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嫁纨绔扶摇录
作者:茉上霜
文案:
市井小民姜瓷在送嫁路上遭惊马冲撞身受重伤,不知哪里没撞对,养伤半年吹气儿似的胖到惨绝人寰,婆家不要娘家不容,自此人生水深火热。
凄凄惨惨中一头撞到一纨绔,撞破她最丑陋狼狈时,仍旧死缠不放。
自此后艰难险阻,他都未曾再抛下她,万劫不复也绝不负她。
人群显贵中,这个万人嘲笑的纨绔牵着姜瓷手,笑的温存:
“别怕,谁敢不给你好脸色,怼回去,为夫给你撑腰。”
姜瓷觉得,卫戍真是世间最善良,最有钱,长的最俊的那一个……纨绔!
待得封诰命,姜瓷才发现,原来这纨绔竟还是个有本事的纨绔!
PS:女主的丑胖只是暂时的,暂时的,暂时的!
1V1,双C。
小剧场:
姜瓷一菜刀砍在大门上,杏眼倒竖,指着一干小贱人:
“说!哪个觊觎我男人!”
一干小贱人瑟瑟发抖,没想到姜瓷自遇见卫戍,软弱到泼辣,没有过渡!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宅斗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瓷,卫戍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伪纨绔宠妻无度!
第一章
姜瓷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妆台,就着窗口透进来的光看着铜镜里的人,脸胖的铜镜都快遮不下,眉眼被挤成细细一条缝。
她受伤这半年,姜家没有一个人来看她,顾铜也从每天来瞧一眼到十天半月来一回,再到现在她两个多月都没见过。她想着,她得从后屋出去,见见顾铜,他们毕竟是夫妻,还算是新婚。
姜瓷脸红了红。
她是在送嫁路上遭惊马冲撞摔出轿子,石头磕了头,也不知哪里出了毛病,养伤这半年,薄粥轻减,她还是吹气似的胖起来,臃肿萎靡。姜家知道她受伤,但向来轻贱她这没了娘的庶女,只有顾家来提亲时,她爹才算高看她一眼。
姜瓷拢了拢干枯的头发,拿起才绣的荷包费力往外走。她住在顾家后屋,两间屋她住一间另一间是柴草厨房。顾铜的爹是县丞,顾铜年少时便在府衙由他爹教着念书,姜瓷去给她那做校场看守的爹送饭,一眼惊见如遇天人,自此念念不忘,每每送饭总也要给顾铜带些什么,久而久之,顾铜总明白了她的心思,在与县令家的庶女议亲不成后,便去姜家提了亲。
想起顾铜,姜瓷笑了笑。才走出屋没几步,就见顾铜从前头转过来,月白的长衫儒雅的面容,她惊喜的疾走几步。
“铜郎!”
顾铜一下停住脚步,他看过来的功夫,身后又走出个女人,清秀里带些魅色,正是王县令家的庶女王玉瑶,和苍术县大地主家定了亲。她听见这一声铜郎,讥笑着走来。
“你叫谁呢?”
姜瓷愣住了,王玉瑶撇了撇嘴又退回去,拉住了顾铜的手:
“我们顾家良善,你在我家养了半年了,现今既能下地了,也该走了吧。”
顾铜面无表情,甚至看也不看姜瓷一眼。姜瓷惊诧,手里的荷包掉了地,看着王玉瑶拉着顾铜的手,自然明白。
“你……”
她声音颤抖,顾铜没了耐性:
“咱们没拜堂,算不得成亲,我娘子说的对,你这么不明不白住在我家不是事,你走吧。”
“我去哪?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你叫我去哪?”
“好了,当初肯去你家提亲,是可怜你一片深情,好歹你勤快麻利身子健壮。如今照顾你养好伤,我也算仁至义尽,你快走吧,别叫人对我们顾家说三道四。”
顾铜不耐烦,拉着王玉瑶走了。初秋的天还算热,姜瓷却觉着浑身冷的厉害,颤颤发抖。她艰难的咽了咽,拾起荷包抖着手往前院去,已不见顾铜和王玉瑶。顾县丞在县衙吃午饭,这会院子里只有顾铜的娘。
“婆婆……”
她声音颤抖,方氏正吃饭的手一僵,回头看她,一脸晦气。
“瞎叫什么?”
方氏狠狠放下碗,见顾铜和王玉瑶走远了,才松了口气。
“铜儿该都和你说了,玉瑶和铜儿有缘,地主家那庶子死了,他们自然是要续前缘的,你也别碍着了,现如今铜儿见了你就恶心,便是收妾也轮不到你。”
“婆婆,我是顾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旁人瞧着顾家的轿子把我接进来,你叫我走,我可怎么走?”
姜瓷眼泪流下来,方氏厌烦,拽起她往外推搡:
“我管你怎么走?你又不是我顾家人!”
