都是把周烨从未来皇位的位置上拉下来。
施展轻功的过程中,夏玄回头,看了一眼永宁宫的位置。
方才,他先看到了杜九凤进了永宁宫,之后,周烨也进去了。
灯,熄灭了。
他理应高兴,他的目的终于得逞了。
可他心里的感觉,偏偏就是怪怪的。
他以为自己为了国仇家恨,断情绝爱,为何此刻,会如此矛盾?
*
早起,便有杜九凤昨夜提前去了永宁宫,勾引了王爷的事情,甚嚣尘上,而且,王爷和杜九凤两个人,现在还在睡觉,未起。
裘鸣凤一听,火了,口中骂骂咧咧,“狐媚惑主,真是妖妃的料子。明明昨儿跟王爷说她身子不爽,不爽不爽的,去勾引王爷,便勾引爽了。”
裘鸣凤极其妖媚,但如同这种主动去永宁宫勾引周烨的事情,她从未做过,她怕惹怒周烨,不好收场。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如今,这个狐媚子做了,做得还挺彻底,如今王爷还没有起床。
若他日王爷当了皇帝,势必是不早朝的。
裘鸣凤又嫉妒,又烦躁,她心里想了一个主意。
下午十分,便听说王爷要去狄戎的消息,听说至少去一个月。
若是以前,她是万般舍不得王爷的,不过现在,王爷去了,恰好给了她机会。
杜九凤,等着死吧!
*
中午,周烨和杜九凤两个人刚刚醒来。
杜九凤伏在周烨的胸前,诉说离别之情,颇有些“执手相看泪眼”的意思。
周烨说他只带靳东凯一个人。
杜九凤一直让他多带些人。
“多带些人干嘛?累赘。”周烨抚摸着杜九凤的肩膀,在和杜九凤做最后的告别。
总之,杜九凤昨夜开始,就心情不好,她的头,又朝着周烨凑了凑,舍不得。
“我走了以后——”接着,周烨附耳在杜九凤的耳边说话,杜九凤频频点头。
“那你走的时候,我便不去送你了。我害怕离别。”
“依你。”周烨说到。
周烨还没走呢,杜九凤就开始怀春悲秋了,女人无事,便陷进对男人的喜欢和怀念里,这不是好事。
杜九凤心情失落地从永宁宫往浅云阁走,中途便碰上了白锦。
昨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府,白锦见到杜九凤,看到她双腿虚浮,便觉得,自己上次撒的谎真真是荒唐透顶,不晓得杜九凤看出来没有,只有真正云雨过的人,才会如同杜九凤这般,浑身无力,可是眼睛里,却是光彩闪耀的。
杜九凤自然而然地挽着白锦的胳膊,说了王爷要去狄戎的事情。
白锦也十分不舍得。
杜九凤便又小女人心思了,她不想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夫君的消息,即使是担忧,她也不想和白锦共同分享,因为在她的心里,周烨只是她一个人的。
还没到达浅云阁呢,就看到有人进了王府,不是别人,恰是大皇子显王周耀。
“两位免礼了,本王听闻老四要去狄戎,特意来送一场。”周耀说到。
大皇子周耀,满腹都是心眼,是毒蛇一样的人物,对这样的人物,杜九凤势必要小心翼翼地应付,前世,她可是曾经利用了周烨和周耀的矛盾,把璃国人引入宫中的。
正说着话呢,忽然从周耀侍从的袖口里掉出来一块瓦片一样的东西,颜色发红。
不过,周耀和侍从仿佛谁也没有注意,反而白锦注意到了,她说,“东西掉了。”
因为周耀的侍从不知道东西掉了,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白锦的话。
好像是这样。
看到对方没应,白锦就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了那块瓦片,还左右翻看着,没说话。
她一个妾,自然没有说话的份。
杜九凤觉得奇怪,便也走过去看,笑言,“王爷真逗,侍从随身都带着瓦片的么?”
周耀哈哈大笑,“庆妃觉得这块瓦片可眼熟吗?”
杜九凤也翻来覆去地看瓦片,不晓得该说“熟”还是“不熟”,这场戏前世也没有,是今世新加的,周耀拿着这块瓦片肯定是故意的,谁会没事拿一块瓦片放在身上,不过,这块瓦片好像是花盆的一角。
花盆?
联想到那晚,夏玄要在披览殿里找什么,杜九凤心想,难道是和花有关?
披览殿里,多的是周烨养的花。
杜九凤不曾参与朝堂之事,自然不知道曼陀罗和甘草的事情。
但她还是用赌一把的口吻说到,“不熟悉,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