“婆婆!婆婆!”
“再瞎叫我打死你!就你这鬼样子!半年了还不能干活儿,成这样子了还能指望你奉养公婆伺候铜儿传宗接代?赶紧给我滚!”
推推搡搡把姜瓷推到了大门外。
“婆婆!”
姜瓷哭喊,方氏回头端起一盆污水泼出去,兜头盖脸泼了姜瓷一身。
“赶紧滚!可别把晦气留我家!”
门咣当砸上,任由姜瓷如何哀求也闭的死紧。邻里三三两两开门来看,姜瓷无地自容,拿袖子抹了一把脸,低头往姜家去了。
苍术县不大,姜瓷避着人绕路回到姜家,推开门时,嫡母和哥嫂弟妹正在吃饭,看见她回来,都愣了愣。
“你咋回来了?”
姜家大哥皱眉,姜瓷支支吾吾,姜家大哥上下打量她两眼顿时明白,霍然起身,不容她再说话把她推了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赶紧走赶紧走!”
“大哥!叫我在家住几天,就几天!”
姜瓷哀求,姜家大哥却不听,狠狠把姜瓷推倒在地,他指着骂:
“几天?顾家不要你了吧?你会住几天?今儿要留下你你就赖着不走了!顾家半年前就把你那三两银子的聘礼要走了,嫁妆可没还回来!”
“我的嫁妆是我自个儿攒的体己,大娘子并没有……”
“并没有怎样?”
姜家娘子刻薄:
“我没给你买了两块布做了一身衣裳?你出嫁那天戴的包银首饰不是我给打的?你还回来没?”
一脚踢在姜瓷身上:
“跟你那下贱的娘一个德行!我们姜家就是叫你们母女给败坏了!快给我滚!再敢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姜家大哥听他娘的话,转身从院里捞起个木棍抡起就打,姜瓷哭着手脚并用爬起来,木棍扫到她腿上,她又摔下去,慌忙忍着疼爬起来跑出去。
姜瓷不敢停,一路往外跑,泪眼模糊,心里酸楚的上不来气,她咬着牙拼命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觉着眼前发晃,正想停下来歇一歇,忽然一头撞上什么,倒地前姜瓷就听见一声怒喝:
“哪个不长眼的撞了小爷?”
姜瓷做了个梦,梦见还年幼的她去衙门给爹送饭,看见了那个在窗户里写字的少年,端正的模样秀气的眉眼,这一辈子,她就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从前每每想起顾铜,姜瓷心里都甜丝丝的,可如今做着这样的梦,她的心里酸楚楚的,好像有什么捏着,叫她难受。
姜瓷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一轮明月满天星斗,她恍惚了一下,忽然坐起来,身上的黑斗篷就掉了下来。
“醒了?”
姜瓷呆了半晌还没明白过来,忽然有人说话,她吓得回头去看,就见旁边一堆篝火,坐着个修眉俊眼的青年举着树枝子正烤兔子。香味飘过来,姜瓷的肚子咕噜了一声,那青年笑了。
“算小爷我倒霉,你撞了我,你倒晕了。”
“谢,谢谢。”
姜瓷从小到大遭遇恶意无数,仅有的好也是自己拼命换来的,譬如曾经顾铜的娘喜欢她,因为她能干活。
“用不着谢。”
青年大咧咧的起来,把树枝子伸到她脸前,姜瓷却呆呆的没接。
“我吃过了,这只就给你烤的。”
青年以为她顾虑他,姜瓷难为情,肚子又响,她接了树枝子。也实在半年没沾荤腥,在顾家先前下不来床的时候,方氏每日给她送两碗稀粥,后来勉强能下地了,后头的柴草厨房有点柴火糙米,也是她自己煮稀粥吃。
顾铜不让她到前头去。
吃了两口,冒油的兔子实在香,姜瓷大口大口狼吞虎咽,青年失笑,递了个葫芦过来。
“没人和你抢。”
话音落姜瓷噎住,抢过葫芦忙灌水。
“我叫卫戍,到苍术县来找人。”
姜瓷灌了两口水好容易顺下去。
“我,我叫姜瓷。”
青年拨弄着火堆,添了两根树枝,缓了缓问道:
“慈和?”
“瓷器。”
青年顿了顿,有些诧异:
“惯少人用这名字,易碎。”
“我娘说,我这一辈子注定坎坷,叫个易碎的名儿,没准以毒攻毒也就好了。”
姜瓷苦笑,哪里就好了。
“听这意思,你娘倒像是读过书的。”
姜瓷沉默了一下。
“我娘是青楼的丫鬟。”
“哦……”
卫戍诧异了一下,有些了然。虽说不是妓子,可到底出身青楼,她的女儿若无大富大贵的命,在市井间确实注定坎坷